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沒告訴章老,皇上也沒打算告訴溫玹。
難得看到自家外甥傻成這樣,他這個疼外甥的舅舅的還想看看自己的外甥會傻到什么時候去。
張閣老該說的都說了,沒什么事就告退了。
皇上心情大好,不僅不用擔心外甥好男風,連外甥媳婦都有了。
李公公見皇上心情好,道,“要不要派人去和煜國公夫人說一聲,只怕她這會兒還在為三少爺定親的事頭疼……。”
煜國公夫人心腸軟,要和她說實話,就瞞不住三少爺了,可不說吧,煜國公夫人肯定會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
皇上點頭,“你親自去煜國公府一趟,就說之前的事都是誤會,讓她放寬心。”
小院。
季清寧剛陪安兒吃飯早飯,趙王府的退婚書就送到了。
趙王府管事的送來的,柳管事不住的在心底替季清寧惋惜,多好的兩樁親事啊,就因為一個私生子打了水漂,做人啊,還是不能做有損私德的事,不定什么時候報應就來了。
一般結親不成的都結仇了,季家和張閣老府還有趙王府結仇,柳管事覺得季清寧可以不用入朝為官了,已經注定沒有前途可言了……
柳管事心情沉重的把退婚書送去給季清寧,剛進小院,就聽到季清寧和小丫鬟爽朗的笑聲。
柳管事,
沒見過這么沒心沒肺的主仆,都被人退婚了,還能笑成這樣,他知道季家子嗣單薄,但也沒有這樣有兒萬事足吧?
小丫鬟從柳管事手里接過退婚書,遞給季清寧,“要看嗎?”
“放桌子上吧,”季清寧隨口道。
壓根就沒把退婚放在心上,那不在意的態度柳管事都恍惚自己送來的不是退婚書,而是誰府上送來的請帖……
就沒見過這么不把自己前程當回事的。
柳管事看著季清寧喂安兒吃果子,道,“前兩日,施家管事的來說今兒送禮單來給季少爺你過目,不知道還來不來了。”
季清寧笑道,“施家會按時把禮單送來的。”
施大老爺請章老太傅保的媒,借施家幾顆膽子也不敢耍她這個章老太傅的得意門生。
柳管事見季清寧胸有成竹,沒說什么,心下覺得季清寧太高看自己,小瞧施家了。
他回了前院,繼續忙自己的。
再說施家,如季清寧說的那般,雖然心有介懷,但還真不敢食言,派了管事的送禮單到小院。
施家管事來的時候,季家小院前那是一片狼藉。
臭雞蛋,爛菜葉……
老遠就聞到味道,熏的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柳管事和柳嬸拿布捂著鼻子收拾。
施家管事的想調頭走人,又怕惹季家不高興,強忍著上前。
柳管事看到施家管事的,是懵了又懵。
施家還真的派管事送禮單來了……
嗯,施家管事的來還不算什么,畢竟之前就約定好了,再加上季清寧的篤定,雖然詫異,但還談不上震驚,震驚的事還在后面呢。
施家管事的還未進府,那邊張大少爺和趙王世子騎馬過來了。
兩人前來送賀禮,祝賀季清嫮和施家大少爺定親之喜。
把柳管事賀懵了,也把施家管事的賀的如遭雷劈。
季家大少爺養私生子,把張家大姑娘和趙王府檀兮郡主的臉面放在地上死勁的踩,張家和趙王府不和季大少爺翻臉決裂,還登門送賀禮?
季大少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趙王府和張家這么不計前嫌……
老實說,季清寧還真沒料到張大少爺和趙王世子會登門,是張嫻和檀兮郡主擔心她們退親會影響季清嫮的親事,又正好知道今兒是施家登門送禮單的日子,就央求自家兄長送賀禮來,管事的代送都不行,怕管事的撐不起臉面,給不了施家威懾力。
嗯,趙王世子和張大少爺親自登門道賀,把施家管事的鎮的連嘴都不敢輕張,只說自己來的急,把禮單拿錯了,那份禮單在這份的基礎上添了三成……
不知道三成夠不夠……
走的時候見柳管事還在打掃爛菜葉臭雞蛋,想著自己也不急著回去,就幫著一起收拾,施家管事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兩小廝,有他們幫忙,收拾起來快多了。
施家管事的旁敲側擊,柳管事知道他打聽季清寧,笑道,“小院雖小,但來的人可一個比一個身份尊貴,三皇子來蹭過飯,煜國公府三少爺更是常客,趙王世子和張大少爺來沒什么可吃驚的。”
施家管事,
要不是親眼所見,施家管事一定會覺得柳管事是在吹牛。
更絕的是柳管事剛說完,某個常客又大駕光臨了。
溫玹騎馬過來,在小院前停下,下馬后徑直進小院,上臺階的時候停下腳步,對柳管事來了一句,“我午飯在小院吃,多燒兩個菜。”
一大銀錠子拋過來。
柳管事穩穩的接過,揣懷里的時候瞥了施家管事的一眼,施家管事的驚呆了,還是小廝推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和柳管事告辭。
他必須立刻馬上回施家,施家給未來大少奶奶的聘禮至少要添五成才夠。
再說溫玹,都不用人帶路,也沒人給他帶路,直接就到季清寧住的院子前了,剛要邁步進去,那邊一暗衛閃身到他身側,道,“爺,李公公去煜國公府了。”
溫玹眉頭一緊。
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一般不會輕易出宮,他出宮必是大事。
而李公公去煜國公府,十次里有九次是因為他的事,皇上不會是因為季清寧退親了,想給他賜婚吧?!
