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老,娘沒敢老!我怕死前見不到你閉不上眼睛。哎呀,妮啊,你這臉是怎么了啊?”
當娘的別的沒注意,寧茉那么大的姑娘也看不到,最先看到了林姨娘的臉。
“娘,這個不礙事的,一點小傷。娘,這是我女兒寧茉,這個是我兒子寧銳。”
林姨娘一把擦干凈了眼淚,拉著寧茉和寧銳這么介紹,寧茉嘆了口氣,這總算想起自己了。
“外祖母。”寧茉這么說道。
“寧銳見過外祖母。”寧銳的見面禮儀更加周全。
“哎呀,哎呀呀,你的孩子,這么大了啊?好,好啊!”
張氏別的沒多想,看到孩子就覺得安心了。這么多年,至少證明她的女兒是有家的啊!有家好啊,這就說明沒有漂泊在外,沒有多吃苦。
張氏是真的高興,然后一轉頭看到一家人的樣子,心中的火氣就騰騰的往上冒,根本就壓不住!
這一大家人,就沒有一個有出息的,這是多丟人啊,才見兩個孩子第一面,看看這舅舅和舅母的這個樣子,孩子估計都得在心里笑話他們。
“都起來,還不收拾一下!你們大妹回來了,你們怕什么啊!老大你去,你去村口屠夫家買肉去!老大和老二媳婦,你們收拾一下,然后從新整一頓飯菜,弄點像樣的!”
張氏這么說,兩個兒媳婦動作倒是快,她們飛速的站了起來,不過眼睛還是盯著林姨娘。這么多年不見了,小姑子還是這么漂亮。
不過,她們什么都沒敢多說,痛快的收拾東西,午飯算是不能吃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誰還有心思吃飯啊。
而寧茉就看了一眼林大山,就見他感概的看著林姨娘說道:“妮兒,回來就好。就好!”
“老頭子,你去縣城一趟,你去喊老三他們夫妻回來,我們家大妮回來了,晚上要吃一頓團圓飯。”
張氏這么說,林大山哎了一聲答應了,轉頭走了出去。
寧茉看到了,張大山走出去的時候,林家兩兄弟正在幫著套車,這是知道要去縣城,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天冷,咱們上坑,孩子們也上來,炕上暖和!”
張氏拉著林姨娘就上坑,而炕上的幾個孩子還在那里,一個個眼神中帶著驚奇的看著林姨娘。
“看什么看,去去,自己玩去!”張氏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奶,我們還沒吃飽呢。”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這么說道。
“去找你娘去!”張氏一雙眼睛瞪著,孩子馬上明白了,飛速的跑了。
幾個孩子一跑,張氏直接關了房門,不怕人進來,這才打開了炕上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來了一包點心。
“兩個孩子你們吃啊。不要拘束著,到姥姥家,就和自己家一樣!”
寧茉:……其實他們不餓。
這糕點一看便是放了好長的時間了,她怕吃了肚子不答應。但這是外祖母的一片心意,不吃也說不過去,寧茉小小的吃了一口,寧銳倒是不挑剔,直接吃了小半塊。
張氏看著寧茉和寧銳,那是越看越覺得喜歡,這兩個孩子長得真好,像自己女兒。
這么想著,她再次打量林姨娘,然后十分心疼的抓著她的手拍打著,嘴巴顫抖著問道:“大妮啊,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一段話問出來了顫抖的聲音,顯然內心是怕的,也是疼的。可是不問不行啊,不安心啊。
這么多年惦記著,回來了就得問問,問清楚了才能安心。當然,她也怕聽到林姨娘過得不好,她會更心疼更懊惱。
“娘,我過的很好。”
林姨娘只這一句話,寧茉就看到張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似是心中總算是松快點了。
寧茉仔細的打量,這張氏雖然年邁,但是能看出來五官清秀,年輕的時候想必是個美人。
娘應該是隨著張氏,而自己那幾個舅舅,很顯然是隨了外祖父了。
“真的過的好?不許騙娘啊。”張氏這么問道,林姨娘笑了。
“真的過的好,我怎么可能瞞著您呢,這么多年我在家中深居簡出,衣食無憂,過的很好。”
林姨娘這么說,寧茉心中嘆息,作為一個姨娘,還真是衣食無憂,深居簡出。這話倒是沒撒謊,只是也沒全說實話。
“我那女婿,為何沒來?”
張氏這個問題,簡直沒辦法回答。一般情況下,女子便是走親戚回娘家,那也該有男子陪同的。女婿不回來,張氏難免擔憂。
“娘,我夫君他……已經不在了。”
林姨娘這么說,張氏又深吸一口氣,狠狠的掐著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暈過去。
“那你還說自己過得好?”
張氏覺得心疼的不行,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啊,這還能算是過得好啊。
“娘,雖然夫君沒了,但是婆家人慈善。他們對我和孩子們很好,我沒吃一點苦,沒有漂泊無依,而且還有兩個聰慧的孩子,這不是過得很好嗎?”
寧茉聽到這話,便知道林姨娘是不打算將侍郎府的事情說出來了,她是準備以塢城寧家人的身份過日子了。
林姨娘說了很多,也隱瞞了很多,寧茉知道這是為了張氏他們著想。對此寧茉并不反對,讓他們知道太多,并沒有什么好處。
“這么說來,你這婆母還真是好人,她能讓你回來尋親,還帶著兩個孩子,已經是不容易了。”
張氏這么說,林姨娘點點頭,而后道:“娘,我想要在您二老面前多待一段時間,盡盡孝。”
“大妮啊,你能回來,能回來看看我,我就知足了。可若是你留下,你婆母那邊怕是不愿意吧。她……會不會為難你啊。”
張氏自然是想女兒留下的,反正女婿不在了,那女兒回來也無可厚非。但是她有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是人家寧家的,總不能一直在林家,寧家人哪里能愿意啊!
她雖然是村婦,但是也知道人情世故,反正在他們村子里,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可的。
“娘,我婆母人極好,她已經同意了,讓我在娘及待上幾年,好好盡孝。
主要是我婆家距離這里太遠,一趟路程便要月余,我回來一次實在是不容易,她老人家才答應了。”
林姨娘這么說,張氏大喜過望,一直念叨著她碰到了個好婆母,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順人家這些話。
其實林姨娘能平安歸來,張氏已經心滿意足,現在知道女兒過的不錯,更是高興。
而這段時間,寧茉也將林家了解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