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了幾層臺階,蘇念漓和秦子矜臉色就是變得蒼白不已。程翎在邊上看見,就知道兩人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的劍勢立即毫無保留的伸展出去,幾乎形成一道氣墻。這道氣墻將蘇念漓和秦子矜都保護起來,不過恐怖的壓力就完全壓在他身上。
程翎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在壓力過來的瞬間,連續擊出幾記驚魂刺,形成一道切割面,使壓力停滯一絲。
蘇念漓抓住機會,同樣發出神識攻擊,兩人合力之下,才感覺撲面而來的壓力有所減少,三人忙向上急沖幾步。沖過十余級臺階后,壓力再次返回。
這一回,則是程翎和秦子矜兩人同時發出攻擊,如此,又前進了十余層臺階。到第三輪,秦子矜和蘇念漓發出神識攻擊,只是缺少程翎之助,兩女產生的合力顯然遜色許多,只往上爬了七層臺階,壓力就席卷而來。
即便如此,也給了程翎一絲喘息的機會,接下去的驚魂刺,基本恢復原先的威力。三人依次輪換,不斷攀升,一個時辰過后,總算上到第九十一層。
一上去,三人便毫不猶豫盤膝坐下來調整,實在太艱難了,若是沒有程翎,兩女絕不可能上到第九十一層。不過現在好了,有了第一次經驗,往后的路會輕松許多。
修整少頃后,三人再次動身,第九十二層、九十三層......一直到第九十八層。
“果然是你,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這么快就上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氣有些感慨。
程翎抬眼一看,正是趙九幽。他心中也是忌憚,這小子還真不是蓋的,僅憑一人之力,竟然一路上到第九十八層。
不過很快,趙九幽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看見秦子矜和蘇念漓也上到了第九十八層。再看兩女香汗淋漓,幾乎渾身濕透,兩條腿似乎都在那打飄。
他頓時醒悟過來,震驚說道:“你竟然還有余力帶著她們一同上來?”
程翎盤膝坐下,淡然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而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能一同上到如今高度。”
他現在不怕趙九幽發難,神識一掃,就知道對方的情形與他差不多,體魄力量和精神力同樣消耗過大,一旦動起手來,自己還有兩女幫襯,讓這小子吃不完兜著走。
秦子矜和蘇念漓聽得程翎如此說,心中都感覺很開心,看趙九幽的眼神卻是冷了下來,若不是剛闖過臺階,消耗太大,早上前教訓了。
山河榜排名第二又如何?兩女雖然性格不同,卻都是高傲的性子,除了程翎能壓她們一頭,誰都不放在眼內。
趙九幽話一出口,便知道不對,現在是三對一,而且都不是省油的燈。他識相的閉上嘴巴,全力恢復自身消耗。
四人就這么在大廳內打坐恢復,誰也沒有說話,也沒人進入房間當中。
時間緩緩流逝,一個時辰后,趙九幽率先站了起來,冷冷的掃了程翎一眼后說道:“我們的恩怨等山河虛境結束后再算,本王先行一步。”
說完,便直接朝臺階走了上去。
程翎坐在地上觀看,見趙九幽走上臺階的速度極快,腳步也很穩當,每隔十層臺階便有一絲停頓,片刻后又繼續上前,顯然他也找到登臺階的竅門。
許久......他的身形才消失在視線當中。
秦子矜率先說道:“程翎,你和他有什么恩怨?”
程翎笑道:“沒什么,只是當年在九幽仙府有過交集,我搶了他一些寶物,就這么結下梁子了。”
“九幽仙府?”蘇念漓心中一動,沉默少許,才說道:“我看他的情形很奇怪,好像是被人奪舍的,又或者說奪舍的就是九幽圣帝本人。”
程翎一驚,問道:“你怎么知道?”
“很簡單,我曾聽師傅說過,當年九幽圣帝的名諱就叫趙九幽。況且難道你不奇怪,憑他一個人的能耐竟然直接上到第九十八層,即便是我們,也要合力才行。”
程翎回憶在九幽仙府中的一切,的確感覺有些蹊蹺,這家伙對仙府的環境也太過了解了。不過他并不在意,奪舍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壓制住了。
他便說道:“你們都修整好了么?”
兩女同時答應。
“那便動身吧,直接上到第九十九層!”
