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嚇著了。當一萬多突厥騎兵兇悍地撲過來,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突厥騎兵,還是在突厥人最喜歡的戰場草原上。在很長的時候里面,他們都忘記了號施令。直到王畫帶著血字營的士兵不斷地將殘余的突厥人切割包抄,局勢對己方有利時,他們才開始命令手下,組織反攻。
這一戰持繼到黃昏,前后擊斃突厥戰士五千多人,俘虜三千余人。剩下的幾千突厥士兵天知道他們逃到了什么地方。天也黑了,想繼續追殺,在茫茫的大草原上都找不到人影。隨后王畫從他們中間抽去了一千名表現勇敢的士兵,但這回因為繳獲了大量的戰馬,四千幾百人一人雙騎離開了。帶走的還有大量的弓箭武器。糧食卻很少。看著王畫帶著隊伍的身影一,再想到他們帶走可憐巴巴的糧食,三個兵曹自然知王畫以后的糧食從何而來了。
嘆了一口氣,怨怨相報何時了。可不這樣的話,又能怎么辦?
不說朝廷不仁義,這幾年為了求突厥人平安一點,幾乎向對方允求允許允給。可默啜一年總有一次或者兩次甚至更多的入侵。前后抓走的與擊斃的唐朝百姓達到幾十萬人。為了應對突厥,在漫長的邊境線不得不駐扎著近十幾萬大軍。就是這個軍費開支。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想了想,還是早點走吧。
自己就只有兩千幾百人了,而且也不象那群瘋子,將命放在刀口上玩。一旦突厥人再次到來,只有潰敗。
收起了七百多戰士的遺體,押著俘虜,以及近兩萬頭牲畜,以及一條大魚,突厥達干突厥設相當于一部尚書,達干相當于侍郎,但有很多區別,畢竟是一個落后的體制休庫合。浩浩蕩蕩地翻過陰山,到達豐州,才松了一口氣,派快報通知朝廷。
三個兵曹某些事情沒有敢明說。但這些大臣都是人精兒,從字眼閃爍中還是看到王畫這支血營到底做了什么事。有些大臣想進諫,但想了想,還是作黑王畫的血營雖然做法有些殘忍,可比起突厥這幾年來對唐朝的傷害,還是毛毛雨。
武則天對唐休景說道:“果如卿所言,雖然卿在千里之外,卻如同目睹一般。如論兵事,諸曹十足卿一
“臣不敢當唐休嶸久了欠身說道。“接下來王營將他們會如何做?”
“陛下,你看地圖,默啜雖然號稱擁兵四十萬,其實與我們大周府兵一樣,都是閑時為牧,戰時為兵。而且突厥人的四十萬大軍,一半是來自附庸部落的士兵。
突厥強大,每次戰無不勝,所獲戰利品多,抽出的士兵就越多,相反。抽出的士兵將會很少。”
武則天點了一下頭。能得到好處,各全部落自然涌躍參戰,如果沒有好處,戰一次失敗一次,默啜想要抽兵,都必須要強行的手段。否則誰愿意將自己的部落主動削弱?
“陛下,這一次默啜本來就抽調了八萬精騎。再加上休庫合的大敗。漠南為了防備我們大周大軍的反攻,突厥各全部族族民本來就不多。現在等于是一片真空地說著唐休壕從陰山開始,到颶侖河、獨樂河,包括突厥牙帳在內,劃了一個大圓圈。但他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怎樣才能瞞過突厥人的耳目,將軍隊帶到東陰山?”
