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玹幾乎是被推出學舍的。
太刺激了啊。
從季清寧入四海書院,一直都是他們找他的茬,連番挑釁,要命的是溫玹就沒占過上風,越是擅長的,輸的越慘。
幾天沒針對了,那季家小子居然醞釀了個大招,給溫兄下戰帖。
不知道這回溫兄是輸的更慘還是風水輪流轉換溫兄一雪前恥了。
太期待了!
溫玹雖然沒想過拒不應戰,但他沒想過自家兄弟會這么興奮,興奮到嫌棄他慢吞,恨不得把他舉起來抬著走。
這邊溫玹被推著往書院大門走,那邊季清寧在書院大門外等小丫鬟。
小丫鬟去牽馬了,只是去了半天,不知道在磨蹭什么,還沒回來。
又等了會兒,還不見人影,反倒是從扶風院過來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走遠了還回頭看她。
季清寧就覺出不對勁了,可別是小丫鬟出事了。
她抬腳往扶風院走。
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小丫鬟被人吊在橫梁上,嘴里塞著布條,嗚嗚嗚的說不出來話。
季清寧只覺得怒氣直沖天靈蓋。
她拳頭握緊,眸光從一眾小廝臉上掃過去,道,“放人!”
為首的小廝道,“我們也是聽吩咐辦事,等比試過后,自然就會放了你的小廝。”
比試?
那張戰帖是給她的?!
季清寧咬著牙問,“你們聽得是誰的吩咐?!”
“順遠伯府三少爺,羅天勤,”小廝回的干脆。
怕季清寧不記得羅天勤這一號人,又補了一句,“云陽侯世子的表弟。”
小廝剛說完,身后就有腳步聲傳來。
季清寧回頭,就看到溫玹走進來。
溫玹看著她,“膽子還真是不小。”
他指的是季清寧給他下戰書膽大,可聽在季清寧耳中是有膽子來赴戰書之約。
季清寧恨不得咬死他,道,“你要與我比試,我哪回沒應戰?用得著這么正兒八經的給我下戰帖嗎,怕我不應戰,還把我的人吊起來!”
溫玹眉頭緊鎖。
不是他給他下的戰書嗎?
怎么成他給他下的了?
云陽侯世子詫異,“不是你給溫兄下的戰書嗎?”
季清寧快氣炸肺了,指著之前的小廝道,“別問我,你問他。”
小廝忙過來道,“是您的表弟羅三少爺派人送去的戰帖。”
云陽侯世子,“……。”
怎么是他表弟?
白興奮了這么老半天。
云陽侯世子眸光一掃,問道,“我表弟人呢?”
“回家了,”小廝回道。
一句話被差點讓云陽侯世子噎死過去。
他是讓自己的表弟想辦法把季清寧趕出書院,但他把人趕到誠心堂,他就讓他別再插手了,他還繼續辦這事就算了,有給人下了戰帖都不派人告訴他們一聲,自己還回府的嗎?
見過不靠譜的還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
他絕不想承認這是他的表弟。
云陽侯世子看向小丫鬟,準備讓小廝放人,結果還沒開口,看熱鬧的來了。
茂國公世子一身天青色錦袍,頭束玉冠,手搖折扇進來,慢幽幽道,“聽說扶風院有熱鬧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有。”
“怎么?在書院輸的還不過癮,要到扶風院接著輸?”
他走進來,臉上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看著就欠揍的很。
茂國公世子走到季清寧跟前,笑道,“讓本世子瞧瞧你是不是真有那么邪門。”
季清寧白眼能翻抽筋。
肅寧伯世子和東平郡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戰帖是唐兄的表弟下的,他人又不在,這戰帖肯定是替溫兄下的無疑,現在溫兄也被他們推來了,季清寧也在,連帶著看熱鬧的茂國公世子都在了,在比試就像是射出去的箭,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而且他們現在好奇的是,羅天勤準備的比試到底是什么?
東平郡王打算問,那邊茂國公世子已經問出聲了,“比什么?”
“喝酒,”小廝回道。
茂國公世子笑了,“誰不知道煜國公府三少爺千杯不醉啊,和他比喝酒,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樣的比試,贏了也不光彩吧?”
茂國公世子只差沒說溫玹恃強凌弱了。
溫玹臉黑成炭。
小廝看了一眼就趕緊把眸光收了回來,道,“是季少爺的小廝說的,季少爺長這么大就沒喝醉過……。”
茂國公世子搖折扇的手一頓,笑道,“那么這么說,這場比試,溫三少爺并沒有絕對勝算了?”
小廝道,“羅三少爺說比試本就要講究公平公正,要是保準會贏就沒意思了。”
“還說既然是比試,輸贏都該有懲罰,需得……。”
不等小廝說完,茂國公世子出聲打斷他,“既然旗鼓相當,這比試就有趣了,這么多人等著做見證呢。”
季清寧回頭,才發現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學子。
大部分都換下了學子服,準備回家或者進城住客棧的,一聽說溫玹給季清寧下了戰帖,要在扶風院比喝酒,都顧不得回家,匆匆趕來,唯恐錯過了熱鬧。
“還好沒有來晚,”有學子大口喘氣道。
這下是一點回轉余地都沒有了。
和她比喝酒?
她可是一杯就倒的酒量!
不過贏了那么多回,輸一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被人趕鴨子上架,半點選擇余地都沒有的感覺就太窩囊了。
季清寧笑道,“總是我和溫三少爺比試多無趣,茂國公世子不打算一起比比嗎?”
茂國公世子眉頭一皺。
云陽侯世子就道,“溫兄酒量是不錯,但茂國公世子你的酒量也不差吧,我記得去年在酒樓,你不是還要與溫兄比試嗎,溫兄讓你準備好九醞春,至少二十壇,至今也沒見你再約溫兄比過,莫不是自動認輸了?”
茂國公世子氣的握緊手中折扇。
九釀春是什么酒,他們心里沒數嗎?那可是貢酒!
每年朝廷也不過進貢三十壇,他上哪兒弄二十壇子去?!
溫玹就是故意讓他知難而退的,沒想到現在卻被舊事重提,話又說到這份上,他要不比,那他就真怕了溫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