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暗流
做為李顯,韋氏鼓吹下,宗楚客是一個忠臣。于是李顯真認為是忠臣了。
連王畫也沒有宗楚客忠心,不過李顯頭腦還沒有迷糊到那個大臣有本事,都分不清。就算分不清,王畫與宗楚客懸殊太大了,還有,王畫李顯心目中作為未來預訂的女婿,從這一點上來說,也比宗楚客重要得多。
因此,宗楚客謀害王畫,雖然沒有得逞,李顯不是很高興的。
但他雖然不高興,可幫腔宗楚客的大臣很多,當然許多人還是考慮到王畫,沒有太過份地抹王畫的黑。造成這原因,一是王畫他們真有些害怕,第二也是考慮到李裹兒的反應。再加上李顯的性格,以和為貴。
后宗楚客的哀求下,李顯也答應為他們解和。
其實到后,宗楚客也忽然會意起來,王畫未必真的想對付自己。
如果想對付自己,不會這時候發難,皇宮中每年除夕之夜都會喊親近重要的大臣夜宴,自己肯定會出列的。因此,王畫想對自己為難,不會今晚發難。一定到明天后天,正好府上賓客盈門的時候,自己也府中,那時候發難,甚至將自己暴揍一頓,才真正能出氣。
王畫為什么要這樣做?
宗楚客起起落落,數次進入權利核心區域,雖然說靠巴結與諂媚取得的,可這巴結與諂媚也要本事的,不是蒙來的。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立即就想到王畫需要什么?
權利地位,王畫未必不想要,而是不能要,年齡,還有低調背后的優點,現他不產生興趣了。金錢,那是一個笑話。唯獨想要的就是李裹兒與他的親事。如果不知道內情,不會明白,李裹兒與王畫熬到現,李顯夫婦基本上默許了此事。一旦孝期過后,已經水到渠成。
可是宗楚客卻清楚知道,既然王畫知道自己想殺死他,也肯定知道韋家參與其中,知道此事來歷,現王畫與李裹兒的親事并不象外人所看到的那樣穩定。畢竟韋家那兩個人回來,給了韋氏太多的懷疑。
但同樣,王畫對親情十分重視,本身巨大的名聲與財富,想要動手鏟除他比對付老魏還要困難。這種情況下,韋氏一心想拉攏,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后,依然猶豫不決。
自己是韋氏的左膀右臂,韋氏也不想讓自己出事,必然大家互讓一步。王畫達到了目標,也不會此事上追究了。當然,這都是暫時的。自己對王畫后能娶到李裹兒不愿意。
不過如果韋氏不同意,或者自己不甘心。那就有麻煩了,揍一頓事小。王畫既然這樣興師動眾的找自己麻煩,恐怕手中也有證據。本來收下忠義的錢,導致唐軍大敗,朝中就有大臣盯上了,再加上勾結吐蕃人,謀害王畫。有可能自己政治生命有可能終結。
作為挑頭者,韋氏又能拿王畫如何呢?
殺是沒有殺的罪名。那么流放,向南流放,恐怕嶺南那幾百萬夷人舉雙手歡迎。到了西域與北方,那壞,以他勇力財富,有可能擁有恐怕的東西,軍權。流放到中原各州,恐怕王畫對此不乎。想通過一些手段,路上擊殺,可能么?
想明白了關健,宗楚客從皇宮回去后安心多了。
韋氏是不可能不救他的。
不過回到府上后,他還是心痛得牙齒兒直哆嗦,王畫太狠了,這個府邸基本上讓他砸報廢了。
但他立即就離開家中,一是做一個低姿態,大過年都被王畫逼得無家可歸,不過也是害怕王畫再次找上門來,對這個人宗楚客是不敢用常人心態理會的。另外,王畫這一次正式與他翻目成仇,他也要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研究一下對策。
可宗楚客也狠,他臨離開時,對家人說道:“不要收拾了。”
王畫砸也砸了,這個面子也丟了。不收拾,不是讓王畫賠償,管有可能這點損失王畫一點也不乎。但指望王畫能賠償嗎?損失既然無法拘回,他明天要帶人參觀。讓多的人心中戚戚,與他抱成團,二也要讓所有人知道王畫的囂張。
但心中依然十分不甘,恨恨地再說了一句:“走著瞧!”
宗楚客的想法,王畫早就料到了。他的目標做得很明顯,如果宗楚客連這一點都預判不到,他也沒有資格進入唐朝的權利中心。許多演義中將宗楚客與武三思這類人物刻畫成一個小丑。
當真是小丑?如果是這樣,為什么連張柬之這幾個都將老武送到上陽宮的人物,被他們都輕輕松松地害死?
