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美人的位份升升降降成家常便飯了。
只是這回成憲帝看樣子是動了真怒了，把孔婕妤的位份直接捋到了底，還當即把孔美人打發到了冷宮里。
但現在看來，要是孔美人有孕的事連落月宮都知道了，那皇帝也可能早知道了。
把孔美人給打發到冷宮來，是不是對孔美人的一種保護呢。
從另一方面想，要是皇帝需要用這種方法來保護心愛的妃子，那皇帝對后宮的掌控度有待商榷了。
還有一種可能，孔美人這個寵妃是皇帝有意樹起的一個靶子，用來釣出宮里的不安定因素。
孔美人有孕的事是皇帝放出去的，只等著有人上鉤了。
要是這種可能，宮里的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中，那她在秀棠宮門前做的事，早有人報到皇帝那里去了。
妉華讓禁衛丙把這個太監放到乙號房里去。
乙號房的灰衣暗衛可以確定不是來自秀棠宮的。要是簡修儀的人，看到她還好好的活著，會第一時間回去匯報，而不是一直留在這里打探。
把兩人關在一起，看看兩人是不是認識。
死的那個放到遠一點的一個破棚子里，等明天跟黃嬤嬤的一并處理。
她沒讓禁衛去認人，是看出了常校尉跟彭虎都不愿意趟這個渾水，他們又只是想抓她而不是滅口，她也就成全了他們，連繩子都沒給他們松綁。
要是讓他們去認人，逼急了，他們可不這么配合地呆著了。萬一鬧出大動靜，驚走了該來的人，她的計劃就沒辦法進行了。
有毒的只是湯，其他的菜跟飯沒問題。
妉華讓何瑞跟于貴把飯跟菜抬去春意殿了，春意殿里還有個胡嬤嬤等著吃飯。
她有空間餓不著。
至于張成，不見得今天晚上會回來，回來了不一定是怎么回來的。
禁衛乙過來，“玉喜姑娘，按以往，我們該回禁衛所了。”
禁衛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在皇宮內庭里過夜的，晚上回禁衛所休息。值夜的只在內庭的圍墻以外巡邏。
妉華說道，“要我把你捆上嗎。”
放是不可能放的，她肯放估計常校尉現在也不會走。
禁衛乙明白了，“不用，我去把殿門關上。”
他們沒能出宮是因為被人脅持了，不算違反宮規。
再說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們十幾個人呢，還有個有家世的常校尉在前面頂著，他們這些小兵吃不了太大的罰。
“既然來了先別走。”妉華坐在亭軒里望著高高的屋頂說道，“下來談談。”
沒有動靜。
“說你呢，趴在左手屋脊上的黑衣暗衛。”黑衣暗衛是皇帝的人，屬于可以團結的力量，妉華決定試試，團結不了再捆。
這句之后，一個人從上面無聲地落到了亭軒的窗外。
妉華站起來，打開窗戶，看到了黑衣人的長相。
身形削瘦，標準的暗衛相貌，普通，沒有特點。
被看破了行藏，他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你是皇上派來保護孔美人的吧？要是在你離開期間孔美人出了事，你的下場會怎樣呢？”好一會，黑衣暗衛開口了，“你待如何？”
“今天晚上，會有人來滅我的口，你要是去跟皇上匯報了，這事就沒辦法發生了，我抓不到人就揭不開我身世的秘密。
我沒有不讓你去匯報，是想讓你晚些時候再去。明天一早怎么樣，這樣不會打擾到皇上的休息。
你要是不答應我只能把你打暈了捆上，你照樣沒辦法完成保護孔美人的任務。
而且，我的身世秘密有可能跟皇上有關。有人想滅我的口，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不想讓皇上認出我是誰。
要是抓到了人，你拿著這個秘密去見皇上，我想皇上不會為你不及時匯報的事責罰你。”
妉華是在黑衣暗衛察看過甲號房乙號房丙號房后，到她住的亭軒上來打探了才叫破他的行蹤的。
這個黑衣暗衛的內力比灰衣暗衛要更深厚。
但她仍能兜得住。
黑衣暗衛說道，“我怎知你所說是真是假。”
“憑那三間屋子里禁衛暗衛兇手。”
“若是來人厲害，你待如何？”
“那我就被抹脖子唄。不過你放心，能抹我的脖子的人這世上沒幾個。
憑那三間屋子里的禁衛暗衛兇手就能證明，再說，不是還有你么，你要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黑衣暗衛的面無表情臉不牢固起來，“不超過今晚。”
“成。時間足夠了。”答應了最好。妉華問，“你認識被捆的那個灰衣暗衛吧？他是哪個宮里的暗衛？”
“落月宮。”
妉華較相信黑衣暗衛說的。
宮里暗衛都是皇帝派到各宮里去的，能指派暗衛的除了皇帝只有少數幾個宮里的娘娘。
灰衣暗衛是落月宮的，派他來的只會是甄昭儀。
甄昭儀今天很忙，又是派暗衛過來打探，又是下毒放火的。
不過，這樣說不大通了，要是甄昭儀派灰衣暗衛來了，在暗衛沒回去復命的情況下，甄昭儀怎么會接著派人來下毒放火？
灰衣暗衛是純打探，還是打探兼刺殺，不好判斷。
派暗衛殺她，是針對她一個。
讓兩個太監下毒，針對的她跟孔美人兩個，一石二鳥。
目的不一樣。
不太像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還是如此短的時間內，為了不同的目的，派出兩批人手。
最合理的解釋是，兩個太監不是聽命于甄昭儀，或者是指使他們的李嬤嬤不是聽命于甄昭儀。
兩人可能真是落月宮的太監，他們真正的主子是誰就不好說了。
這是一石三鳥之計，把甄昭儀也算計進來了，下毒放火的事暴露了，證據會直指甄昭儀。
理由都是現成的，甄昭儀沒有孩子，對孔美人心生怨毒。
黑衣暗衛的配合，落實了一些妉華之前的猜測，孔美人這個寵妃是皇帝立起的靶子的可能性極大。
妉華可不認為是她的魅力，人格魅力，征服了黑衣暗衛。
當然，她的一番話起了些作用，讓黑衣暗衛在他能自主決定的范圍內做出了對她有利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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