強行攻打突厥牙帳,未嘗不可。可冒的風險更大,默啜一旦帶著回撤,有可能在草原上包了餃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路北上,默啜同樣不敢賭。那么逼默啜將大軍帶回。那么在途中如果做得好,又是一次劫殺的機會。但怎么才能使默啜還以為王畫的大軍繼續在北上,而不是偷渡陳倉,進入東陰山設伏?這才是關健所在。
他在屋內踱了好幾步,也沒有想出來。只好說道:“陛下,還是寫道詔書,立即到河北,著他們見機行事吧
“好,就聽卿言,另外嘉賞各位有功將士”武則天高興地說道。這幾年唐朝軍隊敗多勝多,吐蕃大敗,然后契丹大敗,又到了突厥人,都嚇得不敢與突厥人交戰了。
并且這一次王畫擄回來大量的牲畜,羊就算了,戰馬大多數也讓王畫帶跑了,還有幾千頭牛。這是唐朝最需要的牲畜。許多地方因為缺少大牲畜耕種,都用人拉犁的辦法。開耕土地。為了解決大牲口的問題。唐朝多次下達了禁屠令,就是為了保護馬與牛的繁殖。相比于馬。牛耕地力量更大。不過考慮到戰略目標,戰馬比牛的價格還是稍稍貴一點。
也算小小地報了默啜從隴右搶了大量戰馬的仇吧。
武則天又說道:“另外,將這份消息詔告天下。”
這是長臉的事,最主要血字營的建立,幾乎是她一手策劃的。之所以說是王畫提議的,這是武則天知道一定有許多大臣反對。用了這個,借其,她以中間人的立場來調停。少了許多口水。
大臣看到老武的表現,知道再進諫也沒有用了。其實現在這次大捷出現,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想法是對了,還是錯了。一個個想要起身離宮,武則天又說道:“今天聯聽聞大捷的消息,心情高興,各位就留在宮中,陪聯一道就宴吧
右武叉要設宴。各位大臣只好留下來六長安城外,一條小河,象玉帶一般。蜿蜒向北,這是渭水的一條支流。小河兩邊有許多碧柳低垂,此時正是可愛的時候,綠葉鵝黃半嫩。就象二八的少女一樣,清新可愛。
河兩邊是一望無際地原野,一直綿延到天際或隱或現的終南山處。小麥大麥開始成片成片地撥高了。油菜花也開始抽苔,還有幾朵早熟的油菜花,都已經耐不住,開著黃色的花朵來,在和暖的春風中搖曳著美麗的身影。
一行人走過來,其中一個中年人轉過頭來,以身邊一個俏麗的少婦說道:“婉兒,春景如此美再。可否為孤作詩一?”
另一個衣著華麗的美婦聽后,攔在他們中間,低聲道:“太子,你今天是來辦事的,還是來賞玩的?”
“太子妃,此言正是”中年人唯唯諾諾地說道。他轉過頭來,對兩位美麗的少女中的一個”說道:“紅小娘子,你所說的棉花在何處?”“太子,這可是你的皇莊李紅咯咯笑道。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身份極其尊貴,可看到他被妻子一句話,就嚇得不敢作聲,李紅也不懼怕他了。
不過她這膽子,大多是跟著王畫學來的。
“紅小娘子,不瞞你說,孤已經好些年都沒有來長安了”說到這里他長嘆一聲,緊緊地拉著韋氏與李裹兒的手。就連他到現在還仿佛在夢中,沒有想到居然再次擁有今天榮華富貴的生活。
“皇太子,就此前面”李紅用手指了指前面一集田地。
一行人走了過去。一片地十幾畝田,都是這種植物。現在綻開起四片或者六片葉子。
李顯將其中的一拔拿了起來。很奇怪的種法,一株株生長在一個打好的圓柱形缽上。李顯問道:“紅小娘子,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缽?”
李紅答道:“這是我們家二郎吩咐的。這叫營養缽,里面有許多肥料。還有一個好處,皇太子,你看,這種莊稼根粗壯,如果直接種在地里,田里上面的泥巴是松軟的,它只會順著上面展,吸收的田辦有限。還容易被風吹倒。但現在有了這個缽,使得它的主根強迫性地向下。還有這種缽對幼苗生長也有利。”
“哦,這都是一個好辦法。
為什么小麥高梁不能這樣做?”
