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季清寧坑過茂國公世子兩回錢了,雖然都是給書院的,但坑錢的本事他們都見過,一點都不懷疑季清寧在吹牛。
怕他們再推辭,季清寧直接起身,借口去吃午飯走了。
等季清寧走遠,陸照才覺得哪里不對勁,“他哪來這么多錢啊?”
他們一個是云陽侯世子,一個是肅寧伯世子,身上也沒這么多銀票啊,季清寧可是一張就一萬兩,感覺比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還富有。
才學比不過人家,現在連錢都比不過,簡直被人甩到邊關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一點優勢都不占。
難怪被自家親爹逼著叫人大哥了。
做兒子都這么牛掰了,做爹的還不定怎么光芒四射,閃瞎他們爹的眼呢。
門外,兩人小廝也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怕打擾季清寧和陸照他們談話,等季清寧走了,才進的屋。
季大少爺為人真是仗義的挑不出一點毛病,他們世子爺賠的錢,他都不讓世子爺吃虧,世子爺被茂國公世子坑了一萬兩,侯爺生氣,夫人更生氣,待會兒他就回府把這好消息稟告侯爺和夫人知道。
兩小廝在書院待了小半個時辰,出了書院,就直奔回府了。
再說季清寧,吃了午飯后,就回了學舍,回去的時候,溫玹已經睡下了,季清寧也有些困乏,就在小榻上打了個盹。
下午是繪畫和騎射課。
因為季清寧手腕有傷,所以這兩門課,她不去上都沒事。
但她待在學舍也無所事事,所以一般都去聽聽,哪怕什么都不做,看別人騎馬射箭也好啊。
但季清寧沒想到章老太傅打過招呼的課,她都會被夫子刁難。
不讓她作畫,讓她題詞。
還是那種題了一半,就剩最后一句的那種!
難度只比藏頭詩差幾分了。
夫子畫了一幅,那畫委實不錯,夫子畫完,又提了兩句詩,然后讓她接下面兩句。
本來歇了一個中午,季清寧的怒氣消了幾分,沒想到還有夫子幫溫玹!
做夫子的沒夫子樣,就別怪做學生的自傲了。
季清寧笑著上前題詞,看了眼夫子的題詞,提筆沾墨直接劃掉,然后在旁邊重新提了一首詞:
閑倚胡床,庾公樓外峰千朵。
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
別乘一來,有唱應須和。
還知么?
自從添個,風月平分破。
夫子看后,驚艷出聲,“好一個‘與誰同坐,清風明月我’!”
學子們,“……???”
季清寧把夫子的題詞都劃掉了,重新提了一首,這是對夫子的大不敬了,夫子竟然不生氣,還夸好?
不過今天這些夫子太奇怪了,像是約好的似的,一個勁的刁難季清寧。
更要命的是竟然沒一個成功的。
不過失敗也正常,人家季大少爺的題詞都刻在了書院外的靈璧石上,文采大家有目共睹,說句大不敬的話,書院的夫子還真未必寫的出那樣的傳世之句,哪用得著考驗人家文采啊?
居然沒生氣……
季清寧把手里的狼毫筆放下,道,“我把先生的題詞劃掉了。”
“無妨,我這首確實不如你的題詞更有意境,”夫子一點也不生氣。
比起作詩,他更擅長作畫。
每次一題詩,總是要把畫作的水平拉低一個檔次,現在有季清寧這首題詞,這畫就像是又添了一道魂,夫子愛不釋手。
夫子看著季清寧的手腕道,“可惜了,手腕受傷未愈,不然真想見見你的畫作。”
季清寧揉了揉手腕,裝手腕疼。
夫子還顧及她的手腕,騎射課,教騎射的武教官問季清寧道,“你今兒在回書院的路上驚馬了?”
季清寧輕點了下頭,“所幸被人所救,沒有大礙。”
武教官道,“以前顧及你手腕受傷,沒有讓你聯騎射,從今日起,他們怎么上課的,你怎么上課。”
這是把她的特權收回去了?
這收的也太突然了吧?!
這特權可是章老太傅和顧山長放給她的,溫玹能讓武教官收回?
武教官看著季清寧道,“去練射箭。”
季清寧第一次慫了,“我手腕沒什么力氣,拉不開弓……。”
武教官眉頭皺了下,“拉不開就多練練!”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季清寧的暴脾氣再一次被點燃,她拿起弓箭,用力拉開,然后瞄準溫玹,“你還有完沒完了?!”
溫玹眉頭擰成川字,“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季清寧道,“不是你讓武教官刁難我的?!”
溫玹看向武教官,“你是為我刁難他的嗎?
武教官斜了溫玹一眼,“你在皇上那兒面子大,在我這里沒有!”
說完,看向季清寧道,“無故拿箭對著同窗,你是想和他同歸于盡嗎?”
她不信和溫玹無關,她收回箭,然后問武教官,“您今兒是第四位刁難我的先生了,我想知道為什么針對我?”
武教官拿起弓箭,試了試弓弦的力道,道,“這你得去問你的老師。”
季清寧有點懵,脫口一句,“問哪位老師?”
在季清寧眼里,教過她課的都是她的老師。
武教官,“……。”
難怪章老太傅要夫子們考驗季清寧了,這拜了師父,壓根就沒把師父放在心上啊。
“除了章老太傅,你還有其他老師?”武教官問的很認真。
季清寧,“……。”
是章老太傅讓武教官刁難她的?
季清寧心下不解,那邊溫玹已經問出聲了,“章老太傅怎么會授意你們刁難他的學生?”
武教官脾氣暴躁,“上完課,你們自己去問章老太傅。”
武教官著重盯著季清寧,盯著她拉開弓,然后射箭。
一連三箭。
箭箭挨不到靶子。
武教官都看的沒脾氣了。
站在那里射靶子都射不中,騎在馬背上能射中才怪了。
練完射靶子,就開始練習騎射了。
這么說吧,季清寧上了馬背,就騰不出手拉弓箭了,在馬場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弓都沒拿出來。
一群學子笑的前俯后仰。
陸照看著他們道,“有什么可笑的,人家失憶了,才武功全失,人家小廝的武功夠高了吧,他比小廝的還要高幾倍,你們行嗎?”
一個個收斂了笑容,再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