兩女精神大振,再次按照原先的陣型朝臺階走了上去。
第九十九層的壓力,比之九十八層又幾乎增強了一倍,兩女只上了幾層臺階便感覺到頭暈目眩,識海被龐大的壓力傾軋,連神識攻擊都無法發出。
程翎無奈,只能一邊前進,驚魂刺不斷施展。經過長時間使用,對驚魂刺的功法也越來越熟練,消耗的精神力變少了,威力卻更加強大。
程翎開道,兩女承受的壓力大幅減輕,偶然間也能幫助程翎施展幾次神識攻擊,向上爬升的速度逐漸穩定下來。而在三人腦海當中,種種天道感悟紛至沓來,有些應接不暇,靈魂已是完全沉浸其中。
約摸過去兩個時辰,三人同時感覺身體一輕,原本重重疊疊的壓力消失一空。
“這已經到了頂層了?”秦子矜豁然驚醒。
蘇念漓同樣震驚的看著塔層虛空中懸浮的那九十九三個巨字,和秦子矜一般,還以為是做夢。
有史以來,在封王塔,連八十層都很少有人能上去,可是如今他們卻都已經到了第九十九層,這可是頂層啊。他們站在了封王塔的一個新的起點上,這個成績很有可能不會再被打破。
雖然只是多上了封王塔幾個塔層,可是他們一生修煉中的頓悟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層階梯的感悟深刻。
“我明白了。”蘇念漓喃喃說道。
秦子矜沒有回答,她同樣明白了。
封王塔封王中的真正感悟不在房間之中,而在階梯之上。收獲最大的感悟不是每個大廳內的房間,而是在每一層上升的金色階梯。
秦子矜和蘇念漓都出自名門,當然清楚在封王塔的房間里面可以感受到什么。正因為這樣,他們才知道他們所感悟的東西,不要說在封王塔房間里面待三天,就是待上三年也未必能感受得到。
這不是直覺,而是從封王塔的金色階梯上得到的結論。
不上封王塔第九十九層,永遠也無法取得最高的成就。兩人心里同時對程翎升起感激,是他帶她們從第八十九層走到第九十九層,成全了他們的天道感悟。
程翎卻是站在第九十九層沒有動,雖然他從第一層上到了頂層。可是并沒有和蘇念漓還有秦子矜那樣的感悟,如果一定要說他的感悟,那就是充實了天道,讓自己的靈魂境界達到一個新的層面。
程翎沒有動,蘇念漓和秦子矜也沒有動。
片刻后,程翎忽然回頭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在這封王塔的感悟多不多?”
秦子矜和蘇念漓幾乎同時點頭,秦子矜說道:“很多。我不但屬性意境大幅提升,而且還融合了自己的修為,同時對仙王期的天道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這種理解根本就不是別人能告訴你,甚至可以教給你的,我也說不上來,感悟就是感悟了,感悟不到,怎么說也不會明白。”
蘇念漓沒有說話,卻點頭同意了秦子矜的意思。
見程翎不說話,秦子矜忽然開口問道,“程翎,你的收獲應該比我們更大吧?”
就連蘇念漓也期待的看著程翎,程翎沉吟片刻才說道:“我除了感悟一些天道之外,沒有任何修為和仙王期的感悟。”
“這怎么可能?”秦子矜和蘇念漓幾乎同時說了出來,她們能上到第九十九層,是程翎帶上來的,沒有程翎,她們連第九十層都不一定能上去。
現在她們收獲頗多,修為和戰力都得到很大提升,還對仙王期的境界都有了一定感悟,程翎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感悟到?
程翎沉默許久,才沉聲說道:“秦子矜,蘇念漓,雖然現在身處山河虛境,現實世界中沒有見過面,但這一路上也算是患難與共了,今天在這里說的話,希望你們不要傳出去。”
“程翎,你放心,我蘇念漓認準了朋友,絕不會三面兩刀。我見過許多修士,可是能讓我蘇念漓佩服的,只有你一個,除此之外,別人我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蘇念漓毫不猶豫的說道。
秦子矜也說道,“程翎,我的性子雖然冷傲,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絕對不會泄露你的任何秘密,如違此誓,雷劫身亡。”
程翎點點頭,想了片刻后問道:“你們的背景都很強大,想必是某位仙帝的親傳弟子吧?放心,若是不方便,可以不用說明,我只是有個疑問,圣帝和仙帝之間,是否有極大的區別?”
蘇念漓解釋道:“圣帝和仙帝不僅稱呼上有所差別,在實力上也相差懸殊。只有在上古時代,圣帝才會存在。在這之后,仙界產生巨變,修道傳承大量遺失,之后的大能,最多只能達到仙帝境界。”
“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懸殊么?”
秦子矜補充道:“這個很難描述得出來,仙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仙界,沒有圣帝存在,兩者之間的差距又如何看得清?”
程翎嘆了口氣說道:“果然如此,從第九十層開始,我便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仙界的規則或許已經不全了。”
“從上古時代到如今,經歷了多場大戰,每一場戰爭都在損耗仙界的元氣,因此到如今,不管再怎么修煉,資質再如何逆天,都無法達到圣帝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