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爬滿山間的喪尸,正在口流涎水向他快速襲來,裴真真只得御雞凌于空中躲避。
他痛惜地望向腳下尸潮如海,眼神之中盡是悔恨之意。它們在半炷香前還都是活生生的人類,現在卻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怪物。
那些喪尸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性,只是在其本能的驅使下,不斷對著半空中的裴真真發出嘶吼。
萬余具喪尸所發出的嘶吼聲傳遍四野,驚得山間的鳥獸蟲蛇紛紛逃離,更是把那些剛返回來,原本是來鎮壓叛亂勞工的數萬軍隊,嚇得掉頭就跑。
這時傳來了血蝠老祖陰冷至極的笑聲“可憐的失敗者,你什么也阻止不了,還害死了自己的朋友?最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完成血月之祭完全復活,而你則會被我這萬余血尸啃食!”
聽完他的話,裴真真神色有些癲狂,大聲念道“不會的,一定還有逆轉的方法,一定還有希望!”
這時,一個血人也凌于半空,狂笑道“希望不過是用來欺騙弱者的手段,就像這萬余勞工,以為造完攬月臺便能回家。還有我那個傻徒弟,以為幫我復活就會得到強大的力量。”
又猙獰道“其實一切都是假的,這里本是元明兩國的戰場,數十萬將士的埋骨地。我是要用這里的陰氣,在今天這個至陰的日子里,完成血月之陣助我復活。到頭來,這里的所有人,不過都是我的祭品而已!”
“畜生!”
裴真真一聲怒喝便揮雞而去,心火之炁運轉至極限,手中烤雞變得如小山般巨大,揮動時卷起的狂風,更是將腳下數百只喪尸吹飛。
可這般撼天動地的強力一擊,卻被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血人輕松擋下。
巨大的沖擊力打散了包裹著血人的血衣,露出了完全復活形態血蝠老祖的真容。
他的身形干瘦,整張臉如同真的蝙蝠一般詭異滲人,手上的利爪閃爍寒芒,背后一對黑色的翅膀,翼展足有十丈,在這森然血月之下恐怖無比!
裴真真被這恐怖的景象所震驚,還沒有回過神來,從那駭人的血口中,再次發出狂笑之聲“哈哈哈!在血月之陣的加持下,我現在的實力堪比化神期!弱者,絕望吧!”
說罷,他猛地揮動遮天巨翼,一股狂暴的旋風猛然誕生,裴真真被卷入其中,只感覺身體都要被生生撕裂,手中脫了力道,黑雞被血蝠老祖輕易奪去。
血蝠老祖在烤雞入手同時,忽然一陣刺骨涼意涌入全身,連他這個冷血的魔修,都忍不住立即遠遠拋出。
他看向被狂風折磨到倒地不起的裴真真,巨翼一揮來到面前,將其單手拎起,冷笑道“這黑雞竟然認主,看來真是個神器,那就讓我殺了你再慢慢煉化!”
可滿口鮮血的裴真真,卻突然露出了淡淡笑容,道“我好久沒賭了,要不然我們打個賭,今天死的會是你!”
血蝠老祖以為他是在拖延時間,好多活一陣,啐道“弱者沒有資格與我一賭,死吧!”
他正欲出手,突然間一股凌厲殺氣直入眉間,驚得他連連后躍,又揮動巨翼向后飛了數十丈,與裴真真拉開距離。
地上的萬余喪尸,也好像在懼怕著什么,紛紛不敢向裴真真靠近,就連嘶吼聲也都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的殺氣!那時在奉天殿叫我動彈不得,最后被左戰天打得無法成型。”
他不斷用神識掃向四周,卻驚恐地發現,根本察覺不到其他修士的存在。
他慌張大吼“是誰在這里!我們素不相識,為什么要壞我好事!”
話音方落,一道白光在這血色蒼穹間一閃而過。
突然間,地上那些明士的寶劍全都猛烈震顫,就連方圓百里之外,那些援軍的佩劍也在劍鞘中不停晃動。
裴真真晃悠悠地撐起身體,微笑輕念道“‘天’劍一出,萬劍來朝,鋒芒所至,無可匹敵!”
隨后,一位白衣少年凌空而至,立于他的身邊,白衣飄飄,超群絕倫。
血蝠老祖驚恐又問“你到底是誰!”
白衣少年神色淡然,輕松回答,他的聲音也是十分好聽,道“縱使大道萬千,萬道以吾為巔……”
沒等他說完,裴真真搭上他的肩膀,好像剛才所受的傷都痊愈了般,得意大叫“縱使大道萬千,萬道以他為巔,若問來者何人,喚名逼王勝天!”
又囂張高呼“師兄揍他!讓他知道咋們真天一觀的厲害!”