但有一點他沒有料到。
大年初一,王畫沒有想到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穿著一身緊身短襖,英眉峭立,腰中佩著一把短劍,雖然是一個少婦,可顯得十分地干凈與颯爽英姿。
看到王畫,說了聲:“二郎,你回來了。”
然后先是驚喜,后是眼中帶著淚花。
“干嘛呢?不就是幾年未見嗎?快,快,請坐。”王畫還沒有想到其他。
唯一想到的幾年未見,公孫大娘已經磨去了以前那種青澀,也比以前漂亮多了。只是不知道她武藝有沒有放下來,還有,張旭恐怕這一輩子是看不到她舞劍了。這恐怕是書法史上的一大遺憾。
公孫大娘沒有坐下來,而是先后給王畫一家人行禮。這是將王畫一家人當作了主家,當作了娘家。不過王畫一家人卻是抱著后面的想法居多,沒有一個人真將她當作一個奴婢待。畢竟現是唐朝,而不是清朝。
看到公孫大娘回來,都十分歡喜,吩咐下人上茶,拿出好的果子出來,然后問長問短。
公孫大娘一一回答,然后又對王畫說道:“二郎,奴婢擔心死了。”
這一句話說得有些奇巧了,王畫訓了一下,不讓她稱呼奴婢,然后問:“為什么擔心?”
公孫大娘說了原委。現訊息不發達,王畫出現沙州,孔黑子與公孫一家不知道。但孔黑子通過薛訥,聽到楊矩上報朝廷的奏折。
當然楊矩上報奏折,一是自己被人往死里推不開心,第二也是怕出事。
這不是中原與草原,到處是雪山雄嶺,語言又不通,百姓野蠻兇悍。就是王畫也未必能逃出吐蕃。如果王畫出事,將會轟動朝野,到時候朝廷非要有一個交待不可,不然就是嶺南都有幾十個州府產生動亂。重都能讓兩國開戰。難道會讓宗楚客頂替死罪?那是不可能的,后有可能自己再次做了替死鬼。得先開脫。
薛訥聽到后,立即將孔黑子喊來。畢竟算起來是自己的師侄,而且自己的兒子又得到過王畫提撥。其實商議是假的,薛訥是看中了一個人,上次突厥入侵時,她曾經潛入突厥大營,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許多有用的情報。對她的武藝薛訥不得而知,但能從戒備森嚴的突厥軍營中進出自如,身手肯定不是很弱的。
他是讓公孫大娘通知王畫一家,正好王畫還有一個小妾,身手也不錯。兩個女子相伴,雖然會引人注意,不過終是一個女子,能讓人忽視她們本身的武力。說不定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有可能還會相助王畫一把。
從私人感情來說,老薛對吐蕃也沒有感情。他老爺子薛仁貴大非川一敗,是他老爺子一生的恥辱。所以不希望這個記名的師侄吐蕃出事。
孔黑子一聽,立即同意。如果不是有官職身,他都能親自前往吐蕃。
可公孫大娘來到洛陽,卻得知王畫平安回來,所以才高興地站王畫面前喜極而泣。
但有些事情公孫大娘還不知道,首先是孔黑子。
薛訥想法比較單純一點,不想王畫遭到不測。但孔黑子聽到此事后,十分氣憤。別的軍營不好說,血字營的將士都是從刀山火海里爬出來的,為唐朝立下了赫赫戰功。可現的情況呢?除了自己少數幾個人,薛訥手下得到關照外,基本上閑職,然后是貶職。就是薛訥手下,也只能庇護,官職卻得不到升遷。
這也就算了,畢竟王畫還朝中平安無事。可是連王畫都想往死里推,還是無恥地借吐蕃人的刀,他隱隱感到血字營的將士,象這樣下去,前途十分堪憂。于是寫了一封封信,連莫賀干都寄了一份過去。
血字營中誰的威望高,無疑是王畫。
然后就是孔黑子,他是王畫的半個師父,又是從繁畤一戰就存的元老,本身講義氣,勇力過人。很得血字營士兵敬重,雖然不是血字營,威望也莫賀干之上。
當然,另一個元老郭知運,以及原來左右兩營深入敵人內腹的將領蕭嵩與王晙,獨自與骨仆部談判的張守珪,帶著一部分士兵吸引突騎施大部隊,到達極地的張孝嵩,都很受血字營士兵的敬重。
至于莫賀干的影響力,他只鄯南現存的血字營中,還是原來士兵,現知道王畫鄯南布了一局棋,以圖東山再起的,不然也服不了這些老將士。
得到了孔黑子的信后,本來有許多人心中不平,而且他們都桀驁不馴之輩,這些年受的委屈一起爆發出來。
這已經形成了一股暗流涌動。
而且王畫還忽視了一點。
算對了宗楚客與韋氏的反應,卻沒有算到張說他們的反應。
知道這件事原委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韋家家族核心的幾十個人,還有宗楚客以及韋氏。
張說他們卻不清楚,宗堂上現昏天黑地,老魏致仕,大宋到了欽州,現少數有心報國的人卻失去了旗幟。
聽到王畫與宗楚客對抗,大喜過望,認為王畫要發力了。
一大早,公孫大娘來到王家,正與王畫一家人說話,這些清流大臣,一個個登門拜訪。
看到他們一個個到來,王畫都想立即象大前年那樣,將大門關起來。
這些大臣來拜訪,馬上消息就傳到韋氏心中,韋氏怎么樣想?就是拜訪,也等我將婚姻辦完才來。可這話兒還不好說,這些大臣中有的說是清流,不如說是頑固不化的石頭。馬上能指著他鼻子罵。而且王畫還不能反駁,不管怎么說,人家是為國為民,這種精神是可嘉的。
但王畫怎能回答?
