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走的是煜國公夫人。
她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身后傳來煜國公的說話聲,“不要給玹兒定親。”
聲音乍然傳來,嚇了煜國公夫人一大跳,她還未轉身,煜國公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煜國公夫人看著他,她需要一個不給玹兒定親的理由。
煜國公看著她,“我不想他步我的后塵。”
煜國公夫人怔了下,把眸光移開了。
煜國公眸光還落在她身上,繼續道,“你給他選的姑娘,他未必喜歡。”
“他是你我生的,你該相信他的眼光。”
做爹娘的信任自己的兒子沒有任何問題。
她也相信溫玹挑人的眼光不錯,可人不錯不夠,還得性別對啊。
再說季清寧,借用小院廚房,一忙就忙了整整一個下午,柳管事怕打擾季清寧,自己沒敢靠近,也不許女兒蘭兒進廚房礙事。
等季清寧忙完,天色已經不早了,占用小廚房這么久,實在抱歉,便讓小丫鬟去鴻興樓叫了兩食盒飯菜,請柳叔父女吃飯。
小丫鬟拎著飯菜回屋,窗戶就被敲響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季大少爺。”
季清寧正在喝茶,和小丫鬟互望一眼,小丫鬟趕緊把食盒放下,過去開窗戶。
陳杳站在窗外道,“我來取藥膏。”
小丫鬟趕緊拿來藥膏,隨手遞給陳杳,然而就在陳杳伸手要接的時候,小丫鬟把手收了回來,一臉八卦的看著他,“你家主子真的好男風嗎?”
陳杳,
他八卦他家爺就算了,還想拉著他一塊兒。
好男風又不是什么好事,他能說自家主子的不是嗎?
這小廝問話之前能不能稍微動下腦子啊。
鑒于之前讓季清寧驚馬,被小丫鬟逮了個正著,后來揍了他三回,陳杳有點怕小丫鬟他不回答這個問題,就不把藥膏交給他,他又不敢硬搶。
爺能忍住不親自來取藥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要帶不回藥膏,還不得爺親自來……
陳杳看著小丫鬟道,“我說我家爺不好男風你信嗎?”
小丫鬟看著他,有點茫然,“為什么不信啊?”
“我就是懷疑流言是假的才問你的啊。”
陳杳,
陳杳有點崩潰。
他強自鎮定道,“我家爺命里是要懼內的人,又怎么好男風?”
“說的也是啊,滿京都都知道你家三少爺將來會懼內,總不能把男人娶回去,男人又沒法生孩子,”小丫鬟咧嘴笑道。
能不能把藥膏給他。
這會兒爺正在氣頭上呢,萬一被爺知道他和季大少爺的小廝聊他好男風和懼內的事,還不得拿他當出氣筒?
他雖然是暗衛,但論武功,他可不是三少爺的對手。
小丫鬟就是好奇多問了一句,問完就把藥膏交給陳杳了,陳杳接過藥膏,忙不迭的趕緊閃了。
季清寧就沒懷疑過溫玹不正常,何況流言還傳東平郡王他們也好男風,這流言傳的也太粗糙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小丫鬟也沒那么擔心。
要溫三少爺真喜歡男人,她家姑娘是女人,多安全啊。
要溫三少爺喜歡的是女人,她家姑娘和他同住了這么久,他都沒發現她家姑娘是女兒身,能喜歡她家姑娘才怪了。
主仆兩累了一下午,肚子餓的很,沒外人在,兩人就沒那么顧忌形象了,大快朵頤。
美美的飽餐一頓,然后在院子里溜達,雖然篤定李玄鑒今晚應該也不會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泡的澡。
如季清寧猜測的那般,李玄鑒果然沒來。
一夜好眠,清晨醒來,渾身疲憊盡掃,朝氣蓬勃,渾身是勁。
剛起床,蘭兒就把早餐給她們送來了。
昨天沒能好好游湖,午飯后就得回書院,季清寧打算上午好好逛逛。
吃過早飯,就和小丫鬟上了街,剛從胡同口出去,就看到陸照騎馬過來。
只他一人,但臉色有些頹廢,季清寧和他打招呼,想著他要是身體不適,就給他開點藥,結果陸照看過來一眼,當沒看見似的騎馬從季清寧跟前過去。
季清寧,
小丫鬟看著陸照的背影,茫然的撓后腦勺,“肅寧伯世子沒看到我們嗎?”
沒看到才怪了,人家瞥過來,他們眸光還撞上了,人家就是單純的不想搭理她們。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她還不樂意搭理他呢。
“走,逛街去,”季清寧心情不受影響。
只是還沒逛兩個小攤子,就傳來了肅寧伯世子和和順侯世子打架的消息。
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啊。
她指的是和順侯世子。
花燈會才過去幾天啊,那么倒霉的屁股挨了一刀,這會兒就算傷口痊愈了,至少應該還有點心理影響吧,就又出來逛街了,還又和人打架。
她就沒見過和順侯世子有安分的時候過,武功平平,還凈做討打的事兒。
雖然剛剛陸照沒搭理他,但大家都知道肅寧伯逼著自己兒子認她做大哥,做大哥的聽到小弟和人打架,還跟沒事兒似的逛街有點說不過去。
季清寧把手里拿的美人扇放下,和小丫鬟過去看看。
好不容易擠開人群,就看到東平郡王和唐靖拉住陸照,陸照還要揍和順侯世子。
和順侯世子就慘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要不是知道那是和順侯世子,季清寧絕對認不出來是他。
這娃生來就是受皮肉之苦的吧?
遇到誰都只有挨打的份兒。
和順侯世子捂著被打青的眼睛,指著陸照道,“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心情好的出鴻興樓,就被他給撞了下。
他只是脫口來了一句,“走路沒長眼睛嗎?!”
陸照就跟發了瘋似的指著自己的眼睛問他,“我沒長眼睛?你告訴我,這是什么?!”
和順侯世子也是有脾氣的人,被人撞了,還被人發脾氣,他能忍?
然后就打起來了。
平常陸照絕不會這么和他說話,更不敢把他打成這樣,絕對有問題。
東平郡王和唐靖一人挽著陸照一只胳臂,直接把人拖進了鴻興樓,上臺階的時候,陸照的鞋還勾到臺階掉了下來。
“我鞋掉了,”陸照道。
東平郡王頭也沒回的來了一句,“大哥在后面呢。”
季清寧走過去,小丫鬟撿起鞋跟在身后。
包間內,東平郡王和唐靖把陸照放到羅漢榻上,兩人四只眼睛盯著他,“你不對勁。”
陸照身上發出來的酒味太濃郁了,至少喝了不下五六壇子酒,誰大早上就灌自己這么多酒,十有八九是喝了一晚上。
陸照雙眼赤紅,“叫你這只烏鴉嘴說中了,人家姑娘沒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