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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內,季清寧坐在那里喝茶,小丫鬟跑進來,那一臉的笑容比陽光還要刺眼三分。
季清寧笑道,“不是去看送親隊伍了,怎么回來了?”
小丫鬟心情痛快道,“我看到周大少爺了,看到大姑娘風光大嫁,比嫁給他的時候還要風光,周大少爺那臉色差的,我要去氣他兩句,他估計能直接就氣死了。”
大喜日子見血不吉利,不然小丫鬟真的就去了。
想到周家,季清寧眼底笑意更深,把周家晾了這么久,也是時候收拾了。
從季清寧決定收拾周家起,就讓溫玹派人去同州找罪證,就周老爺的為人,要周家不貪墨,她腦袋都能擰下來。
周老爺被提拔為同州知府沒兩年,至少貪墨了兩三萬兩,還包庇真兇,冤枉好人,不論哪一樁,都夠周老爺喝一壺了,數罪并罰,抄家流放千里都是輕的。
這邊周大少爺被小廝扶回府,那邊周家的彈劾奏折就送進了宮。
皇上看后,是雷霆震怒,后果可想而知了,周老爺周太太還在為季清嫮另嫁施大少爺震怒,大理寺的官兵就把周家團團包圍了。
罪證確鑿。
周家滿門入獄。
這事傳到小院,才剛剛過午時。
季清嫮出嫁了,小院喧鬧了些日子,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恢復到季清嫮沒進來的時候,季清寧都不習慣了。
小丫鬟愛湊熱鬧,季清寧讓她去施家觀禮,并不在府里,季清寧閑的無聊,沒法調制藥膏打發時間,就想上街溜達會兒。
剛出門,兩駕馬車駛過來。
季清寧沒覺得是來找她的,側身避讓,車夫看到她,趕緊勒緊韁繩,等他回頭,季清寧已經往后走了。
車夫,“……???”
才多久沒見,大少爺就不認得他了?
季清寧往前走了幾步,只見后面一駕馬車車簾掀開,一年約十五六的姑娘朝她笑的見牙不見眼,“大哥。”
季清寧,“……???”
是在喊她嗎?
那么明顯的朝她招手,想說不是都不行。
季清寧懵了。
這、這、這不會是她的祖母、母親還有妹妹進京了吧?
那邊季夫人李氏已經從馬車內出來,丫鬟扶她下馬車,她看著季清寧道,“還不快過來給你祖母請安。”
季清寧嘴角狂抽不止。
這進京的時間是趕得有多巧,這邊季清嫮剛出閣,她們就進京了。
但凡早一天都行啊。
季老夫人臉黑的有點厲害,季懷山進京,她一點都不擔心,有季懷山看著,她也不擔心季清寧會遇到危險,可季清嫮被周家休棄,還尋了死,季家竟然被瞞的死死的。
還是季清寧托溫玹派人去查,暗衛抓了季家小廝詢問季清嫮有沒有回過季家,恰巧那小廝對季家忠心耿耿,就把這事稟告李氏知道。
李氏當時就覺察出不對勁了,怕季清嫮出了事,當即派人去同州打聽,才知道季清嫮投湖自盡了,周家沒找到尸體,趕著進京就給季清嫮辦了衣冠冢。
李氏得知這事后,差點沒活活氣死。
季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李氏沒敢告訴她,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李氏極力忍耐,也還是露了端倪,季老夫人追問之下,李氏說了實話。
季老夫人病情加重,治了好些天,她要找周家要一個說法,知道周家進京了,正好季懷山也在京城,還高升了,就帶病進京。
半道上就聽說了季清寧名震京都的事,季老夫人為有季清寧這樣的孫兒高興,病好了一半,到百里外,就聽說了季清嫮還活著,為施家大少爺所救的事。
怕季老夫人身子骨吃不消,馬車行的不快,不知道季懷山和季清寧落腳之地,就去了刑部。
到了刑部才知道,他們季家今天嫁女兒!
季清寧抽著眼角,未免挨訓,只能先發制人了,“娘進京沒給我送信,我要知道您和祖母今兒進京,我說什么也把長姐的親事往后緩兩天……。”
嫁都嫁了,現在再說這事也晚了。
李氏扶著老夫人,道,“是我辦事不周,老夫人見諒。”
老夫人拍著李氏的手道,“只要清嫮嫁的好,送不送嫁都是次要的。”
李氏怕老夫人傷感,轉移話題道,“鐵錘呢?”
鐵錘從小和季清嫮一起長大,李氏待她也好,就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疼。
季清寧道,“她去施家看熱鬧去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外面風大,祖母先進府吧。”
柳管事見季清寧扶著季老夫人進來,忙上前道,“季少爺,這幾位是……。”
季清寧忙道,“柳叔,這是我祖母和我娘,還有妹妹……。”
柳管事忙把掃把放下,給季老夫人和李氏行禮。
李氏道,“清寧頑劣,這些日子肯定沒少給柳管事添麻煩。”
柳管事連連搖頭,“季夫人說笑了,季少爺是人中龍鳳,怎么會給我一個管事添麻煩,倒是這小院,平素太冷清,有季少爺和鐵錘,多了不少歡樂,今兒季姑娘出嫁,我這心底真不是滋味兒,小院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好在您和老夫人到了。”
“一路舟車勞頓,怕是累壞了,我這就讓人收拾屋子。”
李氏還好,季老夫人坐了這么多天的馬車,就算走走停停,也吃不大消。
柳管事趕緊讓柳嬸和蘭兒收拾屋子。
內院不大,統共就三間院子,倒是有些住不開了。
柳管事問季清寧,“季少爺要不搬到外院來住?”
季清寧沒這想法,一來她的院子離隔壁近,二來她是女兒身,季老夫人不知道,她娘知道,不會讓她搬到外院住的。
季清寧道,“有勞柳叔把我長姐院子里的西廂房收拾出來給我娘住。”
柳管事愣住,“這……不妥吧?”
季清寧笑道,“柳叔要實在不放心,那我去問問我娘。”
柳嬸把季老夫人和李氏領到了季清嫮的院子,在正堂坐下喝茶。
季清寧走進去,季老夫人坐下了就不想說話,李氏瞪季清寧,把季清寧叫出了門,道,“竟然敢留書離家出走了,還進四海書院讀書,你是想氣死你娘我嗎?”
季清寧低著頭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進四海書院讀書,我該隨爹去西南查案的。”
李氏嗓子一噎,抬手戳季清寧的腦門,“真要被你氣死!”
西南案子兇險,只季懷山去,李氏就擔心的夜不能寐了,要再加上一個季清寧,她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