要想國家好,朝堂清明,問題不是出宗楚客身上。就是沒有宗楚客,還有一個張楚客,或者王楚客。只要李顯放任韋氏,這個朝堂一輩子甭想好。除非立即將李顯廢去,韋氏處死,換一個有作為的皇帝。請問誰敢?只要自己將這句話說出來,李裹兒心情怎樣不管,這些大臣馬上能與自己拼命。
很快來了一大屋子,有的訴苦訴怨,有的憂國憂民。一個個長吁短嘆,王畫看著這些人,心中叫苦不迭。他都能懷疑,前面這些人散去,后面這群人中間,某一個能向宗楚客通風報信去。
王畫只好陪著笑臉,幸好他想等的一個人來了。
李裹兒的鳳輦駕到。
這些大臣只好告退,總不能當著李裹兒的面,說她母親如果宮中亂蓬蓬的,又如何與宗楚客敗壞了朝綱。
不過王畫有些不悅,因為李裹兒來得有些遲。但隨著王昭朗一聲“耶耶”喊過后,這一絲陰云立即散去。
李裹兒與王畫父母見過禮,當然王迤夫婦也不敢受她的大禮。現李裹兒京城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大臣見到她都避讓三分,只有太平公主與她角力,而且角力得比以前厲害。
王畫也聽說了,不過明白太平公主的意思。她被自己當作了一個賤人訓練,還搭上一個女兒。可自己對李裹兒千般地寵愛,太平公主本來就是不悅,心中失衡了。
對此事,王畫沒有分心。這樣也好,省得有人懷疑他與太平公主有一腿,還有他也沒有打算與太平公主長久相處下去。說不定今天有可能床上恩恩愛愛,明天開始撥刀相向。這一點與上官小婉是不同的,與李裹兒是不同的。
但現王迤夫婦也不是原來從青山溝出來的小農,多少明白一些官場上的事。雖然李裹兒就是到現,他們還是認為沒有李持盈那個小丫頭懂事,但這幾年也虧得李裹兒朝中為王畫遮蔽風雨,不然自己兒子也不可能平安無事。
對李裹兒態度很尊敬。
李裹兒坐下來,也看到那肯定認識的,溫縣那三箭,現李裹兒歷歷目,也有些歡喜,問了一些事后,居然將手上的玉鐲抹了下來,送給了
然后李裹兒詢問王畫與宗楚客的恩怨。
王畫做了回答,只是韋家那兩個從美洲回來的人,這件事沒有說。
李裹兒也看到王畫手上的凍瘡,王畫身體多好,這些年除了那一次受刺外,就沒有生過病。能讓他手上長了這么多凍瘡,這一路的辛苦不用說了。她氣得站起來。
王畫問:“裹兒,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他算賬去。”
“你臨來有沒有人與你說過什么?”
王畫頭腦很冷靜,如果是韋氏托她帶話來的,那暫且放過宗楚客。當然宗楚客說了一句走著瞧,王畫也是走著瞧。一定塵埃落定,王畫第一就要拿宗楚客開刀。他的罪行當殺,而且既然對自己下手了,自己也沒有理由留宗楚客世上。但自己與李裹兒大婚之前,可以先將此事摞下。
當然,自己做得這么明顯了,如果韋氏還裝聾作啞,那不妨與李裹兒再唱出大戲。不過后者王畫還是不希望的。
說完后,有些期盼地看著李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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