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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國公世子一拳頭打出去,沒能傷到季清寧和溫玹半分不說,還連累柳副山長沒了臉面,最沒面子的還是茂國公世子自己。
茂國公世子見攔不下陳杳,要柳副山長準許他的小廝也可隨意進出四海書院。
當時陳杳已經拎著食盒進書院了,聞言,回頭來了一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要是個小廝都能隨意進出書院,那我手里這塊皇上賞賜的令牌豈不失了用處?”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要命的是誰也沒法反駁,皇上的令牌本就有特權,陳杳有皇上的令牌,他隨意進出書院大家沒有怨言,誰讓皇上寵溫玹呢,寵的那些皇子都靠后。
可要柳副山長給茂國公世子開后門,那些和茂國公世子身份差不離的,比如東平郡王就要抗議了。
柳副山長氣的甩袖離去,茂國公世子丟了面子,氣的晚飯都沒吃,不過沒關系,一記不成,他還有的是計謀,知道得罪順王,不老實待在太平縣,還敢進京,還敢多管閑事救溫玹,就休想再活著離開了!
是夜,溫玹坐在那里看賬冊,季清寧翻了會兒書打發時間,錢大少爺就自動自覺的來幫著打洗澡水了。
拎著水桶走時還神色如常,回來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了,季清寧抬頭和他眼神撞上,錢大少爺眸光躲閃,飛快的瞥過頭去。
季清寧眉頭一擰,她長的有那么嚇人嗎,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之前可沒這樣。
心下閃過一抹不安,季清寧心情凝重了起來。
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容不得有半點閃失,錢大少爺這般反常,她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錢大少爺平常不進學舍,只給溫玹早晚打水,有問題,只可能出在洗澡水上。
季清寧起身朝浴桶走去,舀了些水,季清寧嗅了嗅,眼神就冰冷了起來。
屏風上沒搭衣服,季清寧的舉動溫玹看的一清二楚,他走過來道,“怎么了?”
季清寧看著他,聲音透著寒氣,“水里被下了藥,只要泡上一刻鐘,七天后就會毒發皮膚潰爛,多泡個三五回,毒素就會浸入五臟六腑,沒有解藥,不出半個月必死。”
溫玹眼神也冷了下來,等錢大少爺再拎熱水進屋,就被溫玹揪了衣領,“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算計我?”
季清寧覺得算計的人應該是她,溫玹已經和東平郡王他們去澡堂洗過澡了,沒洗澡需要泡澡的人只有她。
錢大少爺怕溫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當時就雙腿發軟,舉手發誓,“溫三少爺息怒,借我幾顆膽子,我也不敢算計您啊,我和季大少爺更無冤無仇,這些日子,我可循規蹈矩,一點錯都沒犯。”
季清寧看著錢大少爺問道,“剛剛你去打水,碰到了什么人?”
錢大少爺忙道,“剛剛我去打水,不小心被茂國公世子撞了一下,除了他和他的跟班外,沒碰到其他人……。”
錢大少爺可不敢說茂國公世子在水桶里下了藥,他惹不起溫三少爺,敢和溫三少爺打架的茂國公世子,他也不敢惹啊。
他膽小,不敢把茂國公世子下在浴桶里的藥沖掉,又怕下的是什么致命的毒,到時候季清寧或者溫玹出點什么,他要替茂國公世子背黑鍋,看季清寧的眼神就帶著惶恐和不安,誰想到季清寧觀察會這般細致,只一個下意識躲閃的眼神就漏了餡。
而且,毒是下在水里的,季大少爺和溫三少爺是怎么知道的?
季清寧拳頭握緊了下,對錢大少爺道,“幫浴桶里的水倒掉,清洗三遍,再重新打滿水。”
錢大少爺忙不迭的應下。
松了一口氣后,錢大少爺趕緊照辦。
溫玹看向季清寧,“你就這么忍下了?”
不存在的。
她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會醫術的事而已。
給她下毒,她能有九成把握每次都能躲過去,可要茂國公世子知道她醫術不錯,要她命的時候絕不會選擇給她下毒,而其他要她命的法子,不論哪一種,她都沒有什么把握,比如刺殺。
她就不明白了,茂國公世子為何突然又反常了,甚至比之前更狠,對她用這么毒的手段。
她一向有恩必償,也有仇必報,給她下毒,既然選擇了班門弄斧,她不回擊一下,對得起她辛苦學了多年的醫術嗎?!
見季清寧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溫玹已經在心底替茂國公世子點好了蠟燭。
幾天后的某一天,吃過早飯后,季清寧和溫玹他們一起去誠心堂上課。
課堂上,夫子上課上的正興,茂國公世子開始坐不住凳子了,一會兒撓脖子,一會兒抓手背,還有前胸和后背,聲音撓的越來越大,而且那聲音特別的難聽,撓的坐在茂國公世子前面的學子回頭,嚇的“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大家聞聲望去,被茂國公世子的樣子嚇的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茂國公世子臉腫如豬頭,脖子手背上是星星點點的紅疹,看著就瘆人。
夫子起初還撓茂國公世子不懂禮數,這會兒見他這樣,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叫兩個學子送茂國公世子去找孫大夫。
孫大夫醫術也算不錯了,但給茂國公世子把脈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像是中毒,可又不像,一時間沒法斷癥,而茂國公世子身份尊貴,孫太醫不敢輕易用藥,便趕緊稟告顧山長,差人把茂國公世子送回了茂國公府。
茂國公世子中招,東平郡王他們知道是季清寧所為,但是,他們和季清寧同進同出,根本就不知道季清寧是什么時候給茂國公世子下的毒,在他們看來,季清寧和茂國公世子就沒湊到一起過,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啊。
雖然好奇,但還不敢多問,怕季清寧抬抬手,也送他們一點小毒。
那玩意,鐵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只分外的同情唐靖,有個抬手間就能殺人于無形的大舅子,做妹夫的壓力很大啊。
唐靖不想說話,自打那天錢大少爺打洗澡水被茂國公世子下藥后,溫玹就放過錢大少爺了,而幫季清寧打洗澡水的事就落到了唐靖頭上。
這一日,他們幾人和往常一樣圍在一起吃過午飯,吃飽后,東平郡王他們就回隔壁了,小丫鬟收拾桌子,溫玹坐在書桌前喝茶,陳杳走過去,道,“國公爺讓屬下給爺傳句話。”
溫玹看著陳杳,“什么話?直說便是。”
陳杳看著溫玹,掙扎了兩下,才開口,“國公爺讓爺給季大少爺打洗澡水。”
溫玹,“……。”
“什么?!”
“你再說一遍!”
溫玹以為自己聽岔了。
他爹讓他做什么來著?
陳杳壓低聲音又重復了一遍,“國公爺讓爺您給季大少爺打洗澡水。”
溫玹沒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過去,“我爹他是瘋了嗎,偌大一個軍營還不夠他管的,連誰給季清寧打洗澡水他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