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則看著季清寧,一邊端茶一邊道,“三少爺怕你吃不好,為你特意向皇上要的御廚,你怎么把人留在了娘家沒帶入府?”
這是要她把御廚帶進煜國公府呢。
御廚不能進內院,只能放在外院大廚房,那就不可能只為她和溫玹做菜,就是府里公用的廚子了。
季清寧笑道,“我娘才剛生產,我把御廚留下,給她補補身子。”
“三少奶奶孝心可嘉,只是那是三少爺為你要的御廚,如此未免有負三少爺對你的關心,”四太太道。
她負不負溫玹的關心,和她們有半毛錢的關系嗎,一個個管的這么寬。
季清寧心下嘀咕一句,面上不動聲色,“把御廚暫留季家是相公的安排,他說我出嫁還帶御廚,難免叫人說我擔心煜國公府的廚子做的飯菜太差,正好我也不害喜了,便相公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說她有負溫玹的關心,現在沒話說了吧。
季清寧這般想,然后就知道她想的太簡單了,這不,三太太道,“三少爺也真是的,專程為你要的御廚,為此還驚動了太后,他把人留在季家,也不怕皇上知道了,把御廚要回去。”
四太太點頭道,“三少爺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要回,三少奶奶還當真了。”
溫玹臉皮薄?
她們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季清寧笑道,“我回頭問問相公。”
話音剛落,外面溫玹走了進來,道,“你要問我什么?”
季清寧笑道,“問問你臉皮薄不薄啊。”
溫玹,“……。”
四太太正喝茶,直接被茶嗆了喉嚨,眼淚都嗆出來了,她真是服了三少奶奶了,她竟然問的是這個,有這么抓重點的嗎?!
季清寧一臉無辜的看著四太太,然后望著溫玹。
溫玹后悔來了。
這讓他怎么回答,他要說自己臉皮薄,別人該說他不要臉了。
季清寧道,“剛剛四嬸她們問我怎么把御廚留在了季家沒帶來,我說是相公你的安排,她們說你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要,是這樣嗎?”
溫玹在她身側坐下道,“這和臉皮薄不薄有什么關系,季家舍不得你出嫁,我擔心你出嫁后,她們吃不下睡不著,御廚做的菜總會有胃口些,再加上岳母大人又生了,一時間也找不到合胃口的廚子,就把御廚留下了。”
四太太咳了幾聲,道,“這還不簡單,從府里挑個廚藝不錯的送季家去,把御廚換回來就是。”
“簡單,但我不愿意這么做。”
溫玹的聲音慵懶,又毋庸置疑。
四太太臉色一僵,溫玹只差沒把多管閑事四個字拍她腦門上了。
討了個沒趣,四太太再不開口了,要御廚回來,又不是四房專用的,她傻了才做這樣的出頭鳥。
四太太偃旗息鼓,其她人也不提了,溫玹和平老夫人說話都不客氣,何況是她們了,也就三少奶奶能鎮得住他,也就國公夫人脾氣好,要換做是她們決計忍不了,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不聽她這個做娘的,卻聽媳婦的,能把她們活活氣死。
煜國公夫人坐在那里,是想走不能走,以前來一趟,請個安然后就走人,絕不會待這么半天,看她們你來我往,只是平老夫人才和她緩和關系,她不好還和以前一樣,只能耐著性子坐著。
再者她也擔心季清寧,畢竟打小被打成男兒養大,怕她不懂內宅彎彎繞,心直口快說錯話得罪人,不過坐了會兒,她還真沒從清寧身上看出男子的大大咧咧,反而心思細膩。
也不知道溫玹來找她何事,季清寧準備回照瀾軒了,結果剛要起身,外面跑進來一八九歲大的少年,直接跑到大太太身邊,道,“娘,大哥有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我也想要。”
這少年是煜國公府六少爺,和溫大少爺溫晏都是長房嫡出。
他跑進來,額上有一層細密汗珠,大太太拿帕子給他擦汗,笑道,“你大哥哪來什么漂亮匕首?”
溫六三少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反正他就是要。
跟著溫六少爺身后進來的丫鬟道,“大少爺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好像是東平王世子送給他的。”
當初皇上賞賜東平王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結果被人調了包,東平郡王求到季清寧跟前,最后造了一把假的,那把假的還把真的削鐵如泥的匕首給劈壞了的事,滿京都都知道。
季清寧把削鐵如泥的鍛造之法上交朝廷,東平王世子撿了個大便宜,被認命為四品軍器監。
三太太坐在大太太身邊,笑道,“你想要削鐵如泥的匕首,找你三嫂要,你大哥只有一把,你三嫂有許多。”
溫六少爺就看向季清寧,“三嫂,我也想要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季清寧看著他,道,“你還小,不能玩匕首。”
溫六少爺小臉一臭,“你是不是舍不得送我?”
季清寧,“……。”
八九歲,雖然不大,但也不小了,怎么說話這么帶熊孩子味呢,溫大少爺溫文爾雅,怎么一母同胞的弟弟性子差這么多。
都這么說了,她要不送,還真成她不舍了。
可這么點大的孩子,匕首哪能隨便給他玩,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季清寧還在想怎么回絕,那邊三太太道,“三少奶奶未免小瞧六少爺了,他可是打小就愛舞刀弄棍,一把小小匕首,傷不了他。”
這時候,溫晏和溫珵走了進來。
溫六少爺覺得從季清寧這里要的希望還沒有找自己大哥要的希望大,他要什么,大哥都會給他的,大哥不給他,娘也會讓大哥讓給他。
溫六少爺吵著溫晏要匕首,溫晏一個頭兩個大。
他有一把削鐵如泥匕首的事,他也不知道六弟是怎么知道的,剛回府就吵著要。
溫晏的態度和季清寧一樣,覺得太危險了,不能給溫六少爺,他哄道,“你要別的,大哥都給你,但匕首不行。”
然而溫六少爺年紀不大,性格卻倔的很,“我就要匕首,我只要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