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花知道,她奶奶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就連她……就連她也是看了薛明燦的遺囑后才下定決心的。“奶奶,咱們進屋說。”
“進屋就進屋。”金老太太邊往屋里走邊說道:“我跟你說,你可別犯糊涂。別說國公府,就是你嫁到齊家,齊家把你折磨死了我和你爹還有你哥哥們都給你申不了冤。”
“是,大郎他爹娘不是東西。可大郎是奶奶看著長大的。你嫁給大郎奶奶心里踏實。你要是嫁給那個土匪奶奶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奶奶知道你擔心寶妞,奶奶也擔心。可寶妞是那個土匪的親閨女,那個土匪又那么有錢,寶妞肯定餓不著,也凍不著。”
“那個土匪不光把寶妞抱走了,還把旺財和大白、小白也抱走了。從這看,他不僅不會讓寶妞凍著,餓著,還會像我和你大哥、大嫂那樣疼寶妞。”
梅子從屋里探出來一個小腦袋。“小姑,你要去找寶妞嗎?帶我一起去吧。”
金老太太瞪了梅子一眼。“咋哪都有你?回去寫字去。”
梅子吐了下舌頭。“寶妞是我帶大的,我想她了。小姑,你要是去找寶妞記得帶上我。我本來想讓薛叔叔把我也抱走的,可是薛叔叔不要我。唉!”
嘆完氣,梅子就趕緊把腦袋縮回去了。
方嬤嬤和賀嬤嬤勸了勸金老太太,讓她別打水蓮花了。說了說水蓮花,讓她不要意氣用事就去繼續給娟子、梅子、桃子、豌豆上課去了。
屋里就剩下了水蓮花和金老太太。
水金柱去地里干活去了。
其他人都在點心鋪。
水蓮花把她和薛明燦的事跟金老太太說了一遍。“是我去求他幫我的。我和他有寶妞是個意外。”
金老太太聽完又想打水蓮花。“你主意咋這么大?咋這么大?你就不怕他把你賣到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跟著男人私奔的那些女孩子基本上都沒啥好下場。”
水蓮花看著金老太太說道:“我不想受人逼迫。我也不是要跟他私奔。我只是和他做個生意。我陪他玩游戲,他幫我擺脫齊家。”
“你這孩子,咋能想著去當尼姑?你才多大?都怪那兩個老東西。要不是他們你跟大郎早成親了。”
水蓮花握住了金老太太的手。“都過去了。我現在有寶妞,有薛明燦。”
“聽你這么說,寶妞她親爹也不像壞人。那他那次咋騎著馬就沖進來了?你不知道,當時你姐的兩個孩子都嚇的不會哭了。”
水蓮花聽了很納悶:“他怎么會干這樣的事?他平時不這樣。”
剛說完,水蓮花就想起了去年過年的時候,薛明燦突然生氣,又突然像撿到了寶似的。“他是不是去年正月初四騎著馬沖進來的?”
“是。那天你大哥大嫂帶著寶妞回娘家了。他一直等,一直等……”
說到這,金老太太和水蓮花都明白了。
金老太太:“他是那天知道寶妞是他閨女的?”
“應該是。”
“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給他嗎?現在咋又想了?”
水蓮花把那份“遺囑”拿了出來。“他知道寶妞是他閨女后寫了份遺囑。寫好后又想辦法讓皇上在上面簽了名,蓋了章。這樣一來,這份遺囑就和圣旨差不多了。”
“在這份遺囑里,他把國公府給了我和寶妞。”
“啥?!”金老太太驚訝的瞪大了眼。“給了你和寶妞?!寶妞是女娃,你還沒嫁給他。”要是她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她想把她的家業都給了女兒,她丈夫的族人非得吃了她。
“所以他才想辦法讓皇上在上面簽了名,蓋了章。有皇上的簽名和印章,再加上他留下來的親信,我和寶妞就不會受人欺負了。”
水蓮花看著金老太太的眼睛說道:“他為我和寶妞考慮這么多,我不想再辜負他了。”
“那……那大郎咋辦?大郎對你也是掏心掏肺。”
“我一直不愿意承認,可是,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金老太太還是覺得周大郎好。“你再好好想想。還有,你和大郎的親事可是皇上拍的板。”
“不用了。是我去招惹的他,他又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以前,我一直舍不得和大郎的情份。現在,他為我和寶妞考慮這么多,我不能負他。”
“賜婚的事你也不用擔心。他太爺爺是開國功臣。他爺爺和他大哥都有不少戰功。”
金老太太想了想那份遺囑上的簽名和印章放心了點。“那他哪?”
“……”他善長玩。“他現在還沒定性。”
金老太太撇了撇嘴。“你自己琢磨吧。我還是覺得你跟大郎合適。”
“我想好了。我回聚福庵收拾東西去了。”
金老太太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你說你這是啥命?老是眼看著就要成親了又突然成不了了。唉!”
梅子一直在門口巴著。
看到水蓮花從金老太太屋里出來了就把腦袋探了出來。“小姑,你是不是要去找寶妞去了?帶上我,我也想去。”
“太遠了,你走不動。”
金老太太黑著臉從屋里走了出來。“干啥呢?不好好念書就別念了。”
梅子嗖的一下把腦袋縮回去了。
另一邊,周大郎爹娘也知道水蓮花回來了。
周大郎他娘跟他爹說道:“看吧,一聽說大郎明天回來就從尼姑庵跑回來了。”
齊家也通知了周大郎爹娘。
“閉嘴!以后對水蓮花好點。”
“我干嘛對她好?我兒子可是狀元。”
“干嘛?你兒子稀罕她!你要是對她不好,你兒子就會對你不好!”
半下午,水蓮花把東西搬了回來了。小寶也跟著回來了。
娟子、梅子、桃子、豌豆看到小寶很高興。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周大郎回來了。跟周大郎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宣旨太監。
擺好香案,太監就開始宣旨。
宣完,太監把圣旨合起來朝水蓮花遞了過去。“水姑娘,接旨吧。”
水蓮花:“這旨我不能接。”
宣旨太監:“……”
周大郎:“蓮花……”
水蓮花看著周大郎說道:“對不起。我一直不想承認,可是,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周大郎捂著胸口蹲到了水蓮花面前。“蓮花,再給我一次機會。蓮花,咱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不該!不該!”
宣旨太監:“水姑娘,你可要想好了,無故不接旨可是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