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塵在路上狂奔著,翻墻出去的時候,手上還沒好的傷口,又被鐵欄桿上的毛刺給劃開了一條口子。
少年面色冷峻,他沒想到自己這位父親出了拘留所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賣房子。
當他趕回家時,卻聽里面一名中介說著:“您幾位別看這房子老破小,但它是地地道道的學區房,戶口一落孩子就能上隔壁的洛城外國語學校了。而且這里距離洛外實在太近了,您孩子上學過條馬路五分鐘就到了。”
“住的遠,您接送他也不方便,騎自行車又不安全,另外,孩子能每天多睡40分鐘,這就比別的學生強太多了。”
屋里有六個人在看房,似乎是三對夫妻,都是沖著學區房來的。
就在此時,中介說道:“而且房東也說了,他家孩子可是洛城的中考狀元,這也算狀元故居了。”
慶塵:“……”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自己中考狀元的名頭,竟然還能作為賣房的增值手段。
慶塵冷冷的開口說道:“誰讓你們來看這個房子的?這個房子不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慶塵。
房產中介遲疑了一下:“你是?”
慶塵言簡意賅的回答:“狀元。”
中介:“……”
那幾名來看房的中年男女,下意識的看向墻上的一張照片,那赫然是慶塵當初領獎時的留念。
當時洛城市還獎勵了他5000塊錢,當然,錢也被慶國忠賭干凈了。
中介猶豫道:“這個房子,已經被慶國忠先生委托給我們了,而且我們也看過房產證,上面確實是他的名字,這點不會錯。而且,鑰匙也是他給我的,剛才他還來過這里呢。這樣吧,我跟慶國忠先生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說著,他撥打了慶國忠電話,還按了免提。
卻聽電話對面一陣搓麻將的聲音,慶國忠不耐煩說道:“怎么了?”
“慶國忠先生您好,”中介說道:“是這樣的,我帶了幾個客戶前來看房,結果……應該是您兒子,說這房子不賣。”
慶國忠有些疑惑:“那小子不應該在上課嗎?怎么突然回家了?沒事你不用管他,房子是我的名,我說賣就賣,紅中!”
中介說道:“額,恐怕不行啊慶先生,這個需要你回來解決一趟,不然騰空房子的時候也會出現問題。”
“那就等明天下午我再過去一趟,現在正忙著呢,二筒!”慶國忠說道。
說完,對面便掛了電話。
中介無語的拿著電話,然后看向慶塵:“額,那我們等明天下午再來。”
而慶塵這時心想,慶國忠為何一出拘留所就有錢打牌?
他等所有人出門后,第一時間去摸自己的床墊底下,卻發現自己上次賣金條的幾千塊錢也被慶國忠給摸走了。
慶塵是個學生,而且是公認的窮學生,錢包里如果塞著幾千塊錢現金很容易被人懷疑。
他有點慶幸自己去老君山之前把金條裝到了背包里,不然那四根金條可能也被摸走了。
這時江雪走了進來,她輕聲問道:“小塵,你沒事吧?”
慶塵無聲的搖了搖頭。
江雪說道:“我剛剛去跟中介確認過了,你爸爸想要賣這個房子的話,你確實是攔不住的。從法理來講,這是他的房子。”
窗外還能聽到吵鬧聲,是中介正在給幾位顧客解釋情況,畢竟那幾人來看房卻白跑一趟,都很生氣。
“嗯,”慶塵輕聲回應。
“但是沒關系小塵,這樣的爸不要也沒關系了,你以后就搬到我們家去住,小雲跟我睡一個屋,我把她的屋子收拾收拾你就能住了,”江雪安慰道:“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的家人,你安心學習,以后考上大學了阿姨給你供學費。”
慶塵笑了笑:“沒事的江雪阿姨,小雲也長大了跟你擠一個屋子不合適。”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慶塵往外望去,赫然是坐在輪椅上的胡小牛與張天真二人。
他們身后,還有專門的人在推輪椅。
胡小牛斟酌了一下說道:“慶塵同學,我們在外面聽見中介的交談了。是這樣的,你對門的兩位同學已經搬走了,但那個房子我都已經買下來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搬到那里住。”
說實話,胡小牛以前養尊處優從未接觸過這種事情,他也想不通哪個父親會賣了房子,讓自己兒子沒地方住。
他理解不了。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你提供的也確實是我急需,但我不能白住。我知道你不缺錢,但請收下租金,同時,我會記住這個人情的。”
胡小牛笑了笑:“好的,沒有問題。”
在慶塵看來,對方雖然有多余的房子,但不一定就要租給自己,所以他必須承這個情。
未來如果對方有難,他一定會免費幫對方一次。
胡小牛讓人取來鑰匙遞給慶塵:“房租的話正常是1200,但這個房子我們剛翻新過,還換了很多東西,比如空調、智能馬桶、電視機,所以房租價格要高一些,1400你覺得怎么樣?”
“合理,”慶塵對江雪說道:“江雪阿姨你先幫我墊一下,之后我賺了錢還你。”
“嗯,”江雪點頭。
胡小牛對江雪誠懇說道:“之前可能因為我們自己的原因,跟你打交道的時候有些冒犯,還請見諒,希望不會給你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有機會還能成為朋友。”
江雪笑了笑:“沒事的這位同學,千萬別放在心上了。”
“嗯,”胡小牛點點頭。
說完,他緩緩起身,扶著欄桿一點一點走上樓去,后面的人則幫他把輪椅搬了上去。
江雪看向慶塵:“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慶塵回頭看了一眼熟悉的家,昏暗的屋子,破舊的窗簾、沙發,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里,但是真到了離開的那一刻,還是有些不舍。
他記得前些年父親還會買陶陶居米線回來,倆人坐在沙發上,圍著茶幾吃飯。
他記得這個房子里時不時會有螞蟻來覓食,母親張婉芳總會抱怨蟲子太多,房子太潮。
他記得從自己書桌往外看,能看到門前的無花果樹。
這房子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不論是好的,壞的。
然后,母親離開了。
再然后,父親也不回來了。
或許這就是記憶太好的缺點。
然而事到如今。
“或許該做一個了結了,”慶塵站在小屋子里平靜說道:“明天,就把過去的人生,都割舍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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