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行動!?”
聽到此名字,會議室中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活脫脫像是見了鬼。
肖然徹底懵圈:“這個名字…你是認真的嗎?”
景栗覺眾人大驚小怪:“假扮女學生不就是為了見女鬼安娜嗎,叫見鬼行動有什么問題嗎?”
“先審苗英,至于見…”林摩斯實在無法把那么不靠譜的名字講出口,頓了頓之后才說——
“至于其他行動,過后再議,散會!”
眾人各自忙碌,景栗的任務是翻查近十年的重案卷宗,尋找是否有和白玫瑰案犯罪特征相似的案件。
有解怨事務的高科技裝備相助,她只需要擺擺樣子假裝看就可以,主要精力都放在聽刑偵專家的分析上。
專家們的觀點和林摩斯一致,認為兇手共有四人,判斷的依據是犯罪現場記錄和尸檢報告。
從陳氏兄妹案中的細節可以看出,錢墨是左撇子,據此推測之前有四件案子是他做的。
六件帶有虐sha性質的案件是第二名兇手所為,專家的分析和探員們的觀點相同,兇手要么是經驗豐富的職業殺手,要么是西醫。
第三名兇手的武器是槍,共殺五人,被害人皆是手腳被綁,嘴被膠布封住,姿勢統一為行刑式槍決。
第四名兇手的兇器也是匕首,不過從被害者身上的傷痕來看,這位兇手是右撇子,另外他和錢墨的屠殺習慣不大相同,傾向于刺人的頸部與胸部,而非腹部,從種種細節線索推測,此人是比錢墨個子更高、身體更強壯的男子。
現在錢墨已死,也就意味著她需要找到三個人才能完成主線任務。
中途華生前來,請她至法醫科幫忙。
有三具女尸在停尸房擱置了三天,由于重案一組的探員集體消極怠工,導致尸體身份遲遲無法確定。
因景栗有過目不忘的最強大腦,所以華生想讓她看一看尸體的容貌,說不能與她之前看到過的檔案照片對應上。
景栗對尸體有很強的抵觸心理,可是華生開口,她不好意思不幫,更重要的是,如果能以陰間先進技術助巡捕房一臂之力,加速無名女尸案的破獲進程,也算是功德一件。
走入解剖室,尸體散發的腐臭味令她一陣陣地犯惡心,景栗硬著頭皮來到第一具尸體旁,萬幸女尸的面部腐爛并不嚴重,她咬牙看了五秒,之后就閉起眼來擺出思考的樣子。
因為聞不到氣味,所以屠豪和獨教授看尸體基本和看電影和電視劇是一個狀態,他們難得有機會參與跨時空破案,積極性非常高,使用出另一神奇軟件——
陽間面部識別系統。
先掃描尸體的臉部特征,然后和電腦中所存的檔案照片進行自動比對,眨眨眼的工夫即可確認身份。
因為巡捕房的絕大部分案卷資料都在事務所的電腦之中,所以事情的進展十分順利,兩分鐘便有了結論——
此人名為夏瑞,二十四歲,生前是惠民菜場的會計,已婚,一年半前失蹤。
使用同樣的方法,第二具尸體的身份也被查出,是一位閘北貧民區的姑娘,名字是周巧妹,年僅十九歲,檔案資料上并沒有受教育和工作情況,兩年前失蹤。
到第三具尸體時,華生掀開白布前提醒道:“這一具是從江里撈上來的,被泡的時間久,面部腐化非常嚴重,你要提前有心理準備。”
景栗深呼吸做心理建設,默默在心中為自己加油打氣——
“看恐怖片受得住,看真尸體一定能撐得住!”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現實狠狠打了臉。
女尸的面部腫脹腐爛,連五官都已經看不清楚了,皮肉外翻,之中還有一條又一條白色的蛆蟲蠕動。
在令人作嘔的氣味刺激下,僅僅看了一眼,景栗就支撐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沖到一旁的水池大吐特吐。
兩位隊友也被這場面震撼到,連連發出干嘔,屠豪對此無能為力:“我勒個去,華法醫是把你當神嗎,這具尸體的樣貌根本看不清,怎么可能確定身份。”
為了幫景栗緩解情緒,暖男華法醫陪著她聊了一會兒天,從日常瑣事到白玫瑰案件的進展,私事和公事都談了談。
離開法醫科后,景栗又吐了三次,直至胃里空空,只能嘔得出膽汁和酸水。
那三具女尸到底經歷了什么,失蹤的背后有何隱情,她不得而知,只是愈發感覺生命可貴,還能活著便是最大的幸運。
對苗英的審問結束,她堅稱和安娜只是普通同學關系,對其并不了解,也不清楚八年前的舊案真相。
林摩斯是巡捕房的審訊高手,他越審越覺此人有嫌疑,可是在羈押時限內未能讓苗英交代出實情,只得另想辦法。
他回到組里后向眾人簡要說明情況,之后讓各位屬下先去吃晚飯,一個小時后返回辦公室,商討下一步行動。
肖然笑瞇瞇地道:“福爾姐姐,一起吃飯去唄!”
