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情報速報
只是太子而今還沒有這么深的感受。
他覺得朱祁鎮對他很好。
雖然一直天南地北的跑,西北,江南,湖廣,甚至將來的安南,都要轉一圈,聽話音,將來理政打仗都要負責。
但是這本質上是在栽培他。
畢竟他其中幾個弟弟,其中二弟也快成年了,但是依舊在讀書,也不見朱祁鎮做出安排。
這種歷練,本身說明了他的儲位穩定。
但是即便再叛逆的孩子,與父母之間,其實也是有一段蜜月期的。
如果每一個人都處處聽父母的話,也無所謂叛逆不叛逆的了。
太子而今之所以能聽朱祁鎮所有安排,是因為他在政治上還沒有成熟,沒有自己的政見,但是如果他一直養在宮中,一心等待繼位,或許對于有些事情的看法,未必堅持。
但是太子深入天下各處,甚至親手耕田開渠,從上到下,各種崗位都歷練過了,又有這個時代最好的教育,以及強悍的幕僚團,以及天生的支持者,想要太子不形成自己的政見?可能嗎?
朱祁鎮與太子之間的矛盾是注定的。只看大小而已。
只是太子卻沒有心思關心這些,他關心的乃是太后的身體,他說道:“娘娘,放心,孫兒知道輕重。看娘娘好多了,我這就去叫太醫。”
皇太后微微一笑,說道:“不用了,去叫你爹吧。”皇太后自己都有感覺,而今她并不是好了,而是回光返照。
此刻的朱祁鎮正在召見大臣。
召見的不是別人,乃是錦衣衛指揮使云雷。
安全感這東西,對皇帝來說從來是稀缺的。
如果朱祁鎮如之前日日理政,天下的情況自然不可能瞞得過朱祁鎮,故而他對錦衣衛與東廠也不是太看重。
也不是日日召見。
但是而今,朱祁鎮不可能如之前一般處理朝政。每天只能處理很多機要之事,對其他事情都要委托到內閣處置。
朱祁鎮心中的擔心就生起來了。
召見錦衣衛與東廠的頻率就多了起來。
朱祁鎮一邊看錦衣衛的情報匯總,一邊問道:“內閣幾位沒有什么異動吧。”
云雷說道:“沒有,只是楊洪多次在公開場合說自己的年老體弱,想要退下來。”
朱祁鎮心中暗道:“這是楊洪想為郭登讓位置。”
不過,朱祁鎮卻不想如此。
雖然而今的五軍都督府還改成樞密院還沒有完全改成,各種規章制度還在推敲打磨之中,但是朱祁鎮心中未來的武將方面,最少在內閣之中放一個,樞密院放一個,再有三軍主帥,總共有五位,作為大明軍事集團的首腦。
用之與內閣相互制衡。
畢竟文官勢力龐大,武將在國家政策方面的發言權只有一個。不合朱祁鎮的心意。
之前朱祁鎮覺得這挺不錯的。
畢竟雖然武將不能被壓的太低,但是以文制武的總政策并不能改變的。
但是這一次清丈,并不僅僅是一場土地的清丈,還是一個政治勢力的清查。無他,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家族。
看整個大明的經濟基礎,就會知道為什么士大夫集團如此強勢。
即便朱祁鎮能用一己之力,暫時壓下去,但是這種經濟基礎不做出改變,將來還是還奪取權力。
為了制衡,只能給勛貴這邊多加一點籌碼了。
朱祁鎮說道:“吩咐下去,給楊洪送一些虎鞭。”
朱祁鎮希望楊洪老當益壯,只是不知道這一層暗示,楊洪能不能聽出來。
朱祁鎮繼續問道:“外面的大臣有什么異動嗎?”
