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顧子明的臉蛋，卻不會掛彩了。
“今天我教你們開飛機！”
顧子明一開口，學員們先是為揍不了老師而感到失落，緊接著這才反應過來，今天不用挨槍子兒，欣喜若狂。
三省還站在操場邊上沒走，王舒月勾唇微微一笑，少年這才轉身離開。
不過那纖長的背影，看起來有點蔫巴巴的是怎么回事？
王舒月只當是小孩青春期到了，情緒容易波動，收起雜念，專心聽顧子明講解開飛機的要點。
傍晚，王舒月從食堂吃完飯回寢室，途徑職工宿舍樓下，忽然聽到了兩聲激動的爭執聲。
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側耳細聽時，聲音又弱了下去，聽不太真切了。
天邊還殘留著半輪紫色的殘陽，職工宿舍樓下種滿了樹，太陽能路燈還沒亮起來，樹影婆娑，看起來就像是個鬼屋。
那些修仙大能并不住在這里，唐林等教官則住在另外一處，所以住在這棟宿舍里的人只有零星幾個。
每次從食堂回來，王舒月都會往這邊瞟一眼，看看房間有沒有燈光亮起來。
可惜，一間房也沒亮，今天也是一樣。
可宿舍附近，的確有人說話的聲音。
王舒月皺了皺眉，宿舍沒光，里頭沒人，怎么會有人說話？
帶著狐疑，王舒月腳步輕輕，凝神屏息，緩緩朝發聲處走去。
她倒不是好奇八卦，她只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小偷或者對基地心懷不軌的人。
聲音從房子背后發出來，離得近了，明顯能夠聽出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王舒月趴在墻邊，探頭一看，見到站在樹影下的兩道熟悉身影，只恨不得自己沒來過這里。
“顧子明，你是真的想把咱爸氣死嗎？”
“我與那人已經斷絕父子關系，三哥，你不用給我上道德綁架，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顧子明，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爸這么做都是為你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爸的苦心？現在爸病重了，只希望你能回去看他一眼，你怎么就這么狠心？！”
“不就是一個女人？”顧子明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低喝道：
“顧子睿，我叫你一聲三哥，是看在媽的面上，你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哥你就能對我說教！”
“顧子明！”
顧子睿也怒了，“你的意思是，為了那個死女人，你連我這個哥也不認了？！”
顧子明沉默，但他的態度十分明確。
顧子睿氣得抬手便給了他一掌。
烈焰暴起，紅光大盛，將顧子明擊飛的同時，火光也照亮了這一方天地，王舒月的身影暴露出來。
顧子明眸色一暗，但還不等他多想，顧子睿的利爪已經探到他脖頸前。
王舒月一驚，手比腦子反應還快，指尖飛快掐著法訣，一點金光飛了出去，金色光芒大盛，將顧子明牢牢套在金光罩內。
顧子睿一掌抓到金光罩上，猝不及防，直接被彈了出去。
他心下大驚，厲聲喝道：“什么人！”
王舒月不敢吱聲，收斂了所有氣息，靠在墻上，心跳如雷。
顧子睿掃了釋放神識掃了一圈，也不知道發現她了沒有，沒一會兒，墻后就沒了動靜。
“他走了。”顧子明戲謔道。
王舒月探出頭瞄了一眼，樹下的確只有一道身影，頓時松了一口氣。
顧子明靠在樹上，也不知是累了還是被打傷了，緩緩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王舒月挪了過來，正要問他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話才到嘴邊，顧子明那邊已經先她一步問了起來。
“你聽見了多少？”
王舒月一楞，很快反應過來，擺手道：“我什么也沒聽見。”
“呵呵”顧子明笑出了聲，沒有嘲諷，就是單純的覺得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舒月把他給逗樂了。
王舒月無語的看著他。
顧子明笑夠了，吸著氣道：“你膽子夠大啊，連老師也敢打，不怕他回頭給你穿小鞋？”
話問出，見到王舒月那雙“你沒病吧”的眼睛，整個一怔，忽然覺得自己犯傻了。
她姑奶奶可是位回歸大佬，會怕顧子睿？
王舒月見他想到了自家姑奶奶，笑著蹲在他面前，“老實告訴你，要不是我善良，就憑你這樣的教學手段，我早跟我姑奶奶告狀八百回，你早死一千次了。”
顧子明抱了抱拳，“感謝不殺之恩。”
他這句感謝，說得還有幾分真誠，王舒月就不跟他計較了。
指了指他的胸口，“去趟醫務室？”
不然她怕他明天槍械課上，會被歐克勤等人慘虐一波。
顧子明搖搖頭，朝她伸出手，“搭把手。”
“都站不起來了啊？”王舒月嘴上打趣，手上動作卻沒慢，扶住顧子明的手臂，把他拽了起來。
顧子明靠著樹，手有點抖，王舒月靠近一點，想讓他借點力，沒成想，剛要湊近，顧子明已經把她的手甩開了。
“你走吧。”顧子明催促道。
王舒月不放心的看著他，“你確定？”
顧子明點頭，王舒月見他還有力氣，一步三回頭，緩緩往寢室走。
可走到一半，還是不放心，又轉身跑了回來，一把抓起他的手掌，“我給你渡點靈氣再走。”
說完，也不管顧子明會是什么嘲諷的表情，傳了一股精純的靈氣給他，拔腿就跑。
王舒月修行的五行混元功法有一個厲害的地方，可以將五行靈氣融合，轉變為混沌之氣。
雖然此時王舒月修為還低，那一點點混沌之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她的靈氣確實比一般人的更加精純。
顧子明只覺得發悶的胸口得到這縷精純靈氣的滋養，淤堵的地方瞬間恢復通暢，他居然就這么好了。
“靈氣果然是個好東西......”
可惜他沒有。
抬眸望著女生寢室的方向，顧子明自嘲一笑，低嘆道：“王舒月，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吶......”
“不過，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也只能對你更加嚴厲，讓你提升得更快一點了。”
王舒月已經回到寢室，根本不知道顧子明心中的想法，她要是知道，恐怕不但不會救顧子明，還會給他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