景栗吐到渾身無力,什么都吃不下,擺了擺手:“沒胃口,你去吧。”
林摩斯看出她的臉色不大對:“你生病了嗎?”
肖然代為解釋:“福爾姐姐去法醫科看了幾具尸體,回來之后就一直吐個不停,和我之前的情況差不多。”
林摩斯思忖片刻,說道:“案子還未找到突破口,眼下什么方法都得試一試,你們所提的‘見鬼行動’,今晚可以進行,但是李探員的狀態不佳,似乎不太適合承擔假扮女學生的任務。”
“我可以,絕對沒問題!”景栗拍案而起,打起一百倍的精神——
“走著,食堂去,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此任務是破解女鬼安娜之謎的唯一希望,她必須要親自參與。
說大話總是容易的,實戰時難免露怯。
進入食堂,一聞到葷腥味,景栗立馬重回弱雞模式,奔到旁側的洗手池邊吐起了酸水。
大約五分鐘后,她才直起了腰,一時間暈暈乎乎,環視一圈,沒有找到林摩斯和肖然的身影。
這時,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響起:“怎么吐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呢”
景栗看了過去,通過彈框得知,此人名為吳惜,是后勤科的科員,簡介名副其實,簡單到不可思議,只有八個字——
“與李福爾關系不合。”
就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全然沒有背景提示。
女人鬧矛盾一般為何故?
原因清單恐怕三天三夜都列不完,有時候甚至沒有明確的理由,就是相互看不順眼而已。
聽說話的口氣,就知吳惜不是善茬,對付這樣的人,忍讓只會使其變本加厲,硬剛才能讓其心服口服。
景栗揚眉質問:“你是醫生嗎?”
“不是啊。”吳惜不解此問。
景栗邁步將其逼退一寸:“我們關系很好嗎?”
吳惜退了兩步:“不好啊…你…你的問題很奇怪…”
景栗狠懟不留情:“既然不是大夫,憑什么在大庭廣眾之下講不負責任的話?既然不是好朋友,為什么要多嘴多舌多管閑事!”
從前的李福爾,總是以息事寧人為守則委委屈屈,一朝易魂爆發,勢不可擋,吳惜驚詫無言,只能吃啞巴虧。
“福爾姐姐!”肖然已經打好了飯,就坐在斜對面的桌子,向著她揮手示意。
小表弟剛剛圍觀了此場小小的罵戰,對“準表嫂”的印象大有改觀:“恕我眼拙,居然沒看出你是小辣椒性格,霸氣開懟,氣場十足!”
“不要被甜美的外表迷惑,你對真正的我一無所知!”,景栗玩笑一句,見晚飯只有素面和三個素菜,便問道——
“今兒是吃齋的日子嗎?”
肖然把筷子遞給她:“剛受過尸體的刺激,你應該吃不下肉吧,如果想吃的話我去點份紅燒肉…”
“不要!”景栗高高抬起手,差點就捂住了小表弟的嘴——
“求你了,最好連葷菜的名字都不要提!”
單聽“紅燒肉”三個字,她就開始反胃,又記起了女尸血肉模糊的臉。
“被表哥逼著觀摩驗尸的那個月,我頓頓吃齋,生生瘦了八斤。”肖然分享自己的經驗,并再次丘比特附體——
“我和表哥今天都陪著你吃素,我表哥這人雖然看著面冷,其實心熱…”
林摩斯呵止口無遮攔的小表弟:“食不言寢不語!”
安靜了沒有三分鐘,話癆肖然就再次張口:“這是我的計劃第一次被采納,有沒有獎金?”他撓著頭嘿嘿笑了兩聲——
“月底了,手頭緊。”
林摩斯無情回應:“你一個月缺錢三十天,哪分什么月初和月底。”
肖然鬧起了小脾氣:“我警銜低、薪水低,爸媽給的錢又都被你扣下了,這日子還怎么過呀!”
林摩斯對小表弟的態度像極了嚴父:“我是在替三姨監督你,以防你變成只會揮霍的紈绔子弟。”
肖然求助“準表嫂”:“福爾姐姐,你幫我勸勸表哥吧。”
“小兄dei,你找錯人了,去求華法醫幫忙可能還有點用。”
景栗又想起了早飯時林摩斯和華生的睡衣couple兄弟情,她特別想告訴肖然,她的“表嫂”大概率是法醫華生。
林摩斯未閑扯其他,又談回工作,他推測女鬼安娜有可能是圣德女中內部的人假扮,所以“見鬼行動”不可以驚動校方,必須秘密進行。
他的想法是,讓自己的堂妹幫忙,送一身校服出來,再把“李福爾”悄悄帶進女中,而他則帶探員翻墻進入學校,以保證計劃秘密進行。
聽過此番大計,景栗不由得開了腦洞:“正義神探趴女中的墻頭,這畫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話已出口,才意識到失言,立馬道歉挽回局面:“對不起探長,卑職不該胡亂想象!”
性情跳脫的未婚妻時不時就皮一下,林摩斯的臉上掛著三道黑線,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