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的季侍郎激動的臉紅都了,朗聲笑道,“好極,好極。若土豆推廣至全國,會少餓死許多人。”
謝老頭笑的最夸張,真以為這些土豆是他教育出的成果。
給土豆過秤之際,韓莞遣蜜蠟悄悄把趙暢請去小院,也把春山叫了回去。
韓莞對趙暢說道,“趙爺也看到我們莊子種土豆有多么辛苦,成果剛出來,就有人上來搶功了。為老不尊,也好意思。星月山莊的門都沒讓他登過,可我們一家子婦孺,有理無處講……”
韓莞種土豆的主要目的不是賺錢,而是投資,希望趙暢憑此多撈政績,從而跟他套牢關系,以后合作做大生意。
可謝老頭整這一出就太氣人了。他不止是想撈不屬于他的功勞,還想給外人一種錯覺,他與星月山莊的關系很好,與兩只虎的關系很好。
今天來的人不多,若是他跑去金殿上大放厥詞,容易引起皇上和朝臣們的誤會。
趙暢也想到了這一點,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謝老頭橫插一腳。但自己是單身王爺,韓莞又是析產別居的婦人,他不好過多幫星月山莊說話。只得讓主管三羊村的縣太爺簡成相出面,多說說韓莞及兩個孩子對種植土豆做出的貢獻。
他笑道,“韓娘子放心,有些話我不好說,會讓簡大人說。也會想辦法讓春家父子上殿,有些話他們也能說。至于謝太傅,他慣愛胡說八道。回京后,我會讓人去謝國公那里暗示謝太傅言語不太妥當。謝國公是聰明人,自會把謝太傅看好,不讓他去金殿上丟人。那么大的歲數,吃相忒難看。”
謝國公以謙遜儒雅著稱,又好面子。哪怕之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老爺子搶功勞,但有人看不過眼提出來了,他便不好意思再由著老爺子胡鬧。
韓莞又交待了春山幾句。他若被皇上或是閣老招見,有哪幾句話必須說清楚。
除了給星月山莊留下一百斤土豆,其余都拉走了。按高價種子收購,每斤一百文,給了星月山莊一百零六兩銀子四百文銅錢。至于還能獎賞什么,要看皇上的意思。
趙暢和謝老國公、簡成相跟著官員一起回京,還帶走了春大叔和春山。謝老國公忙不迭地跟著走,就是想明天上金殿,厚著臉皮表一表自己的“功勞”。
韓莞把這一百斤土豆做了分配,五十斤做種子種第二季,十斤自己吃,四十斤送去聚滿樓。
皇上和朝廷這么重視的土豆,聚滿樓第一家推出來,又是最好的廣而告之。
兩天后春大叔回星月山莊,趙暢和春山都沒回來。
春大叔激動地說,皇上得知土豆的產量后大喜,先在金鑾殿問了勤王爺和主管官員簡成相。兩人有些地方說不清楚,又招見了他和春山,問了許多問題。
按照韓莞的提醒,春大叔很少說話,大都是春山回答。
皇上龍心大悅,先把勤王一番猛夸,賞了他一柄玉如意。又夸獎了韓莞、兩只虎,以及年輕有為的簡縣令,各賞了他們一柄玉如意。
戶部準備讓春山在司農薯當一個小吏,專門給京郊種官田的人講解土豆的植種。半個月后,他還會去膠東,那里陽光充足,朝廷撥了一些土豆去那里的官田種。
春大叔回來拿奴契去衙門消奴藉,以后春山就是戶部的吏了。干好了,又有貴人提攜,能當個小官都不一定。
春大叔還說,皇上對土豆種植的星月山莊、所在的三羊村和孟縣會都有獎賞,過些天下達。賞韓莞三母子的玉如意會同圣旨一道過來。
春嬤嬤都激動哭了。春家世代奴才,沒想到有一天他們的兒子能去戶部當差。兩口子給韓莞磕頭謝恩,大著肚子的黃娟也來磕頭。
當天晚上春家請客,請了韓莞母子、封家、方先生家、李里正家、孫金柱家。
三天后,皇上的圣旨來了星月山莊,夸了韓氏等人對種植土豆做出的特殊貢獻。獎勵星月山莊八百兩銀子,孟縣縣衙二百兩銀子,三羊村一百兩銀子,春大叔父子一百兩銀子。
送走宣旨官員,韓莞躲在屋里看了半天古董圣旨和三柄玉如意,才把圣旨供在香案上。
兩只虎放學回來,看了玉如意后,又主動跑去小屋鄭重地給圣旨磕了三個頭。
三羊村人則是奔走相告,敲鑼打鼓慶賀,歲數大的幾個族老都激動哭了。天吶,圣上親口夸獎了三羊村,還賞了銀子,真是祖墳冒青煙了。李里正幾個有風望的村人商量著二十那天擺流水宴,再把縣城的戲班請來唱戲,讓村民們樂呵一天。
流水宴那里,兩只虎和除了蜜蠟、蜜珠的下人都去了,連驢叔和豹子都去了。
李里正專門把兩只虎請去上桌,上桌的還有封和、方先生、春大叔等幾個這一帶最受尊敬的人。
又讓人送來一桌席面來星月山莊。
鄉下流水宴就是九大碗,大部分都是大肥肉,口味也一般。別說小姑娘不會喜歡,韓莞都不喜。
韓莞只端了一碗小蘑菇燉雞,其它的菜讓蜜蠟和蜜珠、青衣、紫衣幾個丫頭在外院吃。雙宜山莊的下人也被請去吃流水宴兼看大戲,韓莞讓兩個辛苦的乳娘也去看熱鬧。
主子的晌飯是小餛飩和幾樣小菜,就著蘑菇燉雞一起吃。
剛吃完,韓莞就看見趙暢走進垂花門,如同從亮晃晃的日光中走出來。或許是沒戴墨鏡的關系,韓莞居然覺得他有一種謫仙的味道。
趙暢穿的光鮮,嘴角含笑,神情極佳,一看就知道憑土豆掙了不少利。
趙暢也的確憑土豆掙了不少名和利。
皇上如今對他更滿意了。覺得這個兒子雖然有些小毛病,但大方向是好的,寬厚、仁義、關心百姓疾苦。知道土豆的高產后,他就開始留意,盡一切可能為星月山莊創造好的條件讓他們種好土豆。
私下賞了他一堆金銀珠寶,還暗示,若他能一直做的這樣好,會派他做更重要的差事。最令趙暢高興的是,他不著急娶正妃的請求也得到了皇上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