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海元珠……”
說起來有些慚愧。
白琉蘇雖然身為白家嫡系,手握七寶,但那會兒戰亂不斷,父兄相繼在陣前陣亡,她作為白家女兒披巾掛帥,大半生的時間都耗費在南征北戰之上,只知七寶為上祖所留,重要無比,當以性命相護,卻極少使用,后來更是在出嫁之時作為陪嫁抬入深宮。
連那東海的千年珊瑚也是落到她女兒手中之后才被打造成的帝后雙印。
白琉蘇所擅長的是兵法,攻擊法器神諭傘,以及風水星象。
什么相術算術國學易理,再高深再玄機在白琉蘇的眼中也不過是一些國泰民安的時候所用的花拳繡腿,不痛不癢,而她所面對敵人的時候不需要替他們算命算前程講道理,她作為大魏戰神目標只有一個——
那就是在敵軍來犯的時候,送所有人上西天。
“等會兒……”白琉蘇在一旁突然想到了,“荊晚古國?滿月族,百花秘境……”
“應該是叫滿月秘境吧?”
謝長姝見白琉蘇的樣子頓時心中升起希望,“師傅聽說過?”
白琉蘇的目光有些悠遠,“當年西洲三十六域亂戰了一百多年未分勝負,之后又離奇的銷聲匿跡,好像整個西洲都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后續曾有不少人前去尋找線索都一無所獲,大魏也曾派我白家尋找,多番打聽之下也算是稍稍有所了解……”
“三十六域中最有名的便荊晚國,因為她們是三十六域中,唯一一位女子為王的國家,也是戰斗力強悍的其中之一,她們并非只有一個種族,滿月族只是最為驍勇善戰的一支,滿月秘境則是荊晚國的圣地,尋常時候旁人不準隨意踏入,但關鍵的時候那秘境可保后人避難——”
“曾有人在大魏和南燕邊境的交界處發現了滿月族的一些古籍和法器衣物,可我再帶著人深度追蹤的時候卻是沒有什么線索了……”
白琉蘇表情凝重,“原不過是一些古國罷了,我天朝成立這么多年朝代更迭無數次,古國本就數不勝數,多之繁多,沒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但是有一點,讓我至今都難忘……”
“滿月族出土的那些玄器衣物上的圖騰,和我白家一模一樣……”
謝長姝驚訝。
云家。
云晚蘇一襲淺白色水秀流仙裙,皮膚瑩白細膩,雙眼如墨玉漆黑,鬢上斜插著蝴蝶簪隨著走路輕輕晃動,襯的容色也很秀麗清冷。
云晚蘇正心中歡喜的去青監司之時,卻迎面而來了臉色陰沉的云南風。
云南風年近五十,同羅明軒的歲數相差不多,可看起來卻比羅明軒老了很多,只是那雙英氣的眼眸目光銳利依舊。
在西北的那些年……
云南風作為云家的長子,吃了不少的苦,那么多年艱苦磨練也讓他心中對權勢的渴望日夜巨增。
“爹爹……”猝不及防的遇到了云南風,云晚蘇立刻低下頭。
云南風冷哼著的看著云晚蘇,“早先便奉勸你早點死心另覓良婿,可你偏死心不聽,非要信誓旦旦的去等著那什么表哥,說要好生拉攏羅氏父子,結果呢?!”
“大玄試上不出彩也就算了,婚約都做不了主,云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作為云家嫡女,云晚蘇像極了云惜雪,甚至性格堅強也是要超過云惜雪很多的。
但比起那愛恨分明的陳青簪,和溫柔嫻靜的孟靜萱,老成穩重的謝明憐,甚至是落落大方的燕寶璇以及謙虛謹慎的郭妗檀,甚至刁蠻任性的高明水也比不過。
她們那些人,哪怕是缺點大到了讓人無法忽視,可她們的身上都著很明顯的特點,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特點。
這些特點可能會得罪很多人,可也同時會讓她們聲名鵲起。
就拿高明水來說。
玄術不高,樣貌不絕色。
但她做為高氏一族的后人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當朝皇帝的親皇叔,又被先帝冊封為郡主,性格驕縱,癡纏著燕家的七少爺不肯放手,旁的姑娘敢親近她一慣是要攆走,聽起來沒有半點的優點,但卻因為性格鮮明而被人熟知。
再說那陳青簪的愛恨分明。
為了能嫁給羅景山,陳青簪總是想辦法找機會出現在羅景山的面前,豁出去的臉皮努力的討好,被厭煩也無所謂。
而私下她對于其他喜歡羅景山的女子卻是暗下毒手,弄得那些身份不高的姑娘連多看一眼都不敢了,雖然人挺是討厭的,但為了自己的期盼做出一切的努力的這份勁頭,也是讓她在晉陽城中出了名。
就更別說久病纏身卻身上帶有一番書香氣,才華超絕的孟靜萱等等……
當然,她們的性格不只是表現在對感情上面,只是云晚蘇太過執著,才叫云南風有所對比。
“論樣貌,你不輸給任何人卻不能艷冠群芳,論才學,你五歲啟蒙七歲識禮卻沒有八斗之才,論心機,你勾心斗角卻心勞日拙,論心智,你好行小慧算不得聰明絕頂……”
云南風劍眉緊擰,“就連對感情,這么多年,你可曾讓你表哥知道你心悅于他?”
他對自己的女兒看的很是透徹。
說云晚蘇不漂亮著實委屈了她,她的姿色在晉陽城中算得上上等,說讓她沒什么才華又冤枉了她,她也在學堂上學了不少的知識,說她沒心機城府便更小瞧了她,她從小就比同齡人思考的多,可她卻還要做好人,裝面子——
表面上誰都沒得罪,實際上卻也誰都沒交下。
她的那些小聰明小城府表面上打著為別人好的幌子,實則卻是在想著能不能將好處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短時間內相處的同齡人或許看不出來什么,但日子長了大家也便能感覺出來不對勁的地方,察覺出來是她在背后使手段,不,那不能稱作是手段,只能稱為小手段。
尤其是對感情。
云晚蘇喜歡羅景山,卻沒有多說,在外人前她只是個好表妹的形象,私下里她卻沒少同陳青簪說著其他喜歡羅景山的姑娘的近況,假借陳青簪的手去除掉情敵。
可結果呢?
結果是羅景山在心里只當她是表妹。
“生而為人,最怕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