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我全家跟著房車穿越了
但是不管那維京人把張曉瑛當成什么,他們也先不管了,因為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嗚——!”
長長的號角聲響起,王帳前旌旗招展,六百名全副武裝的青壯小伙子騎著駿馬跟在穆多爾馬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去打仗的,其實這是迎親隊伍。
草原上的迎親隊伍倒是比在京城的浩大得多,因為草原上是真的有狼匪專門盯著婚嫁隊伍搶的,因為婚嫁隊伍里既有值錢的物品還有美嬌娘。
別以為穆多爾的迎親隊就沒有人敢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正是因為穆多爾的身份,他的接親隊才是最值得下手的。
原本迎親隊護衛要配一千人的,但是因為配了槍支,就壓縮到了六百人,太少了也不像話,跟穆多爾的身份不搭。
張曉瑛也在迎親隊伍里,原本游牧民族就有小姑子接親的習俗,但是穆多爾沒有親妹妹,原本想在部族中選一個機靈的女孩,張曉瑛知道后就提出由她去。
王太妃跟穆多爾沒打算讓張曉瑛擔任小姑子接親的任務是擔心她累,但是張曉瑛說她歇好了,而且她也很好奇,想看看草原上的婚嫁禮俗是啥樣的,而這時節正是草原上最美的時候,處處鮮花盛開,每一片區域開的野花都不太一樣,張曉瑛就當去旅游了。
張曉瑛要去衛靖自然也會跟著,而且穆多爾的衛隊沒有經過槍械實戰,原本黑旗軍就要派隨隊教官跟隨迎親隊的,這下衛靖的親兵隊也就順便擔當了。
跟蕭十二一起并排坐在騾車前的張曉瑛看著長長的迎親隊伍不由得感嘆,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結個婚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草原實在是太大了,穆多爾去迎個親路上都得走三天,這還是因為要辦這場婚禮新娘所在的部族特意往王庭方向遷徙的緣故,要不兩個部族之間相隔都得走上十天的路程。
一路上果然花團錦簇,草原上鋪滿大片大片的野花。
“這才叫花海啊!天啊!太美了!”張曉瑛心情大好,昨天因為維京人帶給她的壞心情一掃而空,那個被關押的維京人她問了一會也沒問出什么來,實在是交流不了,再把他殺了也說不過去,衛靖讓隨軍醫士把他的斷骨接上繼續關押著,等接親回來再說。
迎親隊伍走在花海里,停下休息也是在花海里,整個大草原完全就是一個花的海洋,以致于張曉瑛半天找不到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畢竟以前到草原旅游時一再被教育不能破壞草原花卉的記憶還深植在她的潛意識里。
但是她還在糾結的時候,一個花環遞到了她面前。
“哎呀!這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小花朵呀!”張曉瑛驚嘆。
草原上最美的花朵是一種淡粉色的小花,一開就是一大片,而且這一片全是這種花,遠遠看去就是一片淡粉色的大地,在藍天白云下美得讓人窒息。
這個花環全都是這種小粉花組成,散發著清幽的花香。
“他們說這就是堇蘭,所以給你采回來。”衛靖說道,帶著笑意的臉上滿是年輕人昂揚的朝氣。
原來這就是堇蘭啊!之前離得遠張曉瑛看不清小粉花長啥樣,現在這么看確實跟蘭旗上的花卉圖案相一致。
她做賊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只見他倆旁邊的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北胡人都看著他倆笑咪咪的——
駙馬爺待堇蘭公主一心一意,他們自然很高興,而且這位駙馬爺跟傳說中的也不太一樣啊!雖說昨日他又殺了好幾個人,嗐!那不是才殺幾個嘛!聽說以前他只要開始殺人都得殺上好幾百才停手,可他如今也知曉采花送給心愛的人呢!
