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思蕊瞧了瞧閆剛身上的衣裳,的確還是夏天的時候帶去的那幾身。
外頭是兩件長袖疊加著,但兩件長袖也不至于這么臃腫,估計短袖也在里面。
也是。
昨個白天還是穿一件的溫度,一夜間溫度驟降,大家伙直接從柜子子撈出棉襖穿在了身上。
“你不是一個月回來一次嘛,時間還沒到呢,你又回來領導不說你啊。”春芳問到。
閆剛從房間里撈出一件襖子就披在了身上,索了兩下鼻子這才回到:“說啥呢,領導知道咱們剛去東西置辦的不齊全,況且也怕咱們病了耽誤了工作,所以給挪了休。”
閆剛自顧自地說著,還給自個倒了杯溫水,抱著水杯一邊暖著冰冷的手,一邊溫吞吞的試著水溫,喝下一小口熱水后,長嘆一口濁氣,“舒坦。”
可不嘚舒坦嘛,閆思蕊又遞過去幾顆熱乎乎的板栗,說到:“吃些吧,這次在家待幾天啊。”
“2天,多了調不了。”閆剛回到,并且刨開板栗就往嘴里塞了進去,“好吃。”
“你是沒吃到昨天的,加了糖和油煮出來的板栗,可真是好吃的不得了。”閆樂一臉陶醉的小表情說到。
閆剛瞬間覺得手里的板栗不香了,為什么他昨天沒回來,又為什么今天的板栗沒加油又沒加糖,但卻還是那么好吃。
閆剛氣憤的又刨了幾顆板栗全塞進了嘴里,恨恨的咬了起來。
“你一個人回來的?”春芳想了想,還是問了起來。
閆剛知道春芳是啥意思,“一起回來的啊。”
“那你們沒什么事兒吧。”
“我們能有啥事兒呀,分了家了難道就不是親戚了。”
春芳有些急了,明明大哥很聰明的,怎么突然間裝起傻了:“我不是問這個,三嬸把錢全都拿走了,那這段時間他吃啥呀,難道全是你買的。”
想到這兒春芳還有些心疼,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哪怕是親戚,也不能逮著一個人薅啊,閆剛一走又是這么長時間,這人剛回來,自然就想問清楚。
閆剛有些為難,他覺得這些事兒不該和弟弟妹妹說,免得影響兩家的感情。
可不說吧,看著弟弟妹妹期待的眼神又有眼為難。
閆思蕊說到:“我們啥都知道,你直接說唄,扭扭捏捏的一點兒都不干脆。”
閆樂倒是半懂不懂的,此刻看了一眼閆思蕊,隨即朝著閆剛點了點頭:“說唄。”
“三嬸給了錢,但給的不多,剛好夠每天基本的伙食,但回來的車費沒給夠,我給出的。”
“哦,這都小錢,不是讓你包吃包車費就好。”春芳知道了答案,他哥不是個冤大頭就好。
可春芳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兒,三嬸傻了的事兒閆剛和閆平還不知道吧。
這事兒吧其實已經過去的有些時間了,再一個三嬸最近出現的頻率幾乎可以叫做沒有,所以剛開始提起這人吧,還有些沒想起來,這會兒子說到三嬸身上了,人應該回去有一會兒了,閆平應該知道了吧。
春芳看向閆剛欲言又止,閆剛這不瞅準了時機,回敬道:“你想說啥就直接說唄,扭扭捏捏的一點兒都不干脆。”
春芳惡狠狠的瞪了嬉皮笑臉的閆剛一眼,隨即說到:“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三嬸出事兒了。”
“出了啥事兒。”
閆剛覺得她三嬸不惹事兒才奇怪呢,惹事兒才叫正常,不過惹事兒和出事兒可不是一回事兒。
嗯,有些繞口。
可沒等春芳回答,閆平的慘叫聲隔了一戶人家的他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媽。”
閆平的叫喊聲那叫一個凄慘,仿佛他媽不是傻了,而是已經不在人世了一樣。
可現在的情況,還不如不在人世了。
也是,明明上次離開的時候他媽還活蹦亂跳的,怎么才出去了幾天這人就傻了呢。
而此時的閆平,已經完全傻眼了。
現在他眼前的張翠紅,渾身上下沒一處干凈地兒,頭發很亂也油膩并且都結成了塊,腰上還被系上了一根繩子,綁在在屋里的一根柱子上,地上就鋪了一堆草,連個被子都沒有看到。
問他爸他媽到底怎么了,他爸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隨后還是幾個妹妹回來了這才被他問了出來。
閆平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上次還是好好的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三姐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卻并沒有回答閆平的問題,閆華癟了癟嘴,說到:“娘發燒了燒傻的,之前喝草藥沒效,后來喝了衛生所開的藥也沒效,人一醒就成這樣了。”
“那送醫院去看了的嗎?”
“看過了,二叔和爸帶著媽一起去市里醫院看的,醫生說沒救,只能這樣了。”閆華如實回答。
“不是只有小孩才會燒傻嗎?而且媽為什么發燒呢。”
閆平雖然不聰明,可也是跟在閆剛后頭考上了高中的人,基本的思維邏輯還是很清楚的。
大家說了半天,卻一直沒說到事情的源頭。
“為什么。”
這怎么好回答,說他媽自作自受嗎?雖然的確是這樣,可到底是自個媽也不能這樣說啊。
“到底是為什么,你們倒是說啊。”閆平焦急的問到,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為什么。
“這不是大伯回來了嘛,給奶送了些肉罐頭,娘就和李老太(王小平)合伙算計小姑,讓小姑偷家里的罐頭給倆人,小姑不愿意,然后娘和李老太就要動小姑,被村里的人看到了,大隊長知道后就罰兩人打掃糞坑,然后娘和李老太打架,兩人都掉是糞坑里了,李老太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娘受了涼燒傻了。”
閆華迅速講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條理清晰,一聽就能明白。
而閆平聽后卻只是皺著眉頭,“娘為什么和李老太摻和在一起了,你們都不看著的嗎?”
閆平的話里充滿了責怪,四姐弟就不樂意聽了,你一個人在外頭上班逍遙自在的,他們四人在家里受苦受難的,你啥事兒沒管,還好意思有事兒就怪在他們頭上,他們才不接呢。
“我們難道就不上學了嗎?還不是一樣早出晚歸的。”
“那至少要給娘清理一下吧,這味道也太重了。”閆平捂了捂鼻子。
“我們哪有時間啊,每周清理一次,這不正在燒水嗎?”三姐妹懶得理這個大哥,轉身就去了灶屋繼續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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