話說另一邊(三個戰場都是同一時間的,依次敘說),方天慕擋在了大鐘前面,堯已經不知所蹤,而虎子也勉強能起身幫忙。
大鐘此刻也不能完全對首領放心了,畢竟發生了這么些事情,即使是黑駒在自己心目中強大的地位,也在無法被參透命運的木子云面前,顯得搖搖欲墜。方天慕的殺氣讓他不得不將心神收回,開始仔細地凝視自己的對手。
方天慕的眼睛最是奇特,其次是他手中的黑刀,再者是他的特殊的對能量而言的能力。大鐘江河湖海不知去過多少,對這種事情也司空見慣了。但大量的不平凡之事集結在一個人的身上,倒是很少見到的。他不禁感慨道:“無論有人付出多少的代價,都抵不過命中注定的不公平造就的鴻溝,你們這群家伙擁有的東西,只存在于別人的夢和撒下的彌天大謊。”
這些話并沒有讓方天慕改變哪怕一絲神色,像他與木子云,自小便被稱為天才,這種異樣的嫉妒眼光和言語,已經聽過無數次了。但他此刻專心于自己的殺心,對大鐘所說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免得自己被帶入謊言之中。
給了虎子一個眼神,方天慕要先發制人了,但得到的,卻是一個迷茫的回應。虎子空洞的目光飄忽不定,他眼里沒有東西,亦或者心里、腦子里變成了空的。他蜷縮下來身子,手腳都貼緊地面,像個長了兔子腳,卻有著豪豬團圓身子的東西,一點點的挪動到野草鮮嫩之處,忽的扭動了下身上的肉,接著便成了石頭,再也沒有反應了。
由于虎子退出了風箏之前在眾人腦海中構建了獨立的“心網”,所以沒有人提醒他何為真話,何為謊言。大鐘從眾人登上島嶼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止過自己的手段,風箏幾人因為“心網”的存在,能夠相互的提醒,讓對方不被謊話蒙蔽雙眼,但虎子就完全成了裝謊言的“布袋”,已經完全淪陷在大鐘的“瞎話”之中了。
陰間裂縫開啟,先后出現了兩個鬼奴仆,首先是班四郎,方天慕竟只命令他帶走虎子,保他周全。而第二個鬼奴仆出現之時,方天慕也趁勢逃走,離得裂縫至少兩百丈距離。后出來的,是獸族六劍流——鴿鴿左琪·獠牙。鴿鴿左琪·獠牙在之前用轉生術救了木子云之后,已經與傻子無異,性情、思想以及學識方面都混亂至空白的地步,留下的唯有本能。
不記得什么暗語,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這些在他自我的世界里早就變成了潦草的云彩,但這在方天慕看來,卻可能有著對付大鐘的奇效。
大鐘在看到鴿鴿左琪·獠牙的一刻,就暗地說出了三句謊言,他從未失手,而面前的這家伙,木訥地像虎子一般呆滯,一看就屬于容易被欺騙的角色,因此大鐘對結果還是比較自信的。鴿鴿左琪·獠牙的腦海里沒有敵人和朋友的區分,而大鐘的謊言也著實不帶著明顯的惡意,但只因為謊
言刺激了鴿鴿左琪·獠牙的眼睛,因此鴿鴿左琪·獠牙像一頭飲了烈酒后發了瘋的野狗般殺向了大鐘。
他的戰斗本能還很完整,六把短劍同時使出,每一把劍都輕薄而細短,劍法可謂是出神入化,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劍沒有了殺氣和戾氣,而身上也不帶著陰間怨氣和寒氣,只是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招式,雖招招致命,但給人的威懾力不似之前那般大了。
班四郎抓著變成“怪物”的虎子的脖子,看著鴿鴿左琪·獠牙說道:“他在陰間像個愣頭青,時而瘋癲,時而狂躁,沒有任何懼怕的東西,那些陰間的龐然大物可是很可怕的,他迄今為止已經挑釁了至少五頭大物,你最好把他管教一番,或者多留一陣,陽間反而成了他最好的避難所了。
方天慕雖然面上沒有表情,但心里還是有些愧疚的,雖然是陰間厲鬼,但畢竟人家原本是有思想和意識的,如今成了這番模樣,到了陽間,也是行尸走肉一個。
大鐘的“欺騙”能力很強,但這也是他唯一的依仗,哆哆國人自來就是靠著神術活著,自身的修為就與凡人一般,大鐘雖然游歷多年,修為也達到鐘黎之境,但真要論起戰斗,他是完全不行的。而鴿鴿左琪·獠牙出了名的近戰力,在交手的一瞬間,就展露無疑。
只見他雙手各握這一把劍,嘴中咬著一把,同時還有三把浮在肩頭,他來回的用手接住劍,再拋出劍,使得六把劍一直能跟著自己移動,只要進攻,一定是六把劍同時刺中目標。大鐘賣力地躲避,大約四五息時間內,
