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啊,咱們就等著看她打腫臉充胖子的模樣,待會兒丟臉也丟的大發了!!!”
四周哄笑聲亂成了一團,謝長姝也不惱,反倒快速的在宣紙上落了筆,便又示意高明水叫下一個人上前。
“明水郡主,可以請下一個了!”
高明水眼神在人群中張望,而后直接在人群中選中了兩個人上前。
一位是年約三十幾歲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清瘦,印堂發黑,鼻子無窮,人也看起來精神懨懨的,那男子主動上前開口說著自己的情況,“今日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生了什么病癥,人總覺得很是難受,渾身發軟,提不起精神,看了好幾位大夫,可是都說沒什么病癥,還請小郡主幫忙算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醫學玄學不分家。
算命的多半懂些醫術,最差也是會一些皮毛。
“我替你診脈看看。”高明水示意那男子伸出手,而后便面色凝重的搭脈,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松開了那男子的手腕,此時高明水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之前對比那老婆婆的時候輕松,卻也只是停頓了片刻之后便開始提筆。
謝長姝走到那男子的面前,上下打量了轉了個圈,而后沒有像高明水搭脈診治,而是紅唇輕啟,問了幾個問題。
“敢問這位先生,最近除了身體不適之外,家里面可有什么變故。”
謝長姝頓了頓,而后又重新整理了問題開口,“又或者是,是什么地方,什么事兒最近發生的,和從前不一樣,讓先生您心中生出來了疑惑。”
那中年男子聽了謝長姝的問題之后沉眸想了會兒,老實的回答道,“一切如常,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若真的要問,那就是前幾日我家倒霉,失了賊,因為發現的早,財物上面倒是沒什么缺失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被嚇到了,當時那賊人是半夜潛入我家的,我正起夜,就看見那么個人影晃動,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但也是壯著膽子的。”
說起來,那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不嫌事兒大的笑話道,“先生,你這莫不是被嚇的尿了褲子了,所以才落下了病根吧?”
“啊?”
“哈哈哈哈……”
那中年男子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被這些人嘲笑了之后便紅著臉低下了頭。
謝長姝眼神轉了轉,心里面也是有了主意,燕青山擺著一張好奇的臉看著謝長姝所思所寫,憋著笑有些忍的難受。
高明水心中越發的憋悶。
“好了沒?”
“好了就趕緊停筆,看看最后一個人到底如何!”
高明水看著那面帶急色的小男孩,輕笑道,“你想要算什么?”
“莫不是也是求姻緣和治病吧?”
小男孩搖了搖頭,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目光誠摯的看著高明水,“我是來找狗的。”
撲哧——
找狗??
這么好的算命的機會,這小男孩不算算什么時候發財升官,反倒是用來去找什么破狗!!
可惜啊!
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是同人不同命,這要是其他的人被挑中,能得了四方書齋的學生免費算命批命,怕是早就躍躍欲試,想要求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惜他們沒那么個運氣!
這個小男孩有運氣還白白的浪費了!
小男孩被那些人嘲笑的很是緊張,他不是很理解為什么他說要找狗竟然會引來這么大的議論的聲音,那小狗兒跟他好幾年了,同吃同睡,感情很深,可是前天他的狗走丟了,怎么找都找不回來,他都快心疼死了。
“我的狗跑丟了,它從出生之后就跟著我,可是我不知道它去哪了,郡主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把狗找回來啊?”小男孩懇求的眼神看著高明水。
高明水蹙了蹙眉,心里面已經忍不住吐槽了。
怪不得那些擺攤算命的多半是江湖混子,沒有真正有本事的玄士會喜歡四方游走,原來所遇到的一個個都是這么奇葩的客人,怕是應對起來都會影響自己的水平吧?
她堂堂一個郡主,身份尊貴,能在這市集中擺攤問掛已經是很親民,很給這些刁民面子了,這些刁民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叫她去找狗??!
高明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沒有讓自己的火氣給發作起來。
“行。”
“找狗是吧。”
“等著!”
答應都答應了,一旁的謝長姝和燕青山還在看著呢,縱然高明水的心里面是不想屈尊降貴的去找一條狗在哪,還是強撐著掏出來了自己懷中揣著的甲骨,很是隨意的在小攤上丟了幾次,而后刷刷刷的在宣紙上寫好了自己所的出來的卦象。
“這次,你可不行了吧?”
燕青山先幸災樂禍。
俗話說得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替人卜筮算卦的時候,最草率的便是石子,而后銅錢,被玄術高深的玄者用特殊手法所制成的羅盤等等,而最為珍貴的,便是要屬高明水掏出來的那幾枚甲骨。
聽聞還是當年宮里面盛行一時的女官謝宮令所用的。
后來謝宮令犯了過錯被處死,她的東西也便被沒收充公。
那副甲骨本是打算送去焚燒了的,卻是被這盛寵嬌貴的小郡主看中了,非嚷嚷著纏著她的九皇兄把甲骨送給了她,如今有了這甲骨,就算是投石問路,高明水就算什么都不懂,也能的出來個所以然。
可謝長姝卻沒展示過她還有找東西的本事。
“你現在偷偷的求求我,跟我說幾句好話,我就偷偷幫你算算,怎么樣?”
“這筆買賣不虧。”燕青山朝著謝長姝擠眉弄眼,那表情巴不得謝長姝乖乖的聽話懇求自己幫忙,甚至,連謝長姝老實聽話的求自己之后,燕青山究竟要多么傲嬌又不著痕跡的將自己愿意答應幫忙的態度表現在謝長姝的面前。
“你怎么總喜歡和我抬杠?”
“好像看著我吃癟你就很高興一樣?”
謝長姝面帶微笑,嘴唇微動,從牙縫中擠出來這么幾句話,“還是說,燕七少爺很想別人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