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覺得是他,那就太沒腦子了,不配做他的對手。
威平侯世子繼續道,“那支箭是沖著晉臨侯世子的心口去的,上面還淬了毒,一旦中箭,必死無疑。”
威平侯世子心底倒是有個懷疑的人選,但他不能說。
畢竟茂國公和晉臨侯走的太近,茂國公世子要殺晉臨侯世子沒人會信。
可他和他們都走的近。
茂國公世子和溫玹的關系不必說,那是只要有機會,必落井下石,沒機會那就想方設法的找機會,晉臨侯世子脾氣古怪,對茂國公世子愛答不理,有時候比茂國公世子行事還狠辣,有時候又看不上茂國公世子的所作所為。
威平侯世子自認會交朋友,可晉臨侯世子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和他相處,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哪句話說的不對,就把他惹毛了,對晉臨侯世子,威平侯世子一向敬而遠之。
這回是機會難得,才想賣晉臨侯世子一個人情,不過結果比他料想的還要好。
威平侯世子不知道,溫玹也在懷疑是茂國公世子,殺了晉臨侯世子,晉臨侯必會替兒子報仇雪恨,被晉臨侯盯上,他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溫玹看著威平侯世子,“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威平侯世子看著溫玹道,“希望有一天,我們能真正的做朋友。”
威平侯世子告辭離開,溫玹去鴻興樓吃飯,剛下馬,東平郡王和唐靖他們就出來了,溫玹道,“怎么出來了,不是要吃飯嗎?”
唐靖也道,“就是,胃口都被養叼了,幾日沒吃御膳就想的厲害,要是季家不介意我們蹭飯,我想多蹭幾頓。”
陸照道,“別耽擱了,去季家啊。”
溫玹眸光從三人臉上掃過,徑直進酒樓。
東平郡王攔住他道,“我們決定去季家吃飯了,你還進酒樓做什么?”
溫玹太了解東平郡王他們了,不是喜歡給人添麻煩的人,以前季清寧還沒有暴露女兒身,只是多了季家老夫人她們就不去了,現在人都進酒樓了還走,絕對是酒樓有問題。
溫玹拂開東平郡王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酒樓里傳來議論聲,“季姑娘要才學有才學,要膽識有膽識,又懷了溫三少爺的孩子,煜國公府竟然不同意她過門,這怎么可能呢?”
溫玹臉色一沉,就有說話聲傳來,“我騙你做什么,我是買東西的時候,聽煜國公府小廝說的,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很滿意季姑娘,但平老夫人覺得她女扮男裝十七年,名聲不好,不同意她過門,煜國公府其他人也不同意。”
“我聽煜國公府小廝的意思,似乎除非平老夫人死,否則季姑娘絕無進門的可能。”
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管那么多,這不是耽誤他們看熱鬧啊,他們想看溫三少爺懼內啊。
除了季姑娘那樣的女子,京都沒哪位大家閨秀能讓溫三少爺折服了。
“溫三少爺脾氣可不好,我看他不會聽平老夫人的,”有男子道。
“一個孝字壓下來,有幾個扛的住的?”有人嘆息。
“噓,別說了,溫三少爺來了,”有人道。
剛剛還議論的起勁的食客頓時鴉雀無聲。
鴻興樓掌柜的惶恐啊,怕溫玹一個氣不過又和人打架拆他的酒樓,這不是耽誤他做生意嗎?
東平郡王幾個跟進來,道,“流言蜚語而已,不必信。”
不過這像是平老夫人做的出來的事。
偏她是溫玹的親祖母,不然都不用溫玹出馬,他們幾個就能氣的她半身不遂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為什么要管那么多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溫玹冷道,“不是流言蜚語,確有其事。”
滿堂食客都呆住了,竟然是真的。
東平郡王覺得溫玹瘋了,他不想辦法說服平老夫人,他還坐實這是流言,他想做什么?
