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很快來到主帳帳篷,但還未進入,就聽里面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右賢王,聽聞你收留了幾位外來者,這倒讓在下不明白了,你不是一直仇視外來修士么,為何今次有要破例?”
右賢王冷哼一聲,說道:“本王做事,何時需要讓你明白。”
那聲音又說道:“話不是這么說,幾日前我們出現了一個小變故,有好幾位叛徒逃離,此次前來正想確認下,您收留的幾位外來者,是否就是無影樓的叛徒。”
拓木與程翎對視一眼,顯然是因為洞穴之事。拓木的身份特殊,認識他的大有人在,那一次劫獄,很可能被認為右王部落對無影樓的挑釁。
張虎也聽到里面的聲音,臉色一變,上前一步說道:“師傅,那聲音的主人,便是當時將我和英杰抓住的黑衣人!”
程翎一驚,問道:“你確認?”
“確認!”張虎恨的牙癢癢的,說道:“不會錯,這聲音我做鬼都記得!”
程翎心中一動,便說道:“既然如此,你先行回到營帳休息,輕易不要出來!”
張虎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三人又在帳篷外聽了一陣,見那聲音一味催促,想讓右賢王交出拓木和外來者。右賢王也不知怎的,一直閉口不言。
程翎想了一會就說道:“拓木,待會進去之后,切記無論如何都要否認離開過部落,你只當不知道!還有一點,族長對你爹和左賢王的態度究竟如何?”
拓木說道:“其實我也弄不明白,一般時候族長很少發話,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損害到劍虎部落利益便由得他們去。只是有一點,無論我爹和左王如何爭斗,不能傷了兩大部落的和氣,畢竟分則力弱,若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損傷的仍舊是劍虎部落的實力。”
程翎緩緩點頭,如此說來,劍虎部落族長老則老矣,倒也沒到老糊涂的地步。他想了想,又問道:“那族長對外來修士的態度到底如何?”
“這點我也說不上來,四大部落,幾乎每個部落都有一些外來修士,他們作為供奉,為部落出謀劃策,又或者幫助部落強盛。總體來說,族長對外來者并不排斥,但也不至于十分信任。”
程翎心中大定,如此說來,對付左賢王就不用太客氣,只要咬死了拓木沒離開過部落,諒他們也拿不出任何證據,或許還能借機打壓一番。
他思慮少許,便說道:“如此,拓木兄、大師姐,我們便進去會會他們,待會記得看我的眼色行事,盡量少開口說話。”
拓木答應一聲,便帶著兩人走入帳篷之內。
程翎雙目一掃,見帳中有五個人,一人與右王一樣,充滿威嚴肅穆,想必是劍虎部落的左賢王,他的頭發梳理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可那一根根銀絲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
微微下陷的眼窩,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述說著歲月的滄桑,看年紀比右賢王要老得多。
另外四人都是他的護衛,其中一位與拓木身上裝束相仿,貌似左王部落內的青年俊杰。其余三人俱是一襲黑袍,不過與以往所見的黑衣人不同,至少他們的面部沒有罩在其中。
三人都是中年修士,當中一人臉色顯得很白,留著一條五縷長須,看上去身軀凌凌,相貌端正,一雙眼睛不時閃耀寒光。
見三人走入帳內,立即精神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右賢王的少族長來了,之前收到消息,少族長好像一直在符山上活動,怎么今日又有閑暇待在部落當中。”
“還有這兩位,好生面善,不知是什么身份,不如介紹下?”
他一開口,程翎便知道就是張虎所說那個黑衣人,也是讓張楚中毒之人。眼光掃向他的手掌,手指修長,看上去很是粗糙,像是長滿了刺。腰部被黑袍緊緊包裹,看不出將匕首藏在哪里。
拓木記著程翎囑咐,并不回答,只是客套說道:“元樓主倒是稀客,今日怎會來到右王部落。”
那修士并未答話,而是緊緊盯著程翎和殷絡瑤上下打量。見兩人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絲毫不像剛從監獄內逃跑出來的,當下說道:“少族長,前幾日你可是去往我無影樓的后山。”
拓木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沒有啊,誰看到本少爺去了。這不一直在部落內勤修苦練,準備一年后與元樓主的比試么。”
“少在那里砌詞狡辯,我無影樓的人都見到少族長在那出現過。你若對我們無影樓有什么意見,大可擺明車馬,劃下道來,如此偷雞摸狗,又豈是英雄所為。”
身旁另一位修士不耐,直接開火說道。
程翎搶身上前一步,說道:“這位朋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幾個月我們一直與少族長在一起,壓根就沒去過什么無影樓的后山。”
白臉修士眼神一凝,問道:“你又是何人,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
右賢王悶哼一聲,淡然說道:“他是我右賢王部的護法,如何沒有說話的資格,算起來地位還在你之上!”