“皇太子,各個莊稼的根不同,情況也不同李紅咯咯笑起來。看來這個皇太子對莊稼還不如自己內行。
“那么什么時候能看到它成熟?”
“這還早,但馬上就要下大田移載了。”說到這里,李紅話鋒一轉。說道:“皇太子,奴婢再帶你看幾樣東西
“好,你前面帶路。”
一行人興致勃勃,王畫言語不多,但對這種莊稼給予很重的評價。依王畫現在的聲名,既然給了這種重要的評價,任何人都不敢不重視。他們來到一個農莊,這是也屬于李顯的皇莊,現在為了棉花,都暫時交給了6二狗與李紅管理。不但農莊。包括田地。以及莊里的下人們。
進了農莊里面一間小屋子,里面放著幾麻袋東西。6二狗聽說他們到來,匆匆忙忙地迎接,畢竟不象李紅,就是跟隨王畫身后多年,看到李顯與韋氏,還是緊張地不知道施什么禮是好。
李顯說道:“6壯士,不必緊張。孤聽說了,為了尋找這種東西,你吃了許多辛苦。孤很感謝你。”
“小的不敢6二狗說著將麻袋打開,里面露出大團大團雪白的棉花。
李裹抄了一大團放在手里,說道:“好柔軟,好暖和。就是剛才田里的小東西生長出來的嗎?。
李紅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它開出來的,先是開花,然后長果實,果實里面吐出來的就是這個東西。它有很大用途的。”
說著,對6二狗說道:“還不帶皇太子與太子妃前去參觀?。
“是”6二狗應了一聲說道:“請跟小的前來。”
又領到另一個空屋里面,里面擺著幾樣東西。6二狗喊了一聲,過來幾個下人,參見后,6二狗說道:“你們操作一下,讓皇太子與太子妃瞧瞧。”
幾個下人立即抱幕一大團棉花,放在仿車上,這種仿車也是很簡陋的那種。這一點王畫也無可奈何。簡單地畫了一下大概的模型圖。然后技工不斷地改進。雖然不太科學。但能將棉花的紗抽出來,也能織出布匹,甚至因為他的模型圖的理論比較先進,再加上許多技工的改良。趕不上黃道婆的,可比現在唐朝的那些粗制坊車先進得多。
仿車嗡嗡地響了起來,過了好久。終于一張雪白的布在眾人的眼前形成。這些人都生長在皇宮深院里。多會看到這種操作,看得津津有味。并且將它拿起來,仔細地把玩。
6二狗又說道:“還有一個用處。”
說著,讓人下塞進被套里,又塞進一條棉大衣中。
韋氏眼睛已經亮了起來。她急切的問道:“它的產量是多少?。
“一畝田有好幾百斤。主要它不挑田。需要的水份很少,旱地里也可以種植。我們家二郎說了,特別是在隴右,安西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哪里,都可以種且哪里日照交足,是最適骨種植的地韋氏的眼睛更亮了。
“但是這個,消息不能放出”李紅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太子妃,也想與民爭利,幸好二郎事先囑咐過。她說道:“一旦放出,將會引起許多紛爭。只是一些利罷了。必須要等到它成熟。然后交給陛下處理。
韋氏一沉思,會意過來。與家族里的一些錢相比,贏得皇上的心。不知重要多少。她說道:“這件卓如果成功,孤與太子,以后三定會報答你們家二郎的。”
“它很重要嗎?”李裹兒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就是她在房州生活的那段時間,只是擔心老武殺她一家,衣食是無憂的。
李紅答道:“殿下,很重要。現在北方大周百姓冬天來臨,蓋的是什么東西?麻與獸皮。但獸皮珍貴。有幾戶人家舍得用?只好生火炕。賴在家里不敢出門。如果有了這個棉衣棉被,許多百姓將不會挨凍。再有,它不太挑地兒,百姓也多了一項收入。還有邊遠地方,因為種植了這種植物,大戶人家必然大肆開耕,也會大量移民。移民多了。邊境自然充實起來。還有,士兵如果有了這種棉衣,可以延長作戰時間。總之好處,多得數不盡。”
“好,你與6壯士就替孤將這個農莊守好”李顯高興地說道。“皇太子,請放心,這件事不但能幫助皇太子,也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但皇太子,奴婢還有話說。”
