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有點兒猥瑣,一點兒都不像電視里那些貴族。”
“呃……”韓兼非撓撓頭,“其實,呃,那個,我不是貴族,但是……聽說過私奔嗎?就是貴族家不同意……”
“啊,太可憐了……”小女孩說,“不過她像貴族,你不像。”
韓兼非一腦袋黑線:“為什么?”
“真的嗎?”小女孩歡呼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說,她家是貴族,你就是個窮小子,你倆暗地里相愛,但是她家里不同意,所以你就帶著她私奔……”
羅曼諾娃已經穿上了一身當地農婦最常見的裙裝,但那一身高貴與優雅的氣質,依然無法被這身并不合身的普通衣物掩蓋。
韓兼非則穿上了一身比較寬松的背帶工作服,看起來和本地農民并沒有什么區別。
羅曼諾娃低著頭喝杯子里的紅茶,沒有做聲。
她本想直接表明身份,但被韓兼非攔住,隨便編了個漏洞百出的身份,卻似乎剛好戳在小女孩的興趣點上。
“所以說,你們是C6大區的貴族,偷偷跑出來玩,因為船難墜毀在附近?”小女孩瞪大閃著小星星的眼睛,重復了一遍韓兼非的話。
這情節,太像電影里那些經典橋段了。
那對母女隔著餐桌坐在兩人對面,女孩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一雙大眼睛不停打量著面前兩人。
“啊,對。”韓兼非點點頭,“特別慘,我們還碰到海盜了,我們的船是被流彈擊中,才迫降到附近的。”
“今天先在我家住下吧,”農婦說,“明天一早再想辦法,看是聯系你們家人,還是去鎮上找教團求助。”
“您……”韓兼非聽著小女孩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里,才壓低聲音對農婦說道,“能不能幫個忙,讓我們在這里住上幾天?她的家人正在抓我們,他們權勢很大,如果被抓回去,我們會很慘的。”
羅曼諾娃一口茶差點兒沒噴出來,連連擺手。
如果不阻止她,這丫頭還不知道能腦補出多少劇情來。
女孩的母親,那個微微有些發胖的農婦,微笑著輕輕打了女孩一下,似乎在責怪她的不禮貌。
韓兼非有些為難地撓撓頭:“這個問題,怎么跟你解釋呢?其實墜毀前,我們正在睡覺……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真的在睡覺,休息……”
農夫笑著拎了拎小女孩的耳朵:“行了,該去睡覺了,讓他們兩位也好好休息一下。”
小女孩這才有些不舍地離開,向自己樓上的臥室走去。
農婦猶豫了一下,顯然是在衡量他的話里有幾分可信。
可當她看向羅曼諾娃時,很快又打消了疑慮,點點頭說:“那你們先住下,但我兒子過幾天就會回來,等他回來,這里就沒有地方住了,你們就只能離開了。”
韓兼非點點頭:“多謝了,庫珀太太。”
農婦起身收起桌上的餐具:“我兒子的房間是樓上東側那間,你們可以先在那里休息。”
說完,她起身去收拾桌子,羅曼諾娃道了聲謝,扶著韓兼非走上樓梯,找到農婦說的那間屋子。
屋子里的墻上和地板上貼滿星艦和機動裝甲的招貼,這是一個典型的、對星空充滿幻想的熱血少年的房間,一張小床不大,但也應該可以住得下兩個人。
“你為什么不讓我直接表明身份?”關上房門后,羅曼諾娃小聲問道,“那個庫珀太太是個虔誠的教徒,她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一個農場主,怎么幫你聯系到教區主教?”韓兼非說,“別忘了你上次表明身份之后,咱們經歷了什么。”
羅曼諾娃想了一會兒,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現在誰也聯系不上,怎么找到胡德主教?又怎么去原點星?”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韓兼非嘆了口氣說,“至少先把我的眼睛養好吧!”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靠在屋內一角,沉沉睡去。
雖然知道在陌生的環境中不應該,但韓兼非還是睡得很沉,直到被一片嘈雜的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睛,視覺有些恢復,但依然還是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影子,稍稍用力便會流淚不止。
“發生什么事了?”聽到羅曼諾娃那邊的聲音,韓兼非壓低聲音問道。
“治安官,”羅曼諾娃透過窗戶向下看了一眼,“應該是來找我們的,正在跟庫珀太太說話。”
“別急,”韓兼非說,“他們只是在找一臺聯盟裝甲,不會想到我們是兩個人,如果被盤問,就聽我的。”
說完,他讓羅曼諾娃攙扶著走下樓去。
“姐姐,外面是什么人?”推開房門走進院子,韓兼非大聲問道。
看到韓兼非兩人走出屋子,庫珀太太忍不住有些頭疼,聽到那些治安官要找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兩個人,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隱瞞下兩人的事,可看到兩人自己走了出來,頓時閉上嘴。
“他們是誰?”
沒等庫珀太太回答,韓兼非搶先答道:“哦,她是我遠房堂姐,我們前兩天剛來這邊,準備住幾天就走。”
“堂姐?”治安官疑惑地看向庫珀太太,“之前沒聽過你有這門親戚。”
農婦也是黑發棕眼,和韓兼非是一個種族,只是嫁過來之后才改姓庫珀,所以他說是遠房堂姐,也算說得過去。
庫珀太太雖然有些詫異,還是順著話答道:“啊,是,有點兒遠,都出五服了。”
治安官半信半疑地掏出一臺儀器,對韓兼非和羅曼諾娃說:“最近嚴查聯盟間諜,需要檢查虹膜,請兩位配合一下。”
韓兼非早先曾聽羅曼諾娃說過,教團是用生物特征作為公民和教眾身份識別檔案的,每個教團公民都有獨一無二的一整套生物特征,就算最偏遠的地區,教團官方也能通過這些生物特征來鑒別一個人的來歷。
羅曼諾娃向前走一步,剛要開口,卻被韓兼非拉了回來。
“好的。”韓兼非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幾分鐘后,韓兼非和羅馬諾娃終于穿戴整齊地坐到了農莊里。
“電視里都是這么演的,”在被母親阻止后,小女孩輕聲嘟囔道。“可是你們為什么沒穿衣服啊?”
這回,女司祭真的被茶嗆到了,她放下杯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段時間,他的教團官話一直在受羅曼諾娃的影響,依稀已經有些核心教區那些貴族們最純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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