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雪對于自己化出來的“杰作”妝容是非常滿意的。
而且……
她還認為，在這種妝容下，薛天艾變得是更為俊美的。
不過，在場的四人，也就只有她是這么認為的。
薛天艾要到卸妝水之后，便一頭扎進了衛生間之內。
“啊……！明明就很好看的……！”臥室之內，秦夢雪一邊更換著禮服，一邊略有些不爽地嘟囔道。
她今天挑選的是一套墨青色的晚禮服，緊致的玲瓏曲線，裸·露的雪白雙肩，還有那宛若蝴蝶般的鎖骨，在墨青色的映襯之下，顯得尤為的勾魂攝魄。
并且……
哪怕現在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著抱怨的話，但是那由內而外的高貴典雅氣質，依舊渾然天成地散發著。
而，面對著秦夢雪的抱怨，葉海若和周詩嫣紅也只能采取頗為無奈地嘆息。
如果去拍一些青春偶像劇，或者去拍一些封面雜志圖，剛才薛天艾臉上的妝容倒算合適的，不過若是出席這種酒會的話。
還是算了吧。
衛生間之內。
拿到了卸妝水的薛天艾，并沒有著急去洗掉臉上的妝容。
他雙手拄著洗手池的臺子。
他那漆黑深邃的雙眼，此刻卻有些發愣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薛天艾都忘卻了時間。
“天艾，還沒有洗好嘛？”衛生間外的秦夢雪并沒有忘記，開口問了一下。
當她的聲音傳入耳中那一刻，薛天艾才算回過了神，趕忙應了一聲：“啊，快了，快了，剛才有些肚子不舒服，上了個廁所。”
說完這話，薛天艾摸了摸涂著粉的臉龐。
自己剛才究竟在想什么啊？
“哎……”
或許就連自己都無法準確地說出問題的答案，薛天艾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便配合著卸妝水，開始處理他自己臉上的粉底。
洗干凈之后，薛天艾脖頸處那鮮艷無比的三個草莓印子，自然而然地顯露了出來。
都不需要近距離觀察，遠遠一望，看起來就很是明顯。
讓這三個印子這樣擺著也不是什么辦法，好在周詩嫣紅會化一點男士的淡妝，最后經她的手，算是把那三個略顯輕浮的印子，給遮蓋了下去。
然后四人也沒有再耽誤什么，由薛天艾開車，離開了薛家的莊園，載著三女前往那酒會的舉辦地點了。
薛天艾出發了。
京城很多的名流們，以及大家族少爺小姐們，也紛紛帶著請柬出發了。
不過……
在收到請柬的那些人之中，還有些人并未動身。
這其中就包括了，京城五少之一，同樣也是Y先生之一的──益家大少，益辰明。
此刻的益辰明，正站在一張大的投影屏之前，進行著一場視頻通話。
旁邊桌上的那張黑色的請柬，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竟還有點亮眼。
在那張巨大的投影屏上，還有著另外一張男人的臉。
那是江南姚家的大少爺，姚絕……不過現在還稱呼為江南姚家顯得有些并不合適了，畢竟前幾個月的時候，姚家已經算是舉族遷到歐洲去居住了。
“我太久不在華夏了，你什么看法？”姚絕皺起眉頭問道。
“薛天艾就是幻蝶。”益辰明推了推眼鏡：“這就是我的看法。”
“無顏呢？他什么看法……？”姚絕脫口就問了出來。
“他沒有任何看法，也什么都沒有說。”益辰明微瞇了一下眼，語氣明顯低沉了幾分。
自從所謂的“滅蝶計劃”與無顏談崩，倒也不能說崩了，畢竟無顏他只是鐵了心不會參與這份計劃，在別的方面的合作，倒還是依舊的。
“……”姚絕皺起了眉頭。
沉凝了能有幾秒之后，姚絕才重新開口問道：“益辰明，那你能百分之百確定，薛天艾就是幻蝶么？”
“當然不能，沒有百分百的證據，我當然得不出百分百的結論。”益辰明回答地非常現實：“我的看法，只是基于這幾次事件下來的總結而已。”
“不能百分之百？！”姚絕語調拔高了幾分。
“益辰明，你知道一旦出錯這將意味著什么嘛？！我們組織策劃的這場滅蝶計劃說不定會泡湯的！而且國外的那幾個勢力，也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三大黑手黨家族！哪怕我們現在提供了大量的資金，但是到時候，真就出錯了，你和我，還有我們的家族，說不定都會遭受滅頂之災的！”
姚絕的語氣明顯變得很是急促，而且其中也夾帶了幾分的火氣。
看著姚絕以那樣的表情，還有那般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其實益辰明的心中也挺有火的。
益辰明清楚地知道，姚絕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他并不在乎薛家、秦家什么的，他只在乎幻蝶，他現在只在乎這次滅蝶計劃能不能殺掉幻蝶而已。
如果大幾個月之前……
面對著一心報仇的姚絕，益辰明肯定就會掀桌子了。
畢竟那時他感覺殺手之神幻蝶什么的，也就只存在于歐洲地下世界的神話中，與身在華夏的他們很遙遠。
