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夜,華燈初上,一輛輛豪車從繁華市區駛出,朝平日冷清的常寧別墅區行進。
車上的人們打扮得精致華美,年輕的名媛和藝人們,身上處處藏著小心機。
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大多望著窗外的車,看看誰家又添置了新款,配置是否壓過了自家愛車。
直到一輛白色長軸RR古斯特駛入車流,所有愛車人士都坐不住了。
豪門圈分階層,車子自然也分。
一兩百萬的奧迪寶馬,偶爾能代個步,出門交際絕對不行。三四百萬的奔馳S、邁巴赫,是這一圈層最常見的身份象征。裸車價到四百萬以上,在新貴中較為少見。
參加蘇家晚宴的賓客,都是只富了一兩代的新貴,冷不丁看到落地六百萬的勞斯萊斯,個個都在揣測車上人的身份。
此刻被人私下議論的薛念,正躺在按摩椅上,回憶背得滾瓜爛熟的如風令劇本,以求能完美演出每一個細節。
“大小姐,到了。”高司機提醒了一句,緩緩將車停靠在路旁,迅速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薛念穿著一身裸粉色絲質吊帶晚禮服,裙擺如綻開的花,輕輕灑落在她身后。
她在車邊站定,無視周圍或驚艷或詫異的目光,看了一眼蘇家別墅敞開的大門,隨后淡定自若地走向前方。
“居然是薛念,她哪來的錢坐這車?”
“租的唄,虛榮!”
“不像租的,司機明顯是她的人。”
“蘇家沒這底子給她買勞斯萊斯吧,難道真被包養了?”
“聽說薛家也挺有錢,別說包養了,當心被告。”
薛念耳尖地聽到好多人小聲議論,臉上淺笑不變,把注意力集中在彩虹屁上,心情很快就變好。
“比以前好看太多了,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是啊,比蘇荔好看。”
“蘇荔跟她比就一般吧,氣質也比不過。”
“難怪薛念能火,以前真是看錯人了。”
薛念的皮膚在光照下熠熠生輝,優雅纖長的天鵝頸下露出一字鎖骨,完美的胸型在高定禮裙包裹下,增添了幾許成熟嫵媚女人味。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她的臉,那張巴掌大的精致臉龐,實在是讓人挪不開視線。
秀氣長眉下那雙靈動貓眼水潤明亮,小巧挺拔的鼻子如精雕細琢而成,紅唇如暗夜里的玫瑰花瓣,嬌艷欲滴。
當她走上臺階,鑲鉆細帶高跟鞋襯得她腳踝纖細無比,她卻走得無比沉穩,與外表的嬌弱形象截然不同。
薛念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與人點頭致意,與人輕聲寒暄。
與此同時,會客廳角落的沙發里,坐著蘇荔的小圈子。有華盛藝人,有豪門名媛,正在小聲議論著薛念。
“荔荔,你妹妹什么時候來?最近高定不好租,她別是沒衣服穿!”
“哈哈哈,筍都讓你買光了!沒衣服穿,那就裸奔唄!”
“人家紅了,哪至于租不起高定,只不過,是人穿衣服還是衣服穿人,可就不好說了。”
蘇荔一直保持著苦笑,有氣無力地阻止。“好啦你們別說啦。”
一名華盛女藝人語氣不屑道:“以前她是怎么討好荔荔的?現在火了就愛答不理,真現實。”
蘇荔垂眸嘆了口氣,不置可否的樣子,讓人感覺平時沒少受委屈。
正在這時候,薛念的身影出現在她們視線,除了讓人驚艷的外形,身上那條禮裙也讓人震驚。
那是前段時間剛上過雜志封面的D家高定,全世界就三條,只發售,不外借。
在場藝人和名媛都看紅了眼,她們想都不敢想的裙子,竟然穿在薛念身上,一顆顆心就跟浸了檸檬水一樣,酸澀泛濫。
“念念!”
蘇荔強忍住嫉恨,主動起身走向薛念。
她穿著一身白色抹胸高定禮服,銀色手工繡花在裙尾綻放,本來也是今年新款,但在薛念的裙子襯托下,顯得既繁復老氣、又過分刻意,連手工都不那么精致了。
蘇荔發現周圍不少人朝她們看來,目光中全是審視和比較。
從前,薛念每次出現在人前,都會被蘇荔狠狠壓住,自卑到頭都抬不起來,引得圈里人人笑話。
今天形勢對轉,蘇荔明顯被薛念壓得毫無光彩,對比之強烈,不亞于魚目和珍珠。
蘇荔看出眾人對薛念的驚艷,心中嫉恨和憋屈交織,用盡渾身力氣才忍住沒有冷臉。“走吧念念,大家都等著你呢。”
“哦,是嗎?”薛念看到她強忍的樣子,只覺得她又可憐又辛苦,做人做得這么累,何必呢?“那就走吧。”
薛念沒有拒絕,那群眼神火辣的女人,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戳成篩子,她再不去晃晃都對不起她們用的力氣。
剛一落座,同屬華盛的羅愛可就酸了起來。
“薛念,你現在可是公司大熱門,聽說還要去東宮藏嬌試鏡?以你的家世,肯定能進組吧。”
羅愛可和姜芃芃競爭東宮里的“陸子衫”一角,毫無疑問失敗了,不過靠著吹捧蘇荔,求到了一個丫鬟角色,最近正為加入大熱劇組洋洋得意。
“羅愛可,你是在暗示蘇荔靠家世進組?”薛念笑盈盈地把刀子撥了回去。
“我沒有!”羅愛可連忙擺手,慌亂無措地看向蘇荔,“荔荔,我不是針對你。”
“哦?那你就是針對我咯?”薛念不急不惱卻又鋒芒畢露,像是正在逗弄老鼠的貓咪,利爪還沒伸出來,但人人都知道老鼠的結局。
羅愛可被堵得啞口無言,既不敢承認是針對薛念,也不知該怎么圓場,只好咬著唇不再開口。
坐在另一邊的方靜雅冷哼出聲,引得不少人側目。她是蘇荔閨蜜,在名媛圈很吃得開,拉攏了不少人群嘲薛念,為“無依無靠”的閨蜜出氣。
“才紅幾天,尾巴都翹上天了,懟人這么厲害,果然是沒教養的農村人。”
薛念似笑非笑地朝她看去,聲音中仍然沒有一絲怒意。
“方家涉足農貿,你不把農村人當衣食父母感謝,還在私下諷刺輕視,這就是你的教養?”
方靜雅看到周圍掃來的目光,有點后悔拿農村人說事,還沒想好圓場的話,不遠處就傳來一道中性化的年輕女聲。
“你們真是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