白臉修士臉色一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蓋因無影樓與劍虎部落只是合作關系,他也不屑于獲得什么權位。因此,在左賢王部只能算是一位供奉客卿,與護法職位尚有極大距離。
左賢王這下看不過去了,怎么說人家都是自己帶過來的,說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啊。而且左王部與無影樓關系密切,沒有給予相應的職位,也是對方不求,怎么說得好像被自己怠慢了一樣。
他干咳一聲,冷然說道:“右賢王,今日本王帶元先生前來只為弄清楚事實真相,此人年級輕輕就在右王部身居高位,以往怎么沒見過?本王一向認為護法要老成持重,年輕人太過張揚并不是好事。”
這話就有些指桑罵槐了,表面上批評程翎說話張揚,暗地里卻是譏諷右賢王識人不明,這種毛都沒長全的小子,也能擔任護法高位?
程翎淡然一笑,說道:“這位想必是左賢王大人了,晚輩初來乍到,蒙右賢王不棄,托付護法之職。這本是我右王部的內政,何時輪到左王插手,莫非族長另有指示?”
這話一說,頓時將左賢王老頭氣得夠嗆!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你......,你這豎子,竟敢對本王如此說話,別以為有右王護著就能膽大妄為,實在太過囂張跋扈。”
“囂張跋扈?怕不是晚輩吧!我三人自進入帳內,都沒怎么說話,這小白臉就公然發難,誣陷我右王部少族長圖謀不軌,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有能耐拿出證據來啊!”
“再者說來,晚輩敬你身為左賢王,又是客人,這才一再忍讓,誰知沒有證據還在這倚老賣老,當面譴責晚輩囂張跋扈,既然如此,不如我等前去族長那,讓他來評評理!”
左賢王眉頭一皺,程翎這是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啊。族長座下,左右兩王一向平起平坐,各自為政,若真鬧到他老人家那里,不要多說,只要右王如實相報,他就討不到好去。
怎么說,老子任命你們左右兩王是為了管理部落瑣事,為了幾個外人一面之詞,就牽扯到權力斗爭,插手別的部落人事任命。你們想干什么?老子還沒死,劍虎部落的族長依然存在!
程翎來自二十一世紀華國,種種勾心斗角的朝堂和宮斗劇耳濡目染,只是幾個閃念就捕捉到老族長的心里,順帶將左王也打落下水,當面落他的威風,這一招連消帶打,使得十分順溜。
左賢王生了一陣悶氣,白臉修士還待再說,卻被他給攔下來了。目光轉向右賢王說道:“右王,今日之事,當真要鬧到族長處么?”
右賢王哈哈一笑,看到左賢王吃癟,心里別提多暢快了。程翎這小子果然不錯,詞鋒銳利,而且有理有據,幾句話就將人家堵在墻角,實在太爽了。
但左賢王的問話不能不回,停頓少許,他才說道:“左賢王,這本是一件小事。你們懷疑小兒放走了無影樓囚禁的修士,這點可以理解。但我右王部也不是好欺辱的,有能耐拿出證據,沒能耐即刻給老夫滾蛋,族中事物頗多,沒那些精神與你們消耗!”
“你......!”左賢王顫抖著伸出一跟手指,差點氣吐血。想不到右賢王如此不給面子,當場連滾蛋的話都說出來了。
“你什么你?莫非真要去族長那辨明是非,左王想必知道,老夫一向憎惡這些外來者,沒得在部落內攪亂風雨,若將事實上報,恐怕族長的態度也會發生改變的吧!”
程翎聽了暗中給老爺子豎起大拇指,果然是老而彌堅,馬上就醒悟到自己的話外音,還順勢借力打力,又氣了左賢王一回!
左賢王嘴唇哆嗦,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被這一老一小指著鼻子要挾尚是首次。原本他還想借機打壓右王部落,誰知對方言辭鑿鑿,打死不認,再加上元先生等人又拿不出證據,沒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再不愿糾纏下去,袍袖一揮,率先走出了帳篷。
元姓修士冷冷掃了程翎一眼,都是這小子,他出現之后連右賢王的態度都強硬起來了。今日算是栽了個跟頭,不過不急,有機會一定讓他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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