護衛們則裝著沒看到——自家向來殺伐果斷的公子為了討好未婚妻去采野花,他們也很難面對的好不好,那雙長滿老繭原本握著長刀收割人頭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草地摘花還編成花環,這違和感實在太強。
而且這小花還不是像梅花梨花那般長樹上,公子站在樹下瀟灑地一抬手便能把花折下,而是鋪著地長,公子還需矮下身子才摘著,偏偏他還不要護衛們幫著摘,也不知曉是嫌他們摘的不夠好看還是如何。
“這花可以隨便采的嗎?”張曉瑛心虛地問道。
她以前可是聽導游說人家牧民很是看重這些花花草草的,對那些毀壞草地的行為很是厭惡。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家就是靠著草地牧養牲口,草地毀了牛羊還吃啥?
跟在張曉瑛身邊的大侍女聽得懂一些漢話,聽到張曉瑛這么問笑了。
“可以的,采不完的。”她解釋道。
她們牧民又不是閑的沒事就去采野花,小阿姐們喜歡采花戴著誰都不會見怪,許多有權有勢的人家里的女兒一到花季就會用野花裝飾自己的氈帳。
“那感情好。”張曉瑛喜滋滋把遮陽帽取下來,把花環戴在頭上,現在的草原人口密度跟現代比起來還是少多了,草原生態還是不錯的,那她看到喜歡的花草也可以盡情摘個夠了!
“好看嗎?”她抬起頭問衛靖,衛靖從不主動夸她穿什么戴什么好看,細想起來,張曉瑛很少從他嘴里聽到夸獎的話。
“好看。”衛靖點頭說道。
“花好看還是我好看?”張曉瑛習慣性問話。
“都好看。”老實小伙衛靖答道。
“衛五哥,這會你應該說,人比花嬌。”張曉瑛教育他,看著挺聰明的一人咋就笨嘴笨舌的。
“那不可,人怎能比花嬌呢!一場風雨就打沒了,貝貝,咱不跟花比。”衛靖說道。
他從不以為自己強大到可以時時呵護張曉瑛,畢竟不知道哪天他就得出征離開她身邊了,相比嬌艷的花朵,他更愿意張曉瑛是一株不懼風雨的青松,哪怕是一株野草都行。
只是張曉瑛看起來仍是嬌嬌嫩嫩的,小臉上的皮膚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吹破,即便到了草原那么久了也不像草原上的姑娘那樣頂著一張發紅的臉龐,讓衛靖總擔心她適應不了這草原大漠的氣候。
張曉瑛要是知道衛靖的想法一定哭笑不得,她這是每天都堅持做補水面膜才保持的效果啊!而且她出房車前都會涂好護膚乳和防曬霜,不然在這高原地區最多一星期她的臉就得出現高原紅。
“你用午膳了嗎?”張曉瑛猜想別人吃飯時衛靖去摘花,遞了一個用一張大葉子包著的米餅給他,這種米餅是草原特色食品,似乎是用羊奶拌小米糊糊再煎熟,奶香酥脆,張曉瑛特別喜歡吃,王太妃給她帶了一大籃,這包米餅的葉子也很特別,有巴掌大小,草原上并不常見,但卻是牧民們拿來包食品的常用物品,畢竟草原上的水很少,不能經常洗手,但是剛剛清理牲口的手直接拿食物太不衛生,大家便用一張葉子把手跟食物隔開來,張曉瑛當時看到牧民們這么做還大感欣慰,這是目前的條件下能達到的最好的衛生措施了。
“未曾。”衛靖答道,接過米餅咬了一口,張曉瑛又打開她保溫杯遞給衛靖讓他喝水。
