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就這一個解釋了。
可當年的謝家庶女身份卑微,身上連一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若非羅明軒相救,怕是會死在畫舫或者軍營當中,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東西是值得羅明軒覬覦又費盡苦心想要得到的?
謝長姝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她想不通羅明軒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才會那樣苦心經營的讓她喜歡上他,又在兩個人成親之時做戲獲罪被抓,詐死西北銷聲匿跡,一去便是十幾年。
這一場謀劃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
大到了即便讓謝長姝看清楚羅明軒的本身也不敢輕易相信。
恰逢一陣微風從窗戶縫隙中吹來,謝長姝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入了秋之后天氣開始漸漸轉涼,便是連這風中也隱隱喲了冬日的寒意。
秋風輕輕的吹動,一片銀杏葉悄無聲息的從窗外飄來,正巧落在昊天鏡旁。
刷刷刷——
秋風吹動書頁翻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閣內分外的清楚。
謝長姝注意到不遠處的書架上那本被秋風簌簌吹起的古卷,不自覺的走上前去拿起。
“這是《梁后傳》。”
大齊開國皇后梁慕蘇的傳記。
謝長姝被這本古卷所吸引,尋了個角落開始研讀起來。
百年前各國戰亂,勢力紛爭。
當年要以盤桓在北的大魏和南燕勢力最為渾厚,這兩個國家都被看為是將來一統天下的選擇,為此兩國幾百年之間征戰不休,爾虞我詐,不想再一次戰役當中,大魏將領連連敗北,丟了數座城池,作為將門世家的大魏皇后白氏領命帶兵出征,當時應戰的便是南燕戰神梁鶴平。
大魏皇后只剩五萬精銳,梁鶴平卻帶領三十萬大軍。
這場戰役打的艱難,拖了數月。
結果卻是……
大魏贏了!!
南燕三十萬鐵騎無一人生還?
世間竟還有這般用兵如神的強悍女子?
謝長姝蹙著眉,想起來了曾經聽聞梁皇后之母也曾以一己之力抵擋外敵三十萬大軍來犯,這本又是梁皇后的傳記,那出現在上面的大魏皇后白氏……
懂了。
梁皇后的母親竟然是曾經名赫一時的大魏皇后將門白家嫡女!
難怪后來的梁皇后會那般睿智利落,成為輔佐在大齊皇帝身邊的左膀右臂。
大魏和南燕的一場戰亂打的損失慘重,即便大魏贏了后來也元氣大傷。
白皇后辭去了皇后身份自請下堂,而那所為的戰神梁鶴平也不知所終。
等等——
看到這,謝長姝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梁皇后的母親將門白氏,白氏是大魏的皇后,大魏的皇帝當時是姓裴!?那白皇后的女兒怎么可能姓出來個梁?
梁鶴平?
謝長姝呼吸一滯,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聞一般。
這未免也……太駭人聽聞了!
一國皇后和敵國將領有了感情生了女兒?!
謝長姝敢肯定,這段歷史是無人知曉的。
百姓只知道大齊的開國皇后很是英明神武,都下意識的以為她出自玄門六世家之一的梁家,是個身家清白的高門嫡女,卻沒人知道,梁皇后的身世竟也是這般的坎坷。
謝長姝忍著心中驚訝繼續向下看去。
那一場戰役對后來的大魏和南燕影響極大。
這兩個實力大國也在那場戰役當中迅速沒落,最后被梁皇后的夫君齊高祖高修睿踏平國土,創建大齊。
白皇后和梁將軍的事情漸漸所被人淡忘。
梁皇后和齊高祖夫妻同心,在齊高祖南征北戰之時出力不少,像極了她娘白皇后的將門風范。
自此梁皇后更是成為大齊百姓心中所最敬仰的人,宛若神明。
而當年梁皇后之所以能陪著高祖在眾多國家當中脫穎而出,靠的便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齊七寶,那七寶……
謝長姝突然止住了動作,渾身的弦都仿佛在這一瞬間繃緊。
自傳上白紙黑字清楚的記錄著:娘說,若得七寶重聚,必可偷天換日,逆天而行。
而催動七寶的方法……
謝長姝急急的向后翻去。
記載著使用七寶的那一頁被人撕掉了!
謝長姝想要找一找其他有關白皇后的事情,可惜這本《梁皇后自傳》后面都是大齊創立之后在后宮里面的事情了!連其他的古卷也都沒有記錄了!
眼見著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只差這么臨門一腳。
咚咚咚——
“謝榜首。”
門外響起了陣陣不耐煩的敲門聲響,進入七星閣的時間有限,是汪元在催促著自己了。
謝長姝匆忙的擦掉了眼角的淚痕,隨手在一旁的柜子上面選了三樣法器,又恢復了平靜的踏出門,“汪督主,有勞了。”
“這兩樣法器還煩請您幫忙轉達給謝榜眼和燕探花。”
說完,謝長姝便匆匆的離開了。
謝長姝心事重重,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那本《梁皇后自傳》上面的內容,不斷的在思索著這些看起來破碎卻冥冥之中有所關系牽連的線索到底中間的點是什么。
這本《梁皇后自傳》只是匆匆的記錄了幾筆白皇后的事跡,偏偏就那幾頁記載白皇后和七寶最關鍵的那頁被人撕掉了,也是最能讓謝長姝瞬間覺悟的地方被人刻意掩蓋了。
那個人……
是羅明軒嗎?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曾經進入過七星閣,窺探到了旁人所不知曉的秘密嗎?
不知不覺之間,謝長姝已經下意識的按照自己的記憶在熟悉的宮道長街上閑逛了許久,竟也天色漸濃也不曾發覺。
“長姝。”
清潤的聲音傳來,讓陷入迷茫之中的微微愣了愣,抬頭看著身邊的情況有些心驚,而后借著銀白色的月光看清楚來人后,那雙清澈的眼眸笑意便浮上了一抹笑容,“大人,您怎么在這?”
“等你。”
簡單兩個字回答,羅景山的身影已然到了自己的面前。
謝長姝有些尷尬,她要怎么和羅景山解釋,自己明明是去七星閣找法器的,卻莫名其妙的到了長信街?這里可是前世謝長姝做宮令的時候居住的寢殿的前街。
“啊……”
“那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