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小孩是個姑娘的何強這才知道,小姑娘其實是個小子。
不過父子倆上來就要立長生碑的架勢,還是把王舒月兩人驚了一下。
王舒月忙擺手,“舉手之勞,不用這么客氣,小孩沒事就好。”
何強附和,“是啊是啊,不用這么客氣。”
莫成見兩人如此謙虛,心里暗暗稱贊,并讓兒子跪下,給恩人磕頭謝恩。
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的生兒,卻比十來歲的孩子還顯得老成,乖乖順著父親的話,“撲通”跪到王舒月面前。
那脆生生的膝蓋響,把王舒月嚇一跳,急忙上前把人拎起來,“快起來,不用跪!”
“啊?”生兒顯然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茫然無措的看向父親,不知如何是好。
莫成也皺起了眉,眼前這兩個恩人,穿得古怪就算了,怎么舉止也如此奇怪?
不過見王舒月臉上的尷尬都要溢出來了,莫成接過兒子,不再勉強。
“天色漸晚,林中妖獸橫行,此地不宜久留,寒舍就在山腳下,二位恩人如不嫌棄,隨我到家中喝杯水吧?”莫成真誠的邀請道。
雖然只打了一個照面,說過兩句話,但他看得出來,這兩位恩人心思純正,不似那等挾恩以報之流。
王舒月看了姑父一眼,何強接下話茬,反應極快,抱拳應道:
“正好口渴,那我們就厚著臉皮,到老鄉家討杯水喝。”
“老鄉?”莫成好奇的問:“聽兩位恩人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怎是老鄉?”
雖然疑惑,但莫成還是很高興恩人同意家去,熱情的在前面領路。
何強尷尬的解釋老鄉只是個代詞,莫成半懂不懂的哦了一聲,知道自己領會錯了,也不好意思再問。
王舒月順手收了兇鹿的尸體,莫家父子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并無驚訝,只有艷羨。
看起來,像是知道有儲物袋這種東西。
再結合父子口中妖獸、仙子一類的詞匯,以及父子倆身上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基本可以斷定,這是個可以修仙的世界。
何強回頭看了王舒月一眼,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默契油然而生,一唱一和的同莫成父子打聽這個世界的情況。
巧合的是,兩邊的語言居然是差不多的,只有一些語調上的不同。
生兒對王舒月這外來人很好奇,看看她手里的槍刀,又瞄一瞄她身上的黑色作戰服,似乎有很多話想問。
可面對生人,又忍不住羞澀,總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王舒月問他一句,他就說一句,很快小家伙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訴了王舒月。
再加上何強那邊套出的信息,王舒月心里基本已經有譜了。
這里的確是一個可以修仙的世界。
莫成說,天下分九州,眼下這片森林名叫蒼山,位于青州。
州這個詞,相當于藍星上的省單位,但由于丈量的單位面積不同,暫時不知一州到底有多大。
在州之下,還有府、縣、鎮、村等單位,蒼山山腳下有一小村莊,名為桃村,人數不足五十戶,莫家父子倆就住在這個村子里。
從交談中得知,莫家父子從未離開過青州,莫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青州的太和府。
生兒母親生他時難產去世了,這些年父子兩相依為命,此次莫成進山,就是想著打幾頭妖獸,拿進城去賣了好給生兒掙學費,好讓孩子去讀村里的學堂。
只是修為終究還是低微,不但沒能打到妖獸,還差點害得生兒受傷。
說到這,莫成又對王舒月和何強兩人表達了強烈的感謝。
何強擺手道:“這是緣分,孩子能夠遇到我們,我們能夠遇到你們,這就是天意啊。”
到底是在工地上混大的,三教九流都接觸過,忽悠人一套一套的。
“莫老弟,照你這么說,你們村里還有專門的小學啊?”何強好奇追問。
莫成沒聽明白什么小學不小學的,但也知道何強的意思,點了點頭,
“是村中富戶賈家建的私塾,不過也招村里的孩子,別村的小孩都送過來呢。”
“私塾?”這又是個已經很多年沒聽說過的詞了,何強覺得怪怪的,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哪里怪。
直到看到一條坑坑洼洼的黃土路出現在通往村莊的道路上,已經十幾年沒走過這種小道的姑侄倆對視一眼,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順著灰塵滿天飛的黃泥路往前走,又過了一座看起來十分落后的木橋之后,桃村暴露在二人眼前。
一棟棟由黃泥土壘成的土房子,依著山勢一層層排列在修正出來的平整地上,用竹條、木板、藤蔓圍起柵欄,圈出一大塊空地。
在空地上,挖起一條條壟溝,或種些小菜,或種些瓜果。
正是盛夏,有的院子里打著棚子,棚子下掛滿了結著一串串果實的不知名水果,很有悠閑農莊的味道。
只是,那遠遠飄來,若有似無的牲畜糞便味道,瞬間把人拉回現實。
村口有河有樹,正是閑下來的傍晚十分,老人孩童或坐在樹下乘涼,或在淺水河邊玩水,大人們在旁邊盯著,見到個別調皮娃兒,就喝罵一句,十分熱鬧。
不過,人們身上的衣著,卻令人印象深刻。
男人大多光著膀子,只圍一條灰不溜秋的粗布在腰間遮羞,女人少見,房屋煙囪上冒出炊煙,想來正在做飯,沒空出來納涼。
老人穿的也不多,孩童更甚,女娃娃尚且有兩件打滿補丁的衣裳,腳上穿著草鞋。
男娃娃,那渾身都是光著的,大多打著赤腳。
莫家父子倆腳下也是光的,倒是生兒還有兩件衣裳穿,看得出來,莫家的生活條件,在整個村子里算好的了。
整個村莊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現代工業文明的痕跡。
總之看了一圈,王舒月對桃村的印象只有一個字——窮!
莫成領著兩個外人進村,在閉塞的小山村里引起不小的轟動。
路過的村民詢問兩人身份,莫成只說是救了兒子的恩人。
村民們卻不肯走,跟在王舒月兩人身后,好奇的瞅著她,像是看候一樣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