衛靖也很自然地接過保溫杯仰頭喝了一口水,不過他沒有直接在壺嘴上喝,而是把水懸空倒進嘴里,這是他們在外的習慣性飲水方式,這樣可以讓裝水的水囊一直保持清潔。
張曉瑛也拿了一個米餅跟衛靖一起坐在一處花草稀疏一些的地方吃起來,草原上長的雖說是草,但其實這草挺長的,總有兩尺長,他倆一坐下離得稍遠的人就只能看到兩個少年男女在花叢中喁喁私語,小郎君英氣高大,坐在日頭這一側,身子形成的陰影恰好把小娘子遮住,小娘子小鳥依人笑魘如花,把手里自己吃不完的餅子塞進小郎君嘴里。
這是衛五隊的護衛們最喜歡看到的一幕,只要張曉瑛對衛靖好一些,他們就替自家公子感到欣慰無比,一年多前誰能想到今日的一切呢?那會他們還被叮囑幫公子擋小娘子呢!接著他們被派到小張大夫身邊,那會大伙都有些莫名其妙,后來明白過來了,然后直到年前公子才終于成了小張大夫的未婚夫。
想想這過程太不容易了,好在如今公子如愿,而事實證明小張大夫也確實值得公子這么做,只要有小張大夫在的地方,便好似總有一道光映照著公子,他整個人仿佛也跟著亮起來。
而北胡人對這樣的情景倒是見慣不怪的了,他們樂見小阿哥小阿姐談情說愛,未婚先孕也不算什么大事,小阿姐帶著孩子嫁人也不在少數。
只有蕭十二心里七上八下的,這兩人吃喝都不分了,真讓人頭疼啊!好在衛小將軍每天都會按時從騾車出來,從不留宿。
就這么走了兩天,張曉瑛的騾車里里外外都掛滿了花環,真有花車的感覺了,穆多爾覺得很好看,便讓人把新娘子坐的車子也用鮮花裝飾起來,張曉瑛還建議把拉車的馬也套上花環,然后又悄悄把自己車上的花環拿掉一些,免得喧賓奪主。
終于到了新娘子的部族達木部,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中等偏大的部落,部落里的人們全都穿著最好的衣服迎接穆多爾的迎親隊,到處都喜氣洋洋,人們守在路兩旁,他們跟穆多爾很熟悉,反倒是對張曉瑛很好奇。
因為不了解當地習俗,張曉瑛的穿衣打扮全都由隨行的侍女做主,她只是叮囑她們在合乎禮儀的情況下盡量低調,不能搶了新娘子的風頭。
只是她雖然一身胡服,樣貌還是可以明顯看得出來是漢人長相,又跟在穆多爾身后,便都猜到她是那位漢人公主,行禮時便都喚她“堇蘭公主”。
新娘子名喚“格央”,是達木部首領哲別唯一的女兒,今年剛滿十五歲,哲別曾經當過穆多爾的騎射老師,而“哲別”原本就是神箭手的意思,當時張曉瑛在路上歇息時聽到給她介紹的侍女說到這個名字還覺得這發音莫名熟悉,后來才想起來這不是郭大俠最早的師傅哲別嘛!雖然人家也不一定是這兩個漢字,但張曉瑛就直接用上了,方便記憶。
可見草原上各民族部落之間還是有共通點的,起碼這神箭手的發音都一樣,哲別那天也在王庭目睹了黑旗軍跟狼匪之間的大戰,到現在他還沒太從那種震驚中回過味來。
他自己是神箭手,他的五個兒子們也各個都是神箭手,而部族里的兒郎們騎射技藝也比別的部族強上許多,每年都送不少人到王庭當汗王的近衛,這也是他把女兒嫁給穆多爾當王妃的底氣。
但是有了這般的槍支,他的部族最引以為傲的騎射優勢直線下降,他原本以為穆多爾不一定會親自前來迎親的,那他只好自己帶著兒子們把女兒送到王庭,沒想到不光穆多爾來了,連堇蘭公主都來了!駙馬爺也在接親的隊伍中!