勝天撇了他一眼,嫌棄道“真天一觀的無上道法你不修,盡練這些亂七八糟的法門,到頭來連個活死人都敵不過!”
裴真真撓頭羞愧道“不是我不想學,是咋們真天一觀的道法實在太高深了,我怎么也領悟不了……”
血蝠老祖見兩人完全無視自己,怒吼道“不過是個結丹修士,我現在可是有化神實力!你那劍不是很奇怪嗎,那出劍吧!”
聞言,勝天輕蔑一笑,道“就你,也想見識天劍之威嗎?”
這時裴真真插了句嘴,道“師兄你這是不是得結石了,我怎么看見你有九個內丹,還若隱若現的!”
勝天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我們真天一觀從沒有過化神修士,因為沖擊化神期需要歷天劫,而天,都不敢下劫于我們!”
隨后又輕聲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個廢物除外。”
說罷,他與血蝠老祖數十丈的距離踏步而至,驚得血蝠老祖瞪目張口。
“這是瞬移術嗎?”
“不!”
“這是更高級的功法,縮地成寸!”
幾百年道行的血蝠老祖,立馬就認識到了,他與面前這個少年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沒有一絲遲疑,他連續丟出三件護身法寶,并從口中噴出濃濃血霧用來遮蔽盛天的視野,自己則扇動巨翼飛身遁逃。
勝天英俊的臉龐之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高抬右手從指尖射出一道白色劍氣。
劍氣瞬間毀滅了那三件護身法寶,又穿透血霧同血蝠老祖的軀體,再是直沖天際,將蒼穹上的血月擊碎!
血蝠老祖又扇動了兩下翅膀,隨后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被殘留的劍氣撐爆,死前驚恐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隨著血蝠老祖化作血霧消散,燦爛的太陽重回天空,溫暖的陽光灑向山間,剛剛那些被邪術控制的喪尸,在陽光的照耀下又重新變回了人形。
此時,無論是軍士,還是勞工都如同噩夢初醒般,紛紛眼角含淚擁抱在一起,像是在慶祝自己的重生。
裴真真并不在意他們,兄弟高達的死,讓他沒有感受到半分勝利的喜悅,只是抱起高達的尸體,止不住的哭泣。
這時勝天來到他的身邊,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道“你在哭什么?”
裴真真突然站了起來,朝他指責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出手,為什么要讓這些人白白去死!”
不想,他反手就是一巴掌,其力道,絕不下于血蝠老祖的那陣狂風,若不是抽在了臉上,恐怕就要讓裴真真粉身碎骨。
裴真真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十幾丈遠,最后撞在了一大塊山石上停了下來。他勉強撐起上半身,捂著自己紅腫的嘴巴,詫異地望向師兄勝天。
此刻,勝天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表情,怒道“你自己的朋友,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難道還要指望別人嗎?本以為,再次見面你會有所成長,想不到,你竟成了個只會抱怨的弱者!”
裴真真一怔,勝天的話叫他無法反駁,不管是左戰天還是高達,勝天都沒有一定要出手的理由,就算是自己戰死,也只能算是學藝不精,死有余辜而已。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時,勝天又輕嘆了一聲,道“更何況你的朋友還沒死……”
裴真真一臉茫然,驚詫問道“他都沒了呼吸了,怎么還沒死?”
他淡然一笑,解釋道“你朋友身上有一種極為珍貴的南疆蠱蟲,這種蠱蟲會代替受蠱者而死。他現在還沒醒,是因為消耗過度,你再等等不必著急。”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去。裴真真忍不住大喊“師兄你要去哪?”
勝天沒有回答,直接化作一道白光沖向天際。
在千里之外有一片如山烏云,烏云中有兩位強者,現在正要拼個你死我活。
蒼生峰周長老吞下一枚金色丹藥后,空雷仙劍再度高舉,從中爆發出萬道雷光。
大妖沙雕身披金光鎧甲,似乎對法術增加了些抗性,但還是被無數閃雷劈到口吐鮮血。
但他并未就此退卻,積蓄力量揮翼一擊,周長老躲閃不及,也被打得口吐鮮血。
兩人都沒有分秒地停頓,周長老手中空雷仙劍雷光再起,大妖沙雕金光巨翅遮天蔽日,立馬又要碰撞到了一塊。
就這這時,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瞬間斬破烏云逼退二人。
兩位強者同時向著劍氣之中投去殺意,卻在霎時間看到了自己的死狀,驚得冷汗直冒,不敢動彈。
勝天凌空于兩人一側,成三角方位而立,面色冰冷,語氣狂傲道“裴真真,我師弟,敢動他,死!高達,我師弟兄弟,敢動他,死!今天的事不許讓他們知道,傳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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