溫玹道,“可知道李公公去何事?”
暗衛搖頭,“李公公和夫人說話,屬下不敢靠近偷聽,不過應該不是壞事,夫人心情明顯好轉了。”
暗衛不說還好,一說溫玹心更沉了。
對他娘是好事,對他就未必了。
可別是皇上有了中意的人選要給他賜婚!
不放心,溫玹決定進宮一趟。
御書房內,皇上在批閱奏折,公公上前稟告道,“皇上,溫三少爺來了。”
皇上笑了。
他還沒找他。
他就先進宮了。
“讓他進來,”皇上把奏折合上,端起茶盞。
溫玹走到皇上跟前,還未請安,皇上一連串的問題就砸了過來:
“朕聽聞你被季大少爺揣下過床,確有其事?”皇上問道。
“被她逼著睡過屋頂?”皇上再問。
“給她打過洗澡水?”
皇上黑線道,“和她碰上,有占過上風嗎?”
皇上幾時變得這么八卦了?
溫玹想了想,他在季清寧那里還真沒占過什么上風,唯一一件是,“我搶過他的床,逼他打過十幾天的地鋪。”
皇上,
李公公,
沒救了。
皇上扶額,這才問正事,“你進宮做什么?”
溫玹道,“皇上沒打算給我賜婚吧?不是心儀之人,我不會娶的。”
皇上道,“你娘這些日子為你的事憂心忡忡,朕已經讓李公公告訴她你好男風是暗衛誤會了。”
溫玹朝皇上作揖道謝,皇上道,“你退下吧,叫陳杳進來。”
有什么事陳杳能聽他不能的?
不過只要不給他賜婚就成了。
溫玹轉身離開。
陳杳進來給皇上行禮,皇上道,“不必給你主子下催情藥了。”
陳杳愣了愣,“已經下過了……。”
皇上愣住,“下過了?”
許太醫把藥呈給他的時候一再叮囑要慎用,說那藥一經服用,無藥可解。
“誰替他解的藥勁?”皇上問道。
陳杳支支吾吾。
皇上道,“說!”
陳杳懷疑是季清寧解的,但他不敢這么和皇上說,只委婉道,“屬下不知,那日出了點意外,爺趕去救季大少爺了,藥勁發作的時候,他把季大少爺丟下了馬,自己趕回城,結果暈倒在了路邊,是個姑娘替他解了藥勁,但屬下找了這么多天,一直沒找到人……。”
皇上,
李公公,
皇上扶額,感慨,“看來有時候意志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這么強的意志力,他竟然懷疑他會把持不住。
不愧是他好看的人選,果然沒叫他失望。
只是照這架勢,他不幫一把,溫玹能孤獨終老。
皇上問陳杳道,“你主子近來和季大少爺相處如何?”
陳杳不懂皇上為何這么問,如實道,“相處的比以前融洽多了,爺一直嫌棄季大少爺身體單薄,吃的少,現在在書院,每天早上都叫季大少爺起來訓練,在爺的督促下,季大少爺比之前健壯了不少。”
皇上,
李公公,
算了。
還是讓他孤獨終老吧。
他值得。
皇上擺了擺手,讓陳杳也退下。
陳杳有點懵,眼底是化不開的疑惑,皇上之前不是一直擔心三少爺真的對季大少爺有想法嗎,怎么這回他沒感覺到皇上的擔心了?
他要不要告訴皇上,一會兒三少爺要去季大少爺那里吃午飯,讓皇上留三少爺用膳?
算了,還是不說了,爺蹭不了午飯,還能蹭晚飯,在四海書院更是一日三餐和季大少爺一起吃,少一頓也改變不了什么。
陳杳出御書房,沒看到溫玹的人影,溫玹已經出宮了,作為主子,是不可能等屬下的。
虧得溫玹出宮的及時,他趕到小院的時候,季清寧剛吃完午飯,小丫鬟在收拾盤子,再晚一步,就看不到菜盤子了。
溫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