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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皇叔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顧清儀收了一個東胡奴,重視他,還親自教他識字讀書。
之前皇叔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卻有些不舒服了。
顧清儀召見這個拓跋狄多久了?
足足一個時辰,還不見人出來。
不就是去上谷郡走了一趟,有什么好說的,若是說起打仗的事情,拓跋狄還嫩著呢。
穆埠看著主公沉著臉,他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誰叫他也是出身東胡,按族中的身份,他比拓跋狄還低一些,自己貿然開口,這不是上趕著找不自在嗎?
穆埠這會兒恨不能倒退出去,不讓自己這張臉被主公看到。
不過,上谷郡的事情前去打聽具體消息的人還沒回來,可賀潤笙大敗的消息隨著拓跋狄回來已經傳遍了。
賀潤笙一敗,上谷郡的局勢立刻就變了,小皇帝這會兒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給予厚望的定北王也不是那么厲害,還不是要吃敗仗。
朝中還能派誰前往上谷郡收回失地?
穆埠替主公不平,只覺得一直壓在心口的那股氣總算是舒暢了些。
不過,只怕主公在鶻州也呆不久了,北疆告急,朝中無將,小皇帝肯定要主公披甲上陣。
想到這里,不免想起主公的病癥,這幾日眼看著好了起來,不知道主公的眼睛恢復的怎么樣了,蒙瞳的血色不知道退了多少。
若是真要去上谷郡,總不能蒙著白巾,若是雙眼血色未退,這也是一大麻煩,難免被有心人猜度算計。
穆埠一顆心憂心忡忡。
“讓欒琸帶兵進入上谷郡。”
穆埠還在憂慮,忽然聽到主公的吩咐,猛地回過神,驚愕的說道:“讓欒將軍去上谷郡?可是沒有朝廷詔令……”
穆埠雖然看不到主公的神色,但是能感覺到主公不悅的氣息,他立刻識趣的閉上嘴。
小皇帝不厚道在先,主公便是先斬后奏讓欒琸前往上谷郡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屬下這就去傳信。”穆埠不再啰嗦轉身就走了。
半路上遇到樊和,他停下腳問道:“樊太醫,主公的眼睛恢復得如何了?”
樊和最近神清氣爽,笑瞇瞇的問道:“穆長史不用擔心,情況比預計中要好。”
穆埠松口氣,“那主公的白巾還要一直帶著?”
樊和狐疑的看著穆埠,“這不全看主公的意思嗎?”
穆埠立刻明白了,主公的眼睛怕是已經無事了。
可是還依舊蒙著白巾,只怕是因為顧女郎吧。
他嘴角抽了抽,得,還問什么,他真是蠢。
到了鶻州日子過得輕松了,他就有些放縱了。
樊和看著一臉凝重的穆長史離開,不明白怎么回事,不過他也不在乎,主公的暴戾癥目前已經壓服下去,短期內只要不動怒氣就沒什么大礙。
樊和到了院子里撲了個空,主公不在?
他找了一圈才知道主公去隔壁院子了。
樊和:……
那他還是等一等吧。
顧清儀跟拓跋狄還未說完話,就看到宋封禹緩步走了進來,鑒于這段日子他在養傷,倆人就住隔壁,門禁都恍若虛設。
這會兒宋封禹走進來,也沒人攔著。
畢竟今日拓跋狄回事又不是跟著女郎讀書,幾個丫頭沒得女郎特意吩咐,皇叔要來,她們就放行了。
何況,這還是皇叔第一次進女郎的院子。
顧清儀院子的格局其實隔壁是一樣的,宋封禹腳步十分緩慢,就真像是個盲人般。
顧清儀一看到他慢騰騰的小心翼翼的邁著腳步,哪里還想起冒不冒犯的事情,立刻起身走過去,伸手扶著他的胳膊,“怎么自己過來的,穆長史呢?”
這人眼睛看不到,也不怕磕了碰了。
宋封禹早就知道顧清儀收的這個胡奴,還親自帶在身邊教導富讀書識字若是以前他不會上心,不過是個胡奴。
但是,現在,他就在隔壁,知道拓跋狄跟顧清儀大清早的就見面,而且都多久了也不見人出來。
皇叔坐不住了。
但是,現在看著顧清儀雖然面帶不悅卻直接起身過來扶著自己前行的舉止,一下子取悅了他,讓他那些焦躁慢慢的撫平。
雖然拓跋狄在他眼中并不成氣候,形不成危險,但是整日跟在顧清儀身后這就讓人很不悅了。
“就這兩步路,慢慢也就走過來了。你這里有人?是不是打擾你了?”
顧清儀聽著宋封禹這樣講,拿了個尋常自己用的軟墊過來扶著他坐下,這才說道:“沒有什么打擾的,是跟董將軍他們奪旗的拓跋狄回來了,你知道的。”
宋封禹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記得他不是去上谷郡了?這么快就回來了?”
顧清儀此時也沒想起來,皇叔雖然在養傷,但是大晉何處的戰報他這里不是最快拿到手的,這么問明顯就有問題。
只是宋封禹在顧清儀面前表現得太好了,完全是收起利爪的羊,還是一只受傷的羊,下意識的把人當成病號,其他的也就忽略了。
“上谷郡的戰事已經結束,賀潤笙大敗。”顧清儀說到這里側頭看著宋封禹,“賀潤笙吃了敗仗,回到惠康會如何?”
宋封禹顯然當著拓跋狄的面不愿說這些事情,反而問道:“看來你手下這個隊正倒是有些本事。”
不僅去了上谷郡,能活著回來不說,還能揚了名。
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太少,鳳毛麟角。
顧清儀略有些心虛,她私下里教拓跋狄的事情,便是皇叔都不想被他知道。
宋封禹也只認為顧清儀教拓跋狄識字,卻不知道她教的東西多了。
都是不能對人言的。
身有秘密不能言,實在是太苦了。
“也不算什么,上谷郡的賀賴氏本就是出自東胡,與拓跋狄一脈相承,他過去也就是幫人當桿大旗做個招牌,順便見個世面。”顧清儀盡量往簡單了說,畢竟她沒打過仗,這樣說挑不出毛病。
宋封禹與顧清儀細聲交談,眼睛卻不動聲色的盯著拓跋狄。
只見他從頭至尾微垂著頭跪坐一旁,規矩的不像是東胡人,倒像是自幼在大晉長大的漢人一般。
如此一來,宋封禹的警惕反而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