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錯了?”
“呃……”
“說話!”
西禾呆呆看著宋玉,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不依不饒了。
宋玉直接冷下了臉,筷子一摔,起身大步朝門外去,西禾一驚,趕緊追過去,卻見人翻身上馬轉眼就跑遠了。
西禾:“……”
姜老頭跟上來,探頭探腦:“人走了?”
天片一片陰沉,村莊家家戶戶亮著燭火,路上行人稀少,西禾轉身回屋:“走了啊。”
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許娘子手藝好,普通飯菜也能燒得色香味俱全,西禾吃兩口卻忽然沒了胃口,忍不住道:“這宋玉這么難伺候的么?”
狗子翻了個身:“男人心海底針,你說呢。”
西禾:……無話可說。
站起來,收拾一下筷子也回了房間。
姜老爺子望著關上的房門不由搖了搖頭,繼續抽旱煙,許娘子看了看空蕩蕩的位置,默默上前把飯菜端到廚房。
次日,西禾醒來發現院子里十分熱鬧。
她穿衣起床打開門便看見院子里堆滿了東西,幾個小廝進進出出,往門外搬,宋玉在一邊指揮著。
西禾瞪大眼睛:“這是做什么?”
宋玉轉頭,頓了頓,把手中的馬鞭給隨從,走過來:“年后我就要忙起來了,打算趁著年前把東西搬到城內,待過了年你們再徹底搬過去。”
“桃木村距城內到底還是有些距離,我不好照顧你們。”
見她瞪著杏眼,滿眼茫然,
宋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這些你不用擔心,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就好。”頓了頓,又道,“昨日是我不對,不該朝你發火,對不起。”
西禾眨了眨眼:“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好意。”
宋玉扯了扯嘴角:“嗯。”
這一晚,宋玉在桃木村待到很晚才回去。
幾日后,正式過年,當天宋夫人派了馬車來接西禾和姜老爺子去宋府過年,被姜老爺子好言謝絕了。
西禾覺得奇怪:“為何不去?你不是最喜歡那場面了么?”
姜老爺子癱在藤椅上,嘆氣:“不一樣,如果宋府如今的當家人是大娃,不用人請我自個扛著包袱就去了。但如今是宋大人當家,大娃的親爹親娘都在,咱們不能不識趣。”
西禾頓時啞然,倒沒想到姜老頭這么通透。
當晚,許娘子燒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雞鴨魚肉樣樣齊全,當桃木村家家戶戶鞭炮聲響起的時候,三人也應景點了鞭炮。
姜老爺子一直望著門外,每當一個小孩來敲門便立刻跑過去開門。
扎著小辮的娃娃笑嘻嘻:“姜太爺,過年好”
老爺子驚喜的神情立馬落了下來,卻扯著笑容抓一把瓜果塞過去:“哎,小栓子過年好,明年長高高”
門關上,坐回位置一直瞧著門外。
西禾翻了個白眼,明明自己說要識趣的,結果又在那眼巴巴望著……咚咚咚,門被敲響。
西禾站起來去開門。
吱呀,門打開,見到人西禾愣住了:“你是……小五?”
黑衣侍從把盒子遞上來:“月兒姑娘,這是我家公子托我給您送來的,并祝您新年好。”
西禾接過打開,各式點心菜式,還熱乎乎的呢。
她臉上綻開笑容:“替我謝謝你家大公子,也祝他新年快樂。”
黑衣侍從笑了笑,俯身行了個禮,轉身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西禾在門口站了會才回屋。
姜老爺子到底年紀大了遭不住,沒撐一會就回了房間休息。
西禾見許娘子也困得不行了,便趕她去休息自己守夜,屋外下了雪,屋子里燒了炭火暖融融的,燭光昏黃。
西禾一邊吃著干果,一邊看話本,不知不覺昏睡在燭火旁。
再次醒來發現有人正給她蓋被子,西禾睜開眼,入目一張英俊的側臉,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回來了?”
宋玉抬頭:“和爹娘說一聲便回來了。”
他在凳子上坐下來,給西禾倒了一杯熱茶,西禾接過,發現今晚宋玉穿了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袍,身披大氅,格外英俊。
西禾忽然間就想不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了。
她抿一口茶,道:“爺爺一直在等你。”
宋玉眉眼瞬間變得柔和:“爺爺向來如此,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會一直記掛著。”所以他一忙完就趕緊回來了。
西禾心道,你這番孝心,估計宋夫人要氣死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姜老爺子早就不在了,宋玉沒有任何牽掛,進了宋府便徹底成了宋府的人。
但這次因為她提前把人找到,宋玉被各種事耽擱,沒有進入深山獵大蟲。
姜老爺子也就沒有因為擔心遲遲不歸的孫子,獨自拄著拐杖進入深山尋人,就沒有摔斷腿,就沒有因為嘶喊無人而生生凍死……宋玉沒有失去至親,又得到了更多親人。
西禾想,等宋玉再娶了沈飄飄,一切就完美了。
想到沈飄飄,西禾又好奇問:“你和沈姑娘怎么樣了?”
宋玉:“……”
看著西禾不說話。
西禾眨眨眼,有點奇怪:“怎么了?還是沒有進展么?”不應該啊,以他和沈飄飄的緣分,這時候應該對對方產生了興趣才對。
宋玉擰眉:“你為何對我和沈姑娘這般執著?”
“為何認定我們一定會在一起?而且,月兒,你也是姑娘家,這般時常把一位姑娘和一名男子扯到一起,是否不太妥當?”
西禾頓時瞪大了眼睛:“我,我只和你說啊。”
她就是想著兩個人熟才說了說,要是外人她肯定不說啊,西禾覺得自己還是太放松了,忘了這是古代。
西禾不自覺攥緊毯子:“對不起,我以后不說了。”
宋玉點點頭:“如此甚好。”
西禾:“……”
emmm,果然不該太過放松。
西禾忽然覺得屋子里空氣十分悶熱,站起來:“那個,我有點困了,先去休息了,你要是累了也去休息吧。”
卷起毯子匆匆從宋玉面前走過,卻被人攥住了手。
西禾扯了扯,沒扯動。
她抬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