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冷……衛將軍成了他們部族的客人,他一時也不好說是驚嚇還是驚喜,正想著該怎么做出不卑不亢的應對態度時,衛靖已經向他行了一個胡人的禮,跟著張曉瑛喊道:“哲別大叔。”
“哎!啊哈哈哈哈!衛……駙馬爺可折煞我了,喊我一聲‘哲別’便是,如何敢當‘大叔’。”哲別滿心歡喜,他剛剛給張曉瑛行完禮,張曉瑛就甜甜地喊了他一聲“哲別大叔”,他愣了一下,衛靖又跟著這么喊他,讓他覺得臉上分外有光。
“你是長輩,自然是要這么喊。”張曉瑛笑咪咪說道,而且她覺得喊“哲別大叔”特別有《射雕英雄傳》的感覺。
“謝公主。”哲別樂呵呵說道,他年紀不算小了,格央是他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兒,五個哥哥早都娶妻生子,最大的孫子都比格央大了。
穆多爾站在一邊微笑著看他們寒暄,他其實也擔心衛靖擺架子,好在看來只要堇蘭在,他也跟個普通漢人小郎君一樣彬彬有禮的。
北胡人的婚禮不像中原漢人那么繁文禮節,但是也有一個很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新娘出發前要由薩滿教的巫師做法事。
張曉瑛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的薩滿教,自然充滿好奇,薩滿教作為一種在史前原始信仰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巫覡宗教,長時間流傳于我國東北到西北邊疆地區操阿爾泰語系的許多民族中,像女真、突厥、蒙古等等民族都信仰薩滿教,甚至有認為薩滿是所有地球人類最初的信仰,因為在全球各地的土著人中都有類似的薩滿教儀式——也就是俗稱的跳大神。
因為按規矩接親隊伍不在女方家過夜,達木部招待接親的主要人員吃了一頓飯后,張曉瑛就在一名婦人的引領下到了格央的氈帳。
格央的氈帳不太大,但是女孩子自己擁有一個氈帳已經算是奢侈的了,她長得很漂亮,深栗色的頭發結成了好多小辮子,頭上戴滿了珠串,臉上不像大部分草原姑娘那樣頂著兩坨高原紅,而是健康的小麥色,深褐色的眼睛大而明亮,看到張曉瑛有些詫異,顯然沒有人告知她張曉瑛是誰。
“格央嫂嫂,我是堇蘭,我來接您與我阿兄成親。”張曉瑛笑咪咪地對她用胡語說道,這是她練習得很熟練的一句話。
“勞煩你了。”格央卻用漢話對張曉瑛說道,她的漢話說得比穆多爾還要標準。
她們沒有新娘子不開口說話那一說,這一路上好幾天,不說話不得憋壞了嘛!
“哇!格央嫂嫂你會說漢話,太好了!”張曉瑛由衷說道,這一路上她都得跟格央坐一輛車,兩個人無法交流也太尷尬了。
“我跟你阿兄是同一個漢話老師,老師說我比你阿兄學的好。”格央微笑說道。
旁邊的婦人說了一句什么,格央點點頭站起來,張曉瑛趕緊牽著她的手走向部落中間的祭臺。
這些儀式來之前王太妃已經仔細告知她了的,她也記得很熟悉,確保不會出任何差錯。
祭臺四周坐了好些身披巫衣的人,張曉瑛甚至看不出他們的性別,因為他們的臉上畫了圖案,祭臺中間有一名站著的法師,臺上有兩個蒲團,張曉瑛跟格央在蒲團上坐了下去。
據說薩滿教認為女性的魂靈更加接近容易溝通,為了讓新娘子更好地融入夫家,先跟男方部落的一名女子進行靈魂交流,最好是男方的小姑子,這就是為何要有一個女孩跟著接親的原因。
雖然張曉瑛不算是真正的穆多爾部族的女子,但是對達木部的人來說,格央能跟張曉瑛的魂靈交流顯然比跟一名普通的部族女孩的魂靈交流意義重大得多,而張曉本來就喜歡參加各種體驗。
“堇蘭閉上眼睛。”格央小聲提示張曉瑛,她們的手一直牽在一起。
張曉瑛閉上眼,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悠沉的皮鼓聲,接下來祭臺周圍的人發出的聲音讓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竟然是這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