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通報,內參,與明報
朱祁鎮既然與李賢說好了。通政司很快就開始辦了。
三元及第商輅,辦事能力也是相當強的。被朱祁鎮一點,就立即將所有事情給完善了。
此刻,整個報紙的體系也慢慢構成了。
最高級別的是錦衣衛每日發該內閣與朱祁鎮的情報通報。甚至是手抄本。大體將各地發生的一些事情,匯總在一起報告給內閣。只允許在文淵閣讀,不允許帶出文淵閣。
錦衣衛在六部各衙門都有坐探,這都是一種制度了。
只是這前這種情報匯報,卻沒有制度化,甚至皇帝本人也沒有專門要錦衣衛上報這種情報匯編,也是朱祁鎮登基以來形成的習慣。
每日一份。不過朱祁鎮這邊的要比內閣的厚上一點。
最少內閣各位是不會在情報之中看到自己的動向的。
至于一直發行的邸報,被朱祁鎮限定為內參一類,也沒有怎么動,還是十日一刊。頒發天下。
至于為了這一次讓百官關于上奏,
朱祁鎮就讓商輅新開的報紙。這個報紙,朱祁鎮親自題字為明報。
不過說起來是報紙,但是更類似于月刊。
主要是交通的問題。
如果說,內參的內容,是要從京師發到地方之后,就可以了。但是這份明報,卻要讓地方上有反饋。
否則就是在京師這邊自說自話了。
當然了,朱祁鎮也明白,其實這一場爭論的焦點,依然是在京師,其他各地官員一來沒有京師多,二來,也未必能夠敏感的感受到京師的政治動向。自然是看得多,寫得少。
不過,即便如此,朱祁鎮也不能讓地方上的官員沒有發生的余地。
將來會因為各地交通便利,這個明報的發行時間,從一個月,漸漸縮短了。
在創報刊上,朱祁鎮還發表了文章。
當然了,朱祁鎮的文章自然不是自己寫的,而是商輅代筆,就好像是詔書一般。主要內容是解釋明報的內容。
首先確定,明報廣發天下,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可以購買。沒有限制。
其次,說明明報的作用,是溝通上下。
凡是有不平之事,皆可通過驛站傳遞到京師,天下百姓都有資格投稿。明報之中會有選擇的刊登,便于下情上達,讓貪官污吏,不可能一手遮天。
再有,就是宣布各項政策,讓天下百姓皆明朝廷之意。
如是等等。
這一篇文章之后,就是大明律修訂的問題,這也是商輅所寫
,按照朱祁鎮的意思,有很明顯的傾向性。
將大明律流傳到而今的種種不便,都寫了出來,暗示要修訂的大明律。特別就此事征求天下百官的意見。
當然了,明報之上,不僅僅有商輅的文章,還有內閣大臣王文的文章,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員文章。
已經朱祁鎮覺得有爭論的奏折,總之洋洋灑灑好幾十頁。
朱祁鎮還是比較滿意的。
朱祁鎮說道:“弘載。”
商輅立即說道:“臣在。”
其實說起來,商輅要比朱祁鎮大上十幾歲,但是在朱祁鎮心中卻覺得商輅是晚輩,對他的稱呼,與其他老臣不同。
朱祁鎮說道:“朕的意思,你也明白了,今后通政司乃是朝廷最重要的喉舌了。你要為朕管好了。”
商輅說道:“臣明白。”
朱祁鎮沒有明說,但是他知道以為商輅的智慧,自然能夠理解清楚了。隨即又說道:“其中分寸也要拿捏好,不要讓有些人以為朕不讓他們說話。”
商輅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這就是明顯既要得了實惠,又要立牌坊。
在這關于大明律修訂與否的討論之中,商輅既要拉偏架,保證討論的主旨不脫離控制,又要保證不讓人看出端倪。
要勝利的漂漂亮亮的。
其中自然有難度,不過商輅對玩筆桿子還是有些信心的,說道:“請陛下放心。”
朱祁鎮又捏了一下樣報,說道:“這一份賣多少錢?”
商輅說道:“還沒有定價,卻要少府那邊確定成本之后再定價。”
朱祁鎮也知道大內本來就是印刷作坊,之前朱祁鎮所印的《大藏經》《正統道藏》等等大塊頭,都是由大內經廠做的。
即便是劃到少府之后,劉定之將很多小作坊都發賣出去了,但是經廠依舊沒有動,畢竟不說大內,朝廷都有很多印書的任務。
特別是朱祁鎮推進了銅活字之后,天下更是掀起了一個收藏大內本的高潮。經廠也多印佛經,無他,這東西賣得最好。也算是一個盈利單位。
朱祁鎮說道:“十文。虧的由內府補貼。”
朱祁鎮不是不知道民間疾苦的,大明書價較前代低了不少。那些宋刻本,或者各種精裝稀有的版本不說,一本書大抵在七十文到一兩錢之間。
而這明報一刊,銅板又是好紙。幾十篇文章政令,內容比一卷書相比不差多少。要知道古代一書籍字是比較大。一般沒有多少內容。
按照市場價的話,一錢銀子,或者更多一些,才行。
不過,朱祁鎮也知道印刷的越多,成本就越低了,而且經廠最大成本,反而是一整套銅活字,好幾萬兩之多。
其余的成本就低多了。
而且朱祁鎮更看重是明報的影響力,為了這影響力,虧本多銷,朱祁鎮也不在乎,如果真一刊銷售數百萬冊,估計就能回本了。
即便是補貼一點,也不過每年幾萬兩銀子,朱祁鎮砸的起。
商輅還能說什么。只能說是。
商輅回去之后,于正統二十四年六月正是刊法第一期明報。這一分因陋就簡的報紙,最后發展成為龐大的報業集團。卻是除卻朱祁鎮之外,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石頭砸下去,到各地的反饋上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必然,不可能今日發出的信號,明日就有了反饋。
朱祁鎮就開始處理他一直掛心的徐州水利的問題。
王永和也不敢怠慢,將阮安也帶過來,拜見朱祁鎮。
阮安已經很老了。
白發蒼蒼,手持一根拐杖。見了朱祁鎮就要行禮。
朱祁鎮立即上前幾步,攙扶住阮安,說道:“阮老何須如此?”
阮安說道:“陛下,禮不可廢。”
如今太監之中,得海內之望的人,只有阮安了。
阮安而今身上沒有任何官職,只掛了水利學院院長的職務,但是此刻誰也不敢將阮安當成一個太監來看。
不僅僅是阮安教出了數以百計的弟子,而且是阮安在水利上的成就,與個人道德品質。
阮安在水利上的成就,非常高。
他本來就是更擅長建筑,但是多次治水之后,以及之前老臣不在了,阮安就是大明在水利方面最擅長的人了。
阮安也寫成一本書,總結了大明開國以來所有治水的辦法,并呈給了朱祁鎮。
朱祁鎮題名為《大明水法》,成為水利學院的教材,也同樣要求各地方官員必讀。當然了雖然這一本書是阮安寫出來的,但是這里面的內容,卻并非都是阮安獨創的。
他其實是一個總結者,或者是集大成者。
除此之外,阮安在人品上無可挑剔。
他待詔一職,再加上各種賞賜,每年少說也有千兩白銀的進項。雖然比起一些達官顯貴不算多,但是對阮安一個老太監,無子無女,卻不算少了。
但是他不置田宅,不捐佛寺,而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水利學院之中了。
似乎是因為自己無后,而將水利學院的學生都當成自己的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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