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經不得久放的已經先行種下了,剩余的一時半會還種不完。”劉三奶奶回道。
“沒事,不耐放的種下就好,其余的慢慢種沒事。”露盈袖說著便向劉三奶奶行禮告辭。
進了房間,劉三奶奶朝露守義問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對盈袖這丫頭說了?”
露守義點了點頭。
劉三奶奶嘆了口氣道:“你不該說的。”
“這磚場是盈袖這丫頭的心血,六哥他們這么做本就不應該。
再說這事這么大又怎么可能瞞過盈袖?還不如早點知道早做打算。”露守義回答道。
“可也不該這個時候,這丫頭才回來。想這丫頭臨走前為我們打理好一切,就連知府那邊都替我們打點好了。
大好的局面卻被我們弄到如今這般窘境,想來真有些對不住那丫頭。”劉三奶奶自責的道。
露守義勸解道:“娘,這個局面也不是我們能掌控的。
誰知道范大人會這么快調離江郡府?而且新來的這知府又跟那桑天良是一路貨,這實在也怪不得我們。”
不說劉三奶奶這邊如何說著自責的話,露盈袖出了磚場,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誠如劉三奶奶所言,她臨走前,為了能讓露家人生意做得順暢一點,她是將一切都打點了妥妥當當。
清源知縣余明義,太河知縣高文進,還有江郡府知府范政明。她早早就將局面布置好,誰知此番一回來卻是范政明調回京都,來了個武英候的嫡子。
她費盡心思打點好的形勢卻被老天爺反掌之間全部打亂,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局勢甚至于對她來說極為不利。
這武英候的嫡次子一來就封了她的店門,余明義身為本縣的知縣卻無能為力,想來這個新來的知府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這是大變天了啊。露盈袖心中暗自嘆息道。
回到住處,露盈袖打算抽個時間去見見余明義,先打探一番這個新來的知府,武英候嫡次子的為人再說。
只是令露盈袖沒想到的是,她沒去找余明義,余明義卻先一步來找她了。
休整了一天,露盈袖找了文長老正商議著去見余明義的事,余明義第二天一早便找到了朝華山莊來了。
“余大人,您怎么來了?”露盈袖見被露瑤迎進來的余明驚詫的問道。
“澤宏兄,果然是你們回來了。”余明義朝著文長老拱手行禮。
文長老也連忙起身還禮。
“昨天聽衙役說有一隊異族商隊往露家村的方向去了,聽手下人描述領頭的有幾分像文澤兄。
我就想著會不會是你這丫頭回來了,所以一早便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是你們回了。”余明向露盈袖和文長老二人說道。
“余大人這么急著趕來找我們可是有什么大事么?”露盈袖朝余明義問道。
“文進出事了!”余明義沉聲說道。
文進?高文進!露盈袖聽得一驚,高文進在太河縣當他的知縣當得好好的,會出什么事?
“高家村石灰場的洗灰池,自從范塑遠來了之后,便只顧著從灰場拿銀子,從沒想到將洗灰池加固。
就在你們回來的前一日,那洗灰池突然決堤,石灰水流到高家村下游的十幾個村莊,如今下游的近萬畝良的田被石灰水所淹,剛種下的莊稼已經全被石灰水給燒死了。”只聽余明義回道。
“石灰水難道就沒處理嗎?怎么會積下這么多石灰水,竟淹了近萬畝良田?”露盈袖吃了一驚道。
“如今對石灰的需求劇增,每日產生的石灰水根本就處理不及。
那范塑遠為了圖省事,便直接挖了一條渠將水排到了劉家村下游的河灘上,日積月累下來,那里竟形成了一片近百畝的大湖泊。”余明義回答道。
“什么?劉家村下游那片河灘?”露盈袖驚聲道:“那片河灘也連著我露家村,如此說來我露家村豈不是也遭了災?”
露盈袖急忙讓露瑤去通知三爺爺他們,趕快去看看田里的秧苗如何了。
“露姑娘,莊稼事小,文進生死事大,你可要救救他。”余明義朝露盈袖道。
露盈袖只好又坐了下來聽余明義繼續講。
只聽余明議又道:“高家村下游十幾個村莊遭災,近萬畝良田被毀,那范塑遠見事情鬧大,便問了文進一個治理不嚴的罪抓進了大牢。
誰不知道石灰場的事自這范塑遠來了之后,便由他全盤接手了,文進根本就插不上手,如今將此事推到他頭上不過是范塑遠抓他當替罪羊。”
高文進與余明義一樣,二人都是生性正直之輩,再加上二人在推進紅磚和石灰的應用上攜手共事多次,彼此互相了解之后不免產了惺惺相惜之感。
是以如今高文進蒙難余明義便四處奔走,如今求到露盈袖這來了。
“可是我又不是朝廷大員,文長老更是待罪之身不宜公開,如何救得了高文進?”露盈袖皺眉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江湖人士,身懷絕技。文進不日便要押解入京,我們可以在半路上劫囚車,先將文進救下再說。”余明義徑自說道。
露盈袖聽得嘴角就是一抽,想到他先前救文長老也是直接帶人劫法場,露盈袖很是想不通余明義一個文弱書生,是哪來的這一身江湖人的豪氣。
“雖然劫囚車是個下下策,但目前我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只好先把高文進救下再說吧。”露盈袖沉吟片刻對文長老說道。
文長老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了。”
“太好了,既然你們同意了那我這就去打聽,看他們何時上押送文進上路。”余明義說罷就欲起身離去。
露盈袖卻是叫住了他道:“救高文進的事先不忙,你和我好好說說這個范塑遠的為人吧。這個范塑遠是不是武英候的嫡次子,江郡府新上任的知府呀?”
余明義冷哼一聲道:“正是。跟他爹一樣貪得厭,老奸巨猾,為了錢財什么謀財害命,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干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