云雷沉吟一會兒,說道:“朱儀與石亨發了矛盾,差一點火并,朱儀已經彈劾石亨,作威作福,無人臣禮。具體情況,龍城方面正在收集情況。”
朱祁鎮沉吟了一會兒,輕輕敲著桌子。
“石亨這個瘤子,該摘掉了。”朱祁鎮心中暗暗的盤算。
石亨應該慶幸。
慶幸皇太后的病牽扯到了朱祁鎮太多精力,否則石亨早就被拿下來了。
無他,因為北京經過大寧,到臺州站,轉到西北龍城的馳道,已經修成了。
一路上安置幾十個驛站,都有大量的草場,可以在換馬不換車的情況之下,驚數千明軍在十日之內,送到龍城。
如果從大寧,或者東北方面調兵,只會更短。
所以最難的交通方面已經打通了,說起來而今龍城對北京來說。全面接管,并非什么難事。
唯一有些不方便的是,因為冬季常常有大雪,所以這些馳道只能半年能用,半年不能用。
而且石亨做事還是粗陋了一些。
領兵打仗他或許是一等一的名將。但是在爭權奪勢上面,他卻不如很多人,如楊洪,郭登在政治上的表現都比石亨強太多了。
否則石亨但凡有幾分政治目光,也不至于鬧到而今的地步。
朱儀在龍城是石亨的部下,但是他僅僅憑借手中的兵馬拉攏各處將領,在龍城造成了與石亨分庭抗禮的局面。
這自然是有朱祁鎮暗中支持。
畢竟朱祁鎮想拿下的不過是石亨,可不想鬧出一場龍城平叛。
這對朱祁鎮有些得不償失。
朱祁鎮忽然問云雷說道:“你說石亨敢反嗎?”
錦衣衛與東廠本來就是為朝廷干臟活的,雖然朱祁鎮愛惜羽毛,很多時候都不用,但是在石亨這一件事情上,錦衣衛一直是高度參與的。
云雷說道:“陛下,石亨并沒有反意,他最多是想世鎮龍城。”
朱祁鎮淡淡的說道:“你確定。”
云雷不敢抬頭,說道:“各方情報都匯集證明了這一點。臣不敢肯定,但是石亨百分之八十是沒有反意,當然了,石亨做事太粗陋了,他即便想反,臣也敢保證在地一事情取他性命。”
朱祁鎮似乎是自言自語說道:“是讓他暴斃好了,還是還京師閑居?算了,這一件事情先放放。非常時期,就不要大動干戈了,看看石亨要走到那一步,朕再做處置不遲。”
云雷立即說道:“遵旨。”
云雷內心之中捏了一把汗,他感覺朱祁鎮那一句話不是說石亨的,而是說他的,云雷敢確定,他身邊就有東廠的密探,甚至具體范圍,是那些人,他也有所察覺。只是他不敢查。
就好像是他雖然能要了石亨的命,他也敢確定,龍椅上的那一位,也能隨時要了他的命。
天心難測。
朱祁鎮又問道:“其他地方都有什么異動?”
云雷一一說明,道:“日本方面似乎多佐渡島有些眼紅,多有不遜之言,而且足利將軍內室之間相殺,各地叛亂都不止,朝鮮方面郕王的病情時有反復,而且朝鮮余孽似乎有作亂的跡象,安南方面情況不明,南洋方面因為諒山之戰,大為震動,不敢妄動。西域瓦刺方面卻有異動,瓦刺本部以及各部都在召集兵馬,去向不明。”
云雷流水一般將各地需要注意的情況一一說明。
朱祁鎮聽了,對日本情況先排除了,無他日本即便再不滿,他打得過大明水師嗎,朝鮮滅了這么多年,縱然余孽也成不了氣候,,南洋方面形式不錯,也不會擔心,唯獨瓦刺異動,卻讓朱祁鎮掛了心了。
畢竟瓦刺縱然破敗,也不是尋常國家可比的。
朱祁鎮正要詳細問問的時候,懷恩小步快跑的過來,在朱祁鎮耳邊輕輕說道:“樓太醫說了,皇太后回光返照,請陛下立即過去。”
朱祁鎮一聽此言,就將什么瓦刺不瓦刺的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立即起身向慈寧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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