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寧走上前,福身給平老夫人行禮,看的溫惜捂嘴偷笑。
三太太笑道,“惜兒,你笑什么?”
溫惜臉頰微紅,道,“三嫂從小被當作男兒養大,但我看三嫂舉手投足并不像男子,給祖母行禮比我還好。”
三太太嗔女兒,“你還有臉笑。”
溫惜俏皮一笑,繼續給平老夫人捏肩。
平老夫人讓季清寧坐下,三太太眸光落在季清寧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道,“怎么還沒顯懷?煜國公府好些年沒添丁了,我這一天天看著都心急。”
四太太則問季清寧道,“可請過平安脈?”
這么快就來了么?
季清寧笑回道,“前些天,讓寧大夫把過脈。”
平老夫人端茶道,“寧大夫醫術高超,有他幫你安胎,我就放心了。”
說著話,外面一丫鬟領著一大夫走進來,福身道,“老夫人,周大夫已經給二少爺把過脈了,二少爺一切安好,二少爺不放心您,讓奴婢領周太醫來給您瞧瞧。”
四太太笑道,“不愧是老夫人您從小養大的,沒白疼,時時惦記您。”
平老夫人滿面堆笑,周大夫上前給平老夫人把脈。
小丫鬟站著季清寧身后,聽得兩眼直翻,請的多少平安脈也沒用啊,平老夫人之前中毒那么久都沒人發現,還是她家姑娘看出來的。
二少爺只是派丫鬟領個大夫來就叫孝順了,她家姑娘可是親自來的。
周大夫收了手,道,“平老夫人脈象沒問題,不過還要悉心調養,切忌不可動怒。”
知道平老夫人在服用寧大夫開的方子,周大夫就不班門弄斧開藥方了。
他準備告辭,四太太道,“正好三少奶奶在,讓周大夫給三少奶奶把個脈吧。”
季清寧眉頭狠狠的攏了下。
怎么會是四太太……
現在是誰急著拆穿她假懷身孕,誰就是要害她之人。
但她和四太太沒交惡吧?
四太太吃飽了撐著要害她?
四太太的提議,平老夫人聽進去了,看著季清寧道,“周大夫醫術不錯,讓他給你看看。”
季清寧搖頭拒絕,“寧大夫才給我看過,就不勞煩周大夫了。”
四太太笑道,“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大夫不就是做這事的嗎,老夫人為了你腹中胎兒幾次紆尊降貴去季家提親,可容不得出半點岔子的。”
可不論四太太說什么,季清寧都不為所動,“寧大夫的醫術被大家傳的那么神,他給我安胎還不放心嗎?”
就算有寧大夫安胎,一般大夫請個平安脈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三少奶奶這么抗拒,莫非傳言屬實?
想到這里,四太太就有點坐不住凳子了。
假懷身孕,嫁進煜國公府,季家還端著架子對平老夫人愛答不理,甚至還要三少爺入贅和煜國公府大宅歸三少爺繼承,就是皇家嫁公主也沒季家要求多啊。
這要是裝的,還不得把平老夫人氣吐血?
季清寧越是不讓,四太太就越覺得有問題,她道,“哪里是不放心,這不是捎帶手的事嗎,寧大夫說什么,平老夫人也不知道,三少奶奶這般抗拒,莫非有問題?”
三太太就道,“諱病忌醫,尤其是懷著身孕,更得小心謹慎才是。”
她們不說還好,她們這么一說,平老夫人也覺得季清寧反應不對勁了,好像怕讓周大夫看似的,不會是胎兒有問題吧?
平老夫人皺眉道,“就讓周大夫給你看看。”
季清寧還是搖頭。
拒絕的干脆果斷。
平老夫人眉頭攏成川字。
四太太小聲和三太太嘀咕,三太太來了一句,“此事當真?”
四太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三太太的眸光就往季清寧肚子處掃去,這一幕正好落到平老夫人眼里,她道,“有話就說!”
三太太不吭一個字,四太太道,“今兒早上,丫鬟去繡房拿衣服,無意間聽到繡房管事急的團團轉,丫鬟就多聽了兩耳朵,好像是熏香鋪子的熏香出了問題,送給三少奶奶的熏香里含了大量的麝香……。”
說到這里,四太太就停了。
麝香這等害人之物,哪個內宅女子不知道,不必多說。
平老夫人臉色大變,眸光猛然掃向季清寧,再加上季清寧不愿意配合把脈,一個猜測從腦海中閃過,平老夫人聲音都顫抖了,“把脈!”
這回是真容不得季清寧拒絕了。
可憐周大夫站著一旁,是恨不得腳底抹油跑才好,出診就出診,為什么要讓他聽到這么多話,恨不得耳聾才好。
季清寧看著平老夫人道,“這事我確實瞞了大家……。”
四太太倒吸一口涼氣,“你膽子可真大!”
季清寧沒再接話,而是把手腕伸出來,周大夫上前給季清寧把脈,然后回道,“快四個月的身孕了,胎相很穩,沒有半點問題。”
沒有問題?
三太太和四太太都懵了。
沒問題,那三少奶奶不肯讓大夫把脈做什么?
她還說有事瞞著大家……
平老夫人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摔下,蕩的她心口一陣陣的疼。
年紀大了,不禁嚇,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驚,這是要她老命啊。
平老夫人看著季清寧,“你瞞了大家什么事?”
“熏香的事,”季清寧回道。
四太太臉一哏,真是要被她給氣死,她還以為她那話是承認假裝懷孕,好嫁進煜國公府呢,結果是熏香的事……
見大家的眸光都落在她身上,季清寧這才道,“老夫人之前脾氣暴躁,就是因為熏香被人動了手腳,我嫁進來后,寧大夫叮囑不要隨意熏香,繡房給我的熏香,我沒用,寧大夫另外調制了一模一樣的給我。”
“他讓我安心等著,那加了麝香的熏香,聞上三日,胎兒難保,我沒事,下手之人必然會認定我是假懷孕,然后急不可耐的揭穿我……。”
這話,季清寧是看著四太太說的。
看的四太太臉色大變,坐不住凳子道,“我,我是想知道你懷身孕是真是假,但我可沒有害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