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香凝受驚太大,一時間也忘記了替傅蘭韻周旋,驚愕的看向顧清儀,要是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顧清儀倒是太可憐了啊。
就算是她心中不喜顧清儀,但是也覺得這事兒著實有些令人不齒。
傅蘭韻面色蒼白中透著青色,看著顧清儀,怒道:“顧女郎這話何意,我并未見過什么玲瓏透雕百花玉瓶。”
顧清儀對上傅蘭韻又恨又惱的目光,輕笑一聲,道:“透雕這種工藝極為罕見,我阿父曾送與定北王那件,還是當年宮中賞賜之物,世間無二。”
傅蘭韻眼前一黑,她知道顧清儀這是什么意思了,吃了她的就要吐出來,要是早知道這東西是顧家的,當初賀潤笙送給她她絕對不會要!
眾人看著顧清儀笑容朗若明月,反倒是傅蘭韻氣色著實不好,隱隱還有些惱怒與心虛之兆,難道事情竟是真的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傳來馬蹄聲,等到近前,就看到一人從馬背上翻下來,快步朝這邊行來,待走近了,眾人才看清楚是顧府家奴。
顧家的家奴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眾人怔忪間,就聽著那家奴跪地大聲回稟,“女郎,郎主讓您趕緊回府,皇叔著人上門提親了!”
什么?
誰?
不只是顧清儀一臉懵逼,便是其他人也面帶驚悚,皇叔?
開什么玩笑啊。
誰不知道皇叔不近女色,先帝在時還給他賞賜過美人,結果全被他丟出府外。這幾年想要與皇叔聯姻的人家不少,可沒一家的媒人能踏進府門。
現在皇叔派人去顧家提親?
顧家只有一個顧清儀。
顧清儀剛被定北王退了親。
這怎么可能?
顧清儀也摸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能細問,于是點點頭看著眾人告罪一聲,也不管傅蘭韻如何善后,她扔下的話足矣讓傅蘭韻跟賀潤笙頭疼,于是對著傅蘭韻勾唇一笑,轉身上了顧家的云母犢車離開。
顧家的車架一走,其他女郎哪還有心思曲水流觴,滿腦子都是傅蘭韻與賀潤笙私通,皇叔去顧家提親的事情,這要是真的……那就太有意思了。
定北王退親之后,多少人要看顧清儀這個惠康第一美人的笑話,結果就這?
這算什么笑話?
定北王能跟皇叔比嗎?
當然不能!
忽然,大家就想起裴姨娘來,那裴姨娘也是一嫁更比一嫁好啊。
許是想到了裴姨娘,再加上之前玉瓶一事,大家的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傅蘭韻的身上,簡直是讓她完美無瑕的面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梁香凝直叫晦氣,這叫什么事兒,原本是想看顧清儀的笑話,結果現在呢?
宴席是辦不下去了,梁香凝只得出面告罪先散了,等回頭再聚。
回頭能不能再聚起來,那就不好說了。
各家女郎揣了一肚子八卦分道揚鑣,恨不能插上翅膀回家告知家中。
另一邊顧清儀也弄清楚了原委,的確是皇叔請太尉王泠上門提親,只是她想不明白,皇叔為什么這樣做?
若說是因為她第一美人這個稱號,她是絲毫不信。
但是除此之外,顧家跟皇叔無甚往來,她跟皇叔之間的交集更是幾近于無。
若一定有交集的話,就是早幾年去大相國寺進香時那次偶遇,激活了她小玉樹,救了他一命,開出了小玉樹危急情況下可變金箍棒的奇特技能。
但是當時皇叔昏迷,自己的玉樹的秘密又不能被人知曉,所以此事她從未提及,想來皇叔不應該知道才是。
況且皇叔秉性暴戾,聽聞當年率兵出征,曾活埋敵軍數萬大軍,一戰揚名,暴力狠辣之名天下知。況且,死在皇叔手下的朝臣數不勝數,手上染過的血罄竹難書。
這樣的一個男人,顧清儀很忌憚。
下意識的握緊了掌心,似乎有點點暖意從掌心蔓延出來,讓她緊繃的神經慢慢緩和下來。
牛車進了門,顧清儀下了車徑直往正院而去。
顧母正在等女兒,一見到人一把拉住她說道:“你阿父正在前堂跟太尉說話,這婚事你怎么想的?”
女兒自己很有主意,顧母也習慣了什么事情先問一句她的想法,若是女兒不愿,他們一定想辦法拒絕這婚事。
顧清儀緩口氣看著阿母,“皇叔為何忽然上門提親?”
顧母抿抿唇,這才說道:“太尉說皇叔對你鐘情已久,奈何先帝將你賜婚于定北王。”
顧清儀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