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小時候很皮實,比男孩子還野,經常暴揍招惹她的熊孩子,也不管對方是什么出身。
惹到不該惹的人,她也不敢去找元嘯東,只能把許時赫推出去嚇唬別人。
許家的地位許時赫的冷臉百分百震懾力。
“噗——”薛念一看就知道她沒少干這種事。“許大總裁好慘。”
“總裁,您感冒了嗎?”
齊昊看到許時赫突然打了個噴嚏,趕緊抱著文件走上前關心。
“要不要買點藥?晚上的宴會還參加嗎?”
許時赫從辦公桌前抬起頭,看向窗外色彩濃烈的夕陽,后知后覺發現時間已經不早。
“不必,把車備好。”
“是!您的衣服掛在休息室衣柜里了。”
許時赫微微頷首,闔上鋼筆,關上電腦,起身走向休息間。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放上領結的手指縮緊、取下、疊好、放入衣柜,解開紐扣的速度緩慢,似在逃避著即將到來的晚宴。
自從上次薛念沒有回復,他就停止了信息交流,夢境反反復復,幼年記憶不斷閃現,讓他無法掙扎,無法再向前邁出那一步。
“大少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外面傳來張管家的聲音,帶有一絲猶疑。“要是實在不好受,干脆就不去吧。”
張管家沒有聽到他回話,隔著一扇門,看不到那張極具震懾力的臉,內心的話匣子就轟然打開了。
“大少爺,我知道那件事給您造成的影響太大,您無法正視內心的需求,本能逃避真實的想法,這都不是您的錯啊——”
“不管怎么說,您都要試著去治愈,實在不愿意治,那就放慢腳步,不要著急去反抗逃避的本能,我相信您一定能......”
咔噠。
門打開了。
許時赫神情如慣常般淡漠,眼神平靜無波,沒有怒意,更沒有怨怪。
“走吧,時間不早了。”
許時赫說完大步走過,仿佛完全沒聽見剛剛那些話,
張管家被他突然開門嚇得心臟一抖,看到他沒有著惱,這才松了口氣跟上去。
“大少爺......我是想說......可信的心理醫生......”
“沒必要。”
許時赫打斷了他,先一步進入電梯,如暗夜天幕般深邃的眸子里,深深掩藏著內心深處的情緒。
藥物、催眠、心理醫生,都不會對他有任何作用。
他的病,只有她可以治愈。
霍家位于鳳鳴山東邊區域,夕陽下,莊園外籠罩著一層紫紅色的光霧,茂盛的綠植勃發生機,一進入就感覺到清涼。
薛念身著朱色長裙,腳上瞪著一雙裸色細跟鞋,纖細的腳踝和小腿在裙擺下若隱若現。
她挽起一頭烏發,隨意又自然,露出完美的鎖骨與纖長白皙的天鵝頸,精致的下頜微微抬起,恣意又傲嬌。
耳墜與項鏈上的紅色寶石切割完美,璀璨耀眼,卻無法掩蓋住她的容顏。
“來得好早,肯定無聊。”薛念唇瓣輕啟,小巧挺拔的鼻梁微微皺了一下。
“失策了,該去吃一場火鍋再來。”元舒壓根沒換衣服,黑色上衣,裁剪完美的微喇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黑色休閑鞋。
兩人的形象明明毫不搭配,手挽著手卻無比和諧。
進入宴會廳,稀稀拉拉的人們正兩三人聚集,在悠揚悅耳的音樂中小聲寒暄。
薛念發信息問了問爸媽哥哥,都還有十來分鐘車程,讓她跟元舒先玩。
“元舒姐,好久不見,怎么還是這么隨意?”
一道不算友好的嬌俏笑語傳來,薛念和元舒一起回頭去看,是一名穿著灰藍色紗質晚禮裙、畫著淡妝的年輕女孩子。
她掃在元舒身上的視線,隨意而輕佻,唇角不自覺地向下撇了撇。
再看向薛念時,她眼中飛快地閃過嫉妒暗芒,隨后刻意只和元舒對視,甚至明知故問道:“元舒姐,你身邊這位是?”
元舒眼神冷漠,臉上不帶一絲笑意,客套的假象都懶得做。
“你的兩個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元舒看到她故作嬌俏好奇的模樣,忽而咧嘴一笑,“關你屁事!”
薛念當場笑出聲音,一點都沒打算掩飾,雙手撐在元舒肩上笑得身體都在輕輕顫抖。
“傅貝貝,管好你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要慣著你莫名其妙的小心思。”元舒不愛跟名媛們你來我往,不代表她看不懂聽不懂。
正因為從小看了太多,膩歪得心煩,一向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哪怕元家比起傅家、霍家低了幾個頭,哪怕元嘯東從不在乎她這個女兒,她依然不會收斂半分,誰來嘰嘰歪歪都別想有好臉色看。
“走吧,去花園轉轉。”薛念看到傅貝貝臉都氣僵,拽了拽元舒的胳膊,不想她們再鬧下去。
傅貝貝顯然是不好相與的人,一副憋著勁要把全場名媛艷壓住的姿態,做得實在太明顯。
薛念不喜歡她身上的氣場和味道,清爽陽光的洋甘菊中,夾雜著一股脂粉香,跟她本人一樣,表面嬌俏干凈,實際艷俗小心眼。
走過廳內,場中不少年輕女孩子,隔空沖元舒和薛念揮招呼。
一個是老熟人,一個是當紅藝人,沒有人會不認識,如此更顯得傅貝貝那句詢問多余又刻意。
薛念的知名度不低,近段時間是熱搜釘子戶,但凡是個會用智能手機的人都不會認不出這張臉。
兩人來到貴婦聚堆的后花園,阿姨們倒是和善。
笑瞇瞇地夸她們漂亮,感慨年輕真好,寒暄的時間掌握得很好,兩三句話聊完就各自借故走遠。
“來后花園果然沒錯。”元舒很有經驗,霍家花園是一絕,名家設計,大師操刀,各家夫人都喜歡到這邊聊天。
“我們不去外面湊熱鬧,就在這里乘涼多好。”薛念放眼望去,花團錦簇、綠植繁茂,搭配得極其巧妙。
她不刻意放開感知力,身在其中就只聞到淡淡自然芳香。
“看來薛小姐喜歡我們家花園,真是榮幸。”
身后傳來的清潤男聲打斷二人閑聊。
薛念轉過身一看,淺紫色的花墻下站著一名高挑瘦削的年輕男人,皮膚白皙細膩,都快趕上小姑娘了。
又白又瘦一看就不扛揍,肯定是霍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