但是放到現在……
益辰明會選擇幫助姚絕完成報仇的“私心”。
因為幻蝶并不遙遠，而且是他們最大的絆腳石！
最主要的是，經過這幾次事件，益辰明推斷幻蝶應該就是薛天艾，那么解決掉幻蝶，在一定程度上，也就相當于排除了他們解決薛家的最大阻礙！
但是。
現在還是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擺在了益辰明和姚絕的面前。
那就是……薛天艾究竟是不是幻蝶？
看似簡單的一個問題，但是實際上，卻非常非常的難！！
滅蝶計劃。
說到底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滅蝴蝶，殺幻蝶。
但如果真就殺錯人了呢？
國外以三大黑手黨家族為首的各大勢力，數位頂尖的殺手，雇傭兵，恐怖分子本就難得聯合在了一起。
要是殺錯了。
那就相當于撲了個空，相當于超級的大殺器扔錯了地方，再讓這些頂尖之流匯在一起，基本很難，甚至不太可能了。
“你說得那些我當然都知道！”益辰明看著屏幕中的姚絕，重重地說道：“至于薛天艾到底是不是幻蝶，我這里會用找人試探著去確認的！”
“試探？”
姚絕挑了挑眉：“你想怎么試探？薛天艾現在殺S級就跟殺螞蟻一樣，想要試探他是不是幻蝶，至少得有SS級以上的實力。怎么？你想說服無顏去動手？”
“他才不會動手的。”益辰明搖了搖頭。
“那你想……”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是有合適的人選的。”益辰明推了推眼鏡，露出了一抹邪笑：“而且今晚的酒會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姚絕想說什么，但是又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于是他只能是冷哼了一聲：“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吧！”
說完這話，姚絕并未再說什么了，直接掛斷了視頻通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
“咚咚咚！”
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進來。”益辰明冷喝了一聲。
伴隨著推門嘎吱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句有些生澀的華夏語。
──“益君的語氣，聽起來很是不開心，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還是我的到來，讓益君不開心了呢？”
在聽到這話之后，益辰明的臉色微變了下。
然后他趕緊是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轉過了身：
“呵呵，下川先生，你的到來可是一件令我非常開心的事情，怎么可能會不開心呢？剛才我還以為是我手下的那幫人呢，所以語氣就差了些。”
此時……
在房間的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套和服，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淡淡冰冷殺意，他便是益辰明口中的下川先生了。
而另外一人穿著黑色西裝，大概是翻譯，此刻正在給和服男人，翻譯著剛剛益辰明的話。
下川點了點頭，然后說出了一大串的日語。
黑西裝翻譯點頭哈腰地，然后看向了益辰明說道：“下川大人說，那些都無所謂的，他更關心什么時候能夠出發前往酒會。”
“哎呀，下川先生，你可真是健忘啊！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和你一起去的嘛，你現在就可以去的，憑請柬就能進去的，沒必要等我。”益辰明笑呵呵地說道。
又是黑西裝翻譯了一通。
“下川大人說知道了，不過他還想確認一下，酒會到了娛樂的環節，真的可以切磋切磋功夫么？下川大人對你們華夏的功夫，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當然可以。”
益辰明推了推眼鏡，笑著點了點頭：“想來……會有人愿意和下川先生，切磋比試一下的。”
“……會有人愿意和下川先生，切磋比試以下的。”
竊.聽著耳麥中傳來的聲音，無顏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現在坐在轎車的后排，漆黑空洞的雙眸，盯著自己手機上，在蝶語冰演唱會上，拍下來的那張薛天艾戴上光明女神蝶面具的照片，聲線幽幽地喃了一句：
“百分百的證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