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起得太早,又是這般的場合,怕孩子不適應哭鬧,陳靈秀表示她就不去了。
大家早早的就睡下了,并沒有什么太激動睡不著的情況發生。怕睡過頭,張曉瑛還把全家人的手機都從房車上拿下來調好了鬧鐘。
第二天早上張曉瑛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時候,張曉琿已經穿戴整齊了,禮部官員送來的除了衣服還有配套的飾物——發冠腰帶胸甲齊備。
看著精神勃發英氣逼人的自家親哥,張曉瑛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招來了她爹娘齊齊投來的白眼。
張曉琿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流里流氣。”
“哥,這明明是你教我吹的口哨。”張曉瑛翻了個大白眼,也不知道誰在菲菲姐表演結束的時候拼命地吹口哨吹得嘴唇都發麻。
“此一時彼一時,入鄉隨俗,你在這里這么吹口哨會被人當成二流子女流氓。”李嵐教訓女兒。
“好啦!我記住了。”張曉瑛拉她娘親的手搖晃,“娘,您今天感覺咋樣?”
“好得很,這兩娃比你跟你哥可乖多了,你倆當初可沒少折騰我。”李嵐甩開女兒的手去給兒子整理發冠。
“娘,您現在眼里只有我哥了。”張曉瑛醋意大發,又看到她娘親都需要踮著腳才夠到她哥頭頂了,不由奇道:“咦?哥哥,你這幾個月是不是吃了豬快長啊?怎么突然竄了那么一大截?”
跟她一米七八的爹也不差多少了!
“大概是吃的有營養了,又科學鍛煉,報復性長高吧!”張曉琿說道。
幸虧他娘親給他新做的衣裳是預了更長的尺寸,他自己都放下來了也才剛好合適。
“那我呢?我長高了嗎?”張曉瑛緊張地站在她哥身邊比劃,沮喪地發現原本她是到她哥哥下巴的,現在只到肩膀上一點了。
“你這幾個月太辛苦了,覺都睡不好,大概也還沒適應,所以沒長,不要緊,現在沒那么忙了,你好好睡覺就長了。”張曉琿心疼地揉揉妹妹的腦袋。
“這古代的衣服要是個子矮矮的穿起來真像一捆大被子在移動。”張曉瑛抱怨道,她雖然看不到自己啥形象,但看別人也能想象出來。
“又矯情,大冬天的穿啥不是像被子。”李嵐毫不客氣打擊閨女。
“我哥就不像穿被子。”
一家人正在絮絮叨叨地扯著話,衛五六在屋外道:“小張大夫,接張小英雄的人到了。”
一家人停住話頭,張曉瑛這時候終于有點緊張了,比她自己參加國慶閱兵合唱的時候還緊張!
她看向哥哥,只見他倒是從容不迫的,對爹娘妹妹說道:“那我先走了。”
張德源看著兒子說:“我們送你到門口。”
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兒子這一去就不再屬于他了,在現代時他已經有過這種感覺,但不是在兒子剛剛考上海軍學院就有的,而是在后來的歲月中才體悟出來的。
李嵐顯然也是同樣的感受,眼睛都紅了,仿佛兒子不是要去同一個城市的御街,而是準備出海遠航。
張曉瑛在爹娘的影響下也是心有戚戚然,不過她顯然更輕松一些,她抱了一下哥哥:“我們等著看你的雄風。”
“什么話!”李嵐笑了起來,也去抱了一下兒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的著裝,確認都妥當了,“走吧,別讓人家久等。”
蕭十二和衛五六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家人的互動,只覺得說不出的動人,蕭十二已經把叉一從牲口棚牽過來了,等一家人走出來后就一直牽著跟在后面,張曉琿想自己牽著他也不讓,只說要為恩公效勞。
到了驛館門前,只見十二名騎兵分作兩邊排成兩排,一看到張曉琿就齊齊下馬單腿跪地行軍禮:“屬下參見張將軍!”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張曉瑛瞪大了眼睛。
我哥竟然成了將軍啦?!跟衛小將軍一樣成了張小將軍?!!
她看看門口諸人,只有她娘親跟她一樣目瞪口呆,她爹跟她哥都一臉淡然,蕭十二和衛五六也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合著只有她們娘倆蒙在鼓里啊?
“出發吧!”張曉琿飛身上馬,在馬上回身對著爹娘和妹妹微微一笑,敬了一個現代的軍禮,策馬離去。
身后十二騎緊緊跟隨,馬蹄聲在凌晨的京城街道中格外清晰,仿佛直響到了張曉瑛的心底。
她呆呆地看著哥哥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聽見她爹說道:“咱們也該回去準備了。”
“我去一下車棚。”張曉瑛說道,她要把房車上防盜的隱身攝像頭摘下來,那個攝像頭是個小巧的正方體,一個面只有指甲蓋大小,她放在荷包里就算被古代人翻出來也絕對認不出是啥,攝像效果雖然比不上專業錄像設備,但是也不會太差,一百米以內認人臉沒問題。
她要給哥哥錄下今天的影像,這是他們一家的珍貴留念。
“你快點。”張德源叮囑,雖然不知道閨女這時候跑一趟車棚干什么,但孩子大了做事情總有自己的道理。
衛五六和蕭十二也跟在她身后過去,讓他們不跟著是不太可能的,這時還是凌晨兩點左右,又不能讓她爹去摘攝像頭——攝像頭是張曉瑛安裝的,只有她知道裝在哪,就算她說了大概的范圍,她爹去肯定也得好一陣找,反而耽誤功夫。
走到離車棚二十米左右,張曉瑛停下來對蕭十二跟衛五六說到:“你倆就在這等著,有點冷,我要在車里加一件衣裳。”
原來小張大夫是因為天冷要到車里拿衣裳,蕭十二記得她下車時嚷嚷東西太多不想都帶下去,自己還跟她提出來由自己來拿。
小娘子都是一時一樣的。
既然小張大夫是要加衣裳,那他倆就不能盯著騾車了,蕭十二跟衛五六停在二十米遠的地方大眼瞪小眼。
張曉瑛讓他們停在二十米遠的距離是考慮過的,近了容易被他們發現自己消失了,遠了又怕他們覺得不安全反而更加關注騾車從而發現異樣。
她快速進入房車摘下攝像頭,又在房車里靠著走廊昏暗的燈光觀察了一下那兩位的反應,只見他們側對著房車,大概只用余光關注這邊的情形,顯然完全沒有發現騾車里的異樣。
張曉瑛松口氣,看來以后也可以這么把他們支得遠一些再進入房車。
她拿了一件用房車里洗衣機洗干凈的衣裳套在身上,把攝像機小心裝在荷包里,那么小的小東西,她都擔心會不小心弄丟。
她決定再帶著一個手機過去,她媽的手機是土豪金機殼,關了機看起來就像是一面打造得特別精致的銅鏡,至于手機上的攝像頭,大概古人會以為是銅鏡上鑲嵌的琉璃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