“請說。”
“二郎臨走時再三說過,現在皇上對他已經很恩寵,并且他的歲數很因此不想再讓皇上過于恩遷,以免招人嫉恨。而且也是為了皇太子,所以這件事,不能說出是二郎的主意,只能說是皇太子在房州聽人途聞,特地從南方找來這種植物的。一旦它成熟。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而且也囑咐農莊里的仆役,不可向外人泄露此事。”
李顯雖然沒有李旦英明,可也不是笨人。前面王畫的原因是次要的。主要是想幫助自己立下托的。為以后自己登基打下基礎。他點、頭道:“孤知道了。”
坐下來喝了一會兒茶,一行人興致勃勃地告辭。
李紅才坐下來,她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一個青年男子,說道:“大哥,你也要回去了,南方的事,你幫二郎管好,不能出現失誤。”
說到這里,她凝頭看向北方,二郎又帶兵出,都半個月過去了。每一次出,她都十分地擔心。上次她聽聞王畫回到了洛陽,近六百人打得只剩下六十人,一路哭哭啼啼地從江南奔回來。
跑到洛陽,王畫又到了長安。跑到長安,王畫又帶兵去了延州,直到冬天才見到王畫。就是那時候。將王畫的衣服強行撕開。還看到王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做什么不好呢?偏要做一名將軍。這讓她想起在青山溝的時光。如果不是鄭家相逼,一輩子呆在青山溝。那是多好!
蕭亞軒說道:“我只是來西京城看一下,馬上就回去。”
說到這里,他吞吞吐吐地說道:“但妹妹,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哥,你有什么話,還不能對我說的。”
蕭亞軒臉上出現了遲疑,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妹妹,剛才皇太子與太子妃我都見到了,也聽到你們說話了。”
他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插言。就是李裹兒也不認識他,還以為他是農莊里的一個下人,沒有人在意。
“我剛才注意了一下。那個皇太子人很老實。”
李紅咋哧樂了,自己這個大哥居然說皇太子很老實。但還真是一全忠厚的長者。說話也和藹可親。
妹妹,不要笑。人老實是件好事。可做皇帝卻不是一件好事。現在王二郎明顯是想暗中幫助他。這也無可菲薄,歷史上也有老實的皇帝。但你有沒有看到另一個人。太子妃,這個太子妃卻是一個強勢的人物。”
“這有什么關系?”李紅不解地問道。
“如果是一般人家,那怕是貴族大臣之家,是沒有關系。就象以前的房相一樣,同樣懼內,還是一個好宰相。算了,我不與你說了,你將我的話通知二郎,他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說到這里,蕭亞軒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這個韋氏也象武則天那樣,事情不太妙。天下經過這么多年的折騰,再也不想出現一個女主。但他只是讀了一些書,見識也不廣,究竟是不是這回事,還等王畫判斷吧。
“哥哥,你究竟想說什么呀?”李紅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妹妹,你不要問了,總之。我也只是一個想法,是為王二郎著想的想法。”拋去恩情不說,現在兄妹倆人全寄托在王畫這顆大樹上。王畫榮,連自己都榮,妹妹一輩子生活也快樂幸福。如果王畫辱,自己前途沒了事連妹妹也跟著受罪。
但這是天下大勢,蕭亞軒可沒有王畫那份刺情,說天下大勢如棋,大家在這盤棋上下吧。他抬起頭來。再次喃喃道:“希望我的想法是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