“你可別胡來,”東平郡王下意識道。
溫玹自嘲一笑,“難得我祖母這么看的起我,殊不知季清寧壓根就沒打算嫁進煜國公府去。”
“不是吧?”唐靖驚呆。
“你們孩子都有了,還不肯嫁?”
溫玹邁步上樓,道,“她要肯嫁,何至于懷了身孕嘔吐被誤會得了不治之癥也不告訴我。”
“季家子嗣單薄,不然她也不用女扮男裝至今,季夫人之前打算招贅,只是季清寧要嫁的是我,才打消了這念頭。”
“既然煜國公府不同意她進門,我入贅也一樣。”
東平郡王、唐靖還有陸照有一個算一個,都睜圓了眼睛。
還有滿堂食客,沒差點被嘴里的飯菜嗆死過去。
溫三少爺要入贅季家?!
他知不知道入贅意味著什么啊?
為了個女人入贅,他是有多愛季家姑娘。
是了,四海書院藏書閣著火,他冒死把季姑娘救了出來,不是愛慘了人家姑娘,絕不會這么枉顧性命。
平老夫人不想要季姑娘這個孫兒媳婦,最后連孫兒都沒了,就太可笑了。
進了包間,東平郡王看著溫玹,“你不是認真的吧?”
溫玹坐下來,給自己倒茶,漫不經心道,“如果這樣還不行,我就真入贅了。”
住季家隔壁沒什么不好的。
東平郡王笑道,“夠絕,你就不怕把你祖母氣死?”
“你氣死了她都不會,”溫玹淡漠道。
溫玹在鴻興樓撂的話,一陣風刮到煜國公府,傳到平老夫人耳中。
平老夫人氣的直接把手里的茶盞砸了,“這孽障!他是想活活氣死我嗎?!”
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也生氣,惱兒子口沒遮攔,但更惱平老夫人沒事找事,本來是喜事一樁,偏她不同意橫加阻撓,溫玹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的事,誰能攔的住。
平老夫人派人找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
煜國公只說軍營有事要忙,直接走了。
煜國公夫人倒是去了,但她向著的是溫玹,“老夫人不是一直擔心他和珵兒爭世子之位嗎,如今玹兒自己決定入贅季家,也省了您一樁心事,皆大歡喜。”
平老夫人氣的頭頂冒青煙,“他是你兒子!你舍得他入贅受人欺負嗎?!”
煜國公夫人笑道,“玹兒的脾氣,有誰能欺負得了他?換做旁人哪個會把入贅不當回事,公然說出口的?”
“您多慮了。”
說完,煜國公夫人道,“一會兒我就去季家商量入贅一事。”
平老夫人氣的頭暈目眩,“我煜國公府子嗣絕不可能入贅,除非我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再看不見!”
煜國公夫人也惱了,“玹兒要娶季姑娘,您不同意,他入贅,您又阻攔,您就一定要棒打鴛鴦嗎,玹兒能為了季姑娘沖入火海,他對季姑娘的在乎還用說嗎?”
平老夫人氣的說不出來話,她身邊的馮媽媽道,“老夫人也不是不同意,她只是想國公爺立二少爺為世子。”
煜國公夫人嘆息,“我也勸了,可國公爺說這是兩碼事,以國公爺的脾氣,他就是同意玹兒入贅,也不會受老夫人逼迫。”
馮媽媽也知道煜國公的脾氣,越是要他做的事,他越不做,順著他,事情沒準兒就成了。
馮媽媽勸平老夫人道,“老夫人,您還是同意了吧,三少爺是說的出就做的到的人。”
平老夫人氣的心口痛,“我煜國公府怎么會生出他這樣的不孝子!”
馮媽媽便對煜國公夫人道,“老夫人這是同意了,國公夫人還是盡快準備聘禮,早日讓三少爺迎娶三少奶奶進門吧。”
早知道最后還得同意,何苦折騰這么一通,平白受這么多氣,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