便承受了鴿鴿左琪·獠牙十次攻勢,有九次都擊中了自己的身軀,他身上出現了五六十道傷口,卻沒有淌下來血液,這是他提前給自己灌入的謊言——金剛不壞之軀。
方天慕一直在遠處觀察戰況,對放出鴿鴿左琪·獠牙而得到的成效感到十分滿意,大鐘面對他毫無辦法,只能通過對自己說謊,來茍且偷生。
但十二三息時間過后,鴿鴿左琪·獠牙攻擊的方向就開始出現偏差,起先只是打不到大鐘的身體,后來就完全殺向了別處,沖到了海面上,與遠處的傀儡及赤君一派人交纏到了一起,而方天慕也無法將其喚回。
這其實是堯在從中作怪,大鐘的謊言編的再好,對聽不懂話的鴿鴿左琪·獠牙都是無用的,如今對他有作用的就是來自于知覺的“刺激”,堯通過改變聽覺,來令鴿鴿左琪·獠牙接收到各種刺激聲音,鴿鴿左琪·獠牙腦子是空洞的,對刺激的反應也是敏感的,很容易就被堯引向別處。
大鐘飛到了方天慕面前,臉色可不好看。方天慕歪頭對班四郎冷道:“把他送回去。”因為狂戰著的鴿鴿左琪·獠牙在大量的消耗方天慕的精力和能量,因此最好還是將他放回到陰間為好。
班四郎卻回道:“我看不太好,他現在可難管得住。”
天慕靈機一動,忽的又有了新的主意,冷道:“感受到一片能量了嗎?在西面。”他指的是即將到來的哆哆國軍隊,班四郎笑道:“是的,怎么?他們也是敵人嗎?你的人緣可真不怎么樣,我的主人。”
“把他引到那里”說完之后,方天慕就落到了地面,站到了大鐘身前。
班四郎雖然懶散地不行,卻還是飛到了海面上,朝著鴿鴿左琪·獠牙發了幾次遠攻,引來了這匹脫韁的野獸,并親自領著他殺向了哆哆國軍隊。
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看到大鐘的身上,有七八個星點,霎時有一些星氣,如斑點一般,成群結隊的朝著自己奔來,速度極快,自己是無法躲避的,那大概就是大鐘的謊言之術。但能夠知曉這些,謊言的作用就削減了大半,因為當提前知道即將而來的是謊話,那么心中已經做好了防備。
“不能給他任何多余的時間”方天慕心中如此想道,接著低聲吟唱道:“鬼刀秘——鬼行百刀。”陰間裂縫開啟,從中飛出來七個持刀劍的厲鬼,緊接著,他又低聲吟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北——群劍紛影。”其背后出現了一抹符文聚成的幻影,并漸漸幻化成短劍的模樣,周身散發著光芒,而后,在其身旁又出現了八把寶劍,九把寶刀,刀劍的身后都自帶著貼身的黑色虛影,且與刀劍的本體指著不同的方向,每一把兵器放在人間都似是絕品。
方天慕動了,而懷疑于自己謊言無法奏效的大鐘,慌忙后撤,并欺騙自己擁有最強的體術,他腳下的速度也突然變快,但給身體的負擔大大的加重。方天慕的黑刀一劃,身后十八把刀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擊中黑刀劃過的那一道線或者一個點,因此方天慕的每一擊,相當于十九擊。
大鐘不知何時掏出來一把匕首,僅憑這匕首,與十九把刀劍抗衡,身子在高速顫動下出現了虛影,而刀劍沒有一道擊中他的身軀,他的體術果真如自己的謊言所說,變得強大無比。
方天慕在沖刺的途中,從黑刀里拔出了紅刀影,手持雙刀刺向大鐘,當黑刀與紅刀影一齊刺中大鐘的匕首之時,身后的十八把刀劍與自己的幻影短暫的分離,三十六道刀劍及幻影同時朝著那一點刺去,從刺出去到收回來,幾乎是一瞬間,而大鐘的匕首碎成了片,靠著自己的體術成功在被劃中前逃離。
刀劍與幻影再次重合,并懸浮在方天慕身后,看起來十分瀟灑。那一雙星辰之目無情地望著大鐘,沒有喘息的機會,方天慕再度出擊。而大鐘在這危急之際,將手指點向地面,并閉上雙目朝著土地道出了自己的謊言。方天慕還在飛行之中,結果身上土地猛地抬高,將他頂飛到了天上,接著大鐘的身旁頂起了數十道土柱子,一起插到了方天慕身上,土石軟化濕化后,裹在方天慕身上,連著刀劍一起,在天空聚壘成了二十多丈寬的土球,并還在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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