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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著世界的黑暗消散了。
對于外界來說,這段時間似乎連一剎那都沒有,短暫到只有半神那樣的人物才能察覺。
但對于每一個時間行者來說,這段時間又仿佛很漫長,彼此都無法確定他們的人生到底黑暗了多久。
慶塵閉著眼睛并沒有第一時間醒來,而是始終沉浸在某個世界里。
那是禁忌物ACE0011,以德服人的世界。
他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里是一片荒野,空曠且寧謐。
“有人嗎?”慶塵放聲大喊,卻無人回應。
忽然間,慶塵察覺不對,他低頭一看,自己懷中不知何時抱著一支冰冷的狙擊槍。
某一刻慶塵心中有了明悟,他透過瞄準鏡朝周遭檢視,很快便發現400米開外的荒野地面上,正豎立著一枚小小的硬幣。
他匍匐在地面上輕輕的呼吸著,然后扣動了扳機。。
槍膛中,子彈以巨大的火力迸發而出,以絕對直線的飛行軌跡,精準的命中了遠處的那枚硬幣。
反器材狙擊槍強大的后坐力轟擊著慶塵的肩膀,饒是他超凡者的身軀都感覺到一陣酥麻。
就在槍火迸發的剎那間,槍膛兩側排出的氣,竟將慶塵身旁的灰塵全部激起,以至于他一時間灰頭土臉的。
慶塵沒有動,沒有去在意那漫天的煙塵,宛如一尊雕塑。
只是,即便他擊中了硬幣,這個世界依然沒有消散。
少年不再忐忑與焦急,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宛如進行一場游戲般,搜尋著下一個目標。
下一刻,在更遠處800米的位置,又一枚硬幣出現。
當與目標相距800米時,慶塵只感覺那硬幣已經微不可見,就連瞄準鏡里的準星,在視野里都要比目標大很多。
慶塵緩慢的呼吸著,當某一次呼吸達到頂點的剎那,手臂、身軀,盡數達到最穩定的狀態。
他再次扣動了扳機。
那枚硬幣再次被擊飛。
慶塵依然沒有起身,這一次,硬幣出現在了更遠的地方,1600米。
這神秘的世界里刮起微風來,原本晴朗的天空下起蒙蒙細雨,可視條件一降再降。
慶塵嘗試著扣動扳機,可是子彈在遙遠的荒野上偏轉著,根本打不中那枚硬幣。
他回想起老九說過的話,當狙擊目標超過1600米時,目標已幾乎無法用肉眼看見,子彈也將被外界干擾。
那時候狙擊手需要的不再是技巧,而是精確的計算,以及更加神秘的槍感。
慶塵默默的看著那個,似乎永遠無法被觸及到的目標硬幣。
他以古怪的韻律呼吸起來,臉頰兩側的火焰紋路再次綻放。
腦海中痛苦的回憶不斷回閃,然而,大量分泌的內啡肽讓他進入了某種獨特的穩定狀態,仿佛有人在輕撫著他的頭頂,唱著一首溫暖的歌曲。
這種時候,彈道偏差0.1度,最終落點都會相差巨大。
慶塵閉上眼睛默默計算著什么,并一次次回憶著剛剛那枚子彈的軌跡。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竟以自己呼吸時胸腔的起伏,輕微帶動狙擊轉移準星。
胸腔的起伏幅度,要比手腕、手指、肩頸更加穩定,只是尋常人難以控制與衡量。
少年扣動了扳機。
狹長的子彈經過槍管內螺旋的膛線,以巨大的初速度穿透雨幕。
這一次,世界沒有告訴他是否擊中目標,就快速消散了。
慶塵在心中復盤著彈道,他認為自己依然沒有擊中,但那個神秘的世界似乎已經認可了他。
行署路的小屋里,慶塵睜開眼輕輕松了口氣。
李叔同還在的時候,他每次都期待著穿越,李叔同離開后,他每次回到表世界都有種突然安逸的感覺。
相比之下,里世界雖然充滿了機遇,但也伴隨著危險。
而剛剛那神秘的世界,恐怕就是禁忌物ACE011以德服人的收容條件了,它曾在某位槍械大師手中經歷過巔峰與榮耀,所以不愿意自己落入庸者手中。
這是一個禁忌物的驕傲。
臥室門被敲響,南庚辰在外面喊道:“塵哥塵哥,我有重要的事情。”
“稍等,”慶塵回應道:“我先處理點事情。”
在里世界的時候,他要維持自己上位者的形象,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查看以德服人。
以至于他在那邊剛剛開始收容禁忌物ACE011以德服人,就已經回歸,連收容過程都跨越了兩個世界。
此時,他坐在床邊,內心里輕輕呼喚了一聲,一支黑色的長狙仿佛從虛無而來,憑空出現在他的膝蓋上。
長身總長1.4米,通體漆黑如墨。
槍管的最前方,還裝載著一個碩大的消焰器。
他的右手輕輕從這支黑狙上撫摸而過,直到槍托處,那個小巧而又雋永的‘德’字。
“果然是以德服人啊,”慶塵感慨道,從此往后,他也要做一個講道理的人了。
誰要說他不講道理,以德服人都不愿意。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支黑狙并不屬于禁忌物,因為它沒有清晰明確的收容條件。
然而,收容它卻比收容其他禁忌物要難。
因為這一次是它在認可慶塵,而不是慶塵掌握了某些收容條件就可以擁有它。
“咦,”慶塵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以德服人竟然沒有填裝子彈的地方!
