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的直覺告訴她,羅愛可出事了。
這種直覺來得毫無征兆,薛念說不上有什么實際猜測,只是由心生出了這念頭。
她感覺到程姍的心跳和血流加速,身上散發出焦躁不安的信息素,跟她一樣,內心都不似外表這般鎮定。
“我去給你們做兩杯冰飲,冷靜一下。”Vivi沒有多問,拍了拍兩人的胳膊表示安慰,起身下樓用自己的方式來安慰好友。
薛念腦中塞滿各種各樣的疑惑,過了片刻才問道:“公司有沒有羅愛可的家庭住址?成年人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沒法報警,過了時間還需要親人出面才行。”
“我這就問。”程姍翻出人事部經理微信,以經紀部經理的身份,要到了羅愛可和她哥哥的地址。
“羅愛可租的公寓在公司附近,她哥羅愛軍住在三環外,在科技園上班,我先給他打電話試試。”
程姍一邊說著一邊撥通了羅愛軍的手機,短暫的嘟聲后,對方接了起來。
喂你好,哪位?
“請問是羅愛軍嗎?我是華盛娛樂經紀部的程姍,我想問問你關于羅愛可的事。”
可可?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欠債了?
“不是。她這幾天沒跟家人聯絡過嗎?”
我們父母早逝,她進圈后就很少跟我來往,除非是需要錢。到底出了什么事?
程姍見薛念搖頭示意,沒有告訴他實話。
“她今天在片場惹怒了導演,一個人跑走了。既然沒跟你聯絡,那我再找找其他人。”
唉,我就知道她整天不干好事!行吧,那我上班了。
羅愛軍諷刺了一句,沒有多問,干干脆脆掛斷了電話。
“我們去她公寓。”薛念不打算在這里干等,要是羅愛可沒有失蹤,趕到了這里,還有Vivi能幫忙看著。
要是失蹤了,她的公寓說不定會有線索。
“念念,姍姐!”鐘離坤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伴隨著噔噔腳步聲冒了顆頭。“出門前耽誤了一會兒,手機也沒電了,幸好你們沒走。”
他看到群消息就決定要來,劫數沒有安然度過前,不管薛念去哪兒他都得跟著。
Vivi剛好端著冰飲上樓,把餐盤一并遞給他,揮揮手繼續下樓忙去了。
“你來得正好,我們剛要走。”
程姍把芒果冰遞給他,讓他坐下緩氣,把剛剛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現在我們打算去她公寓,那里有管理員,我們說明情況做好登記,說不定能打開她的門。”
“我去就行,你們在這里等我。”鐘離坤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放下杯子就打算走。“念念太招眼,要是被拍就麻煩了。”
薛念見兩人都不愿自己去,只好揮了揮手,老老實實坐在原位,含著吸管小口小口喝百香果檸檬冰。
在鐘離坤快要離開時,她才忽然開口叮囑。
“小坤哥,記得從管理員開門前開始拍攝視頻留證,以后有誤會也能說清楚。沒必要遮遮掩掩,注意安全就好。”
鐘離坤點點頭應下,匆匆走了。
“對了,化妝間的監控有查到什么嗎?”程姍想起這一茬,心中升起一縷希望。
薛念搖了搖頭,她晚上睡覺前看了看近兩周的內容,基本都是閑聊。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這幾天大家都說蘇荔藏得深,以前看走了眼,很少有人再信她那套了。”
程姍對此不以為然,小藝人們就跟墻頭草一樣,哪邊風大就往哪邊倒,一個都靠不住。“表面還是會討好。”
“這倒是。不過能把她面具撕開一片也不錯。我把蘇荔的畫面截出來保存了一份,以后有用,剩下都沒有備份,你交給老狐貍吧,我們拿著太燙手。”
薛念早就調整好心態,蘇荔不是她小打小鬧能拉下去的人,還得憋大招一次到位才行。
兩人有意無意岔開話題,不去想羅愛可的失蹤,說著說著,程姍忽然想起一件事。
“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們跟林悠悠的官司出結果了。她被判定誹謗,情節較輕,處警告和公開道歉、賠款五百元。孫魚莉那邊也有進度。”
“孫家愿意妥協了?”薛念沒有告孫魚莉故意傷害,受牽連住院的事一直是公司在談。
“來的路上我跟她家人通過電話,他們沒有胡攪蠻纏,只是想請你降低賠款。”
“只要態度好,這都不是問題。”
薛念本來就不圖錢,她要的是公正。
“告訴孫家,我只需要報銷醫療費用。不過孫魚莉要負責樂樂的醫療費,還要力所能及捐一筆小款項。”
樂樂的尾巴是被孫魚莉弄傷,不該讓節目組負全責。
程姍點點頭記下,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得饒人處且饒人,很好。”合作到現在,她是越來越喜歡薛念了。
一開始是出于欣賞她的外表和魄力,后來從她身上挖掘出不少寶藏,透過完美的外在,看到了一顆燦爛珍貴的心。
“念念,我很慶幸能認識你。”
“遇到你,我也很幸運。”
薛念臉上露出甜美真摯的笑容,剎那間,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白皙嬌嫩的臉上,柔光閃閃,猶如春日即將到來。
一個半小時后。
程姍手機響起,正是趕到公寓的鐘離坤發來的視頻通話。
接通后,畫面從黑屏轉為一道緊閉的門,和一個站在門前正在開鎖的年輕人。
揚聲器里傳出鐘離坤的聲音。
我用另一只手機錄像,這只通視頻給你們看。管理員在開門,我們戴了鞋套和一次性手套,保證不破壞里面的東西。
門一聲輕響,幽幽從外面打開,畫面里露出一間堆滿快遞箱的小屋。
單人公寓里的開放式廚房,幾乎沒有用過的痕跡,灶臺上堆放著不少奢侈品袋子。
茶杯還在,有口紅印,我裝點水回去化驗。這里還有半塊蛋糕,我也一起拿走了。
衛生間里沒有異常,垃圾桶里有幾張折過的信用卡。
房間很小,鐘離坤很快就確定,這里沒有侵入過的痕跡。他出門后掛斷視頻,直到下了樓才再次撥了過來。
我問過管理員,昨天晚上,羅愛可是跟一個年輕女孩一起回家,根據他的描述來看,好像是我們公司的苗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