雖然他手里沒有狙擊子彈,雖然他現在也不敢在表世界隨意開槍,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可問題是,一支狙擊槍總不能沒有填裝子彈的地方吧。
慶塵鬧了半天都沒想明白怎么回事。
他推門而出:“小南,怎么了?”
“塵哥,我在回歸之前,收到了貼著惡魔郵票的信件,”南庚辰說道。
“信上寫的什么?”
南庚辰回答道:“信上說,我們的游戲還未結束。”
“信件出現在什么地方?”慶塵皺起眉頭,這位持有者還真是陰魂不散,竟然在里世界也找到了南庚辰的蹤跡。
“信件出現在我青山別院的住處,李依諾的枕頭邊上,”南庚辰說道:“李依諾已經答應我,幫忙追查惡魔郵票的下落。”
“嗯,這是一個辦法,畢竟曾經有聯邦第四任總統持有過惡魔郵票,他晚年被刺殺后,惡魔郵票便不知所蹤,我覺得這禁忌物的去向,可能會與刺殺者有關,”慶塵想了想,提供他知道的信息:“第四任總統那一任,財團還沒有如今這么遮天蔽日,據說這位總統在任上,主持了許多限制財團的法案修訂,所以,我懷疑殺他的就是財團。”
慶塵繼續說道:“如果殺他的幕后主使者是財團,那李依諾這種財團里的人物就應該能查到惡魔郵票去了哪里。”
南庚辰有些許亢奮起來:“咱們要把這個惡魔郵票持有者挖出來?”
“以前沒太在意他,但現在看來不挖不行了,”慶塵平靜說道:“我不介意多一個奴隸。”
“咱們現在該怎么做?”南庚辰問道。
“先扒他一層馬甲,”慶塵回答。
只是如何扒,慶塵沒說,以南庚辰的腦子也想不通該怎么做。
慶塵看了一眼倒計時:167:45:02.
又是一個七天。
此時,何小小建立的群聊再次熱鬧起來,闖王是第一個發言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與大家分享一下,18號城市的7個社團圍攻恒社,結果幾乎全軍覆沒。李東澤臨陣突破至A級,讓那些社團死傷慘重。”
慶塵拿著南庚辰的手機,當他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外界并不知道李東澤幾年前就已經悄然突破A級了。
沒想到李東澤竟然隱藏的這么深。
這時,群里曾經發言過的陸壓忽然說道:“我相信這7個社團背后都有財團支持,但是當天夜里卻沒有財團真正的高手出現。所以,我懷疑是某家財團想要借恒社的手,肅清整個18號城市的地下世界。”
闖王沉默了一會兒:“18號城市里恒社一家獨大,對財團有何好處?你有什么證據?”
“我只是猜測,不需要證據,”陸壓平靜回復道。
群里,李四見兩人火藥味漸濃,立刻轉移話題說道:“闖王,我們對恒社的事情不是太感興趣,我想知道影子之爭的進展。”
這時候闖王拿起了架子:“急什么?一周才能回來一次,當然要先弄點開胃菜,才能上最后的大餐。再給諸位分享第二個小新聞,就在恒社被圍攻當晚,李氏重要權力人物李長青,在第四區遭遇襲擊,出手的勢力疑似其他財團。各位,這說明什么,說明里世界極有可能在未來爆發戰爭!”
闖王繼續說道:“亂世將起,想要在那里好好活著,就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李四說道:“闖王,既然你掌握的信息這么多,要不你建立一個組織,我們跟你混啊?”
“嘿嘿,我獨來獨往慣了,沒興趣建立什么組織,”闖王回應道:“而且我也管不了別人的死活,管好自己就行了。”
“還有什么新聞?別賣關子了,說影子之爭吧,”群里的陸壓發言。
“行,那我就說影子之爭讓你們漲漲見識,”闖王樂呵呵的發來消息:“所有影子候選者都已經抵達18號城市,讓人意外的是,慶一竟然跟李氏還有血親關系,如今直接入住了半山莊園。”
“慶聞、慶鐘他們呢?”李四問道。
“其他影子候選者也都分別找到了李氏的合作者,只不過我目前還不知道他們合作的對象是誰,”闖王說道。
慶塵心說,這闖王如今說的已經都是自己知道的信息了。
至于影子候選者的合作者是誰……恐怕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那7個人里有4個都在和李依諾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