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那位影子先生認為,哪位候選者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影子呢?”何今秋笑著問道。
“這種事情,影子先生又怎么會告訴我們,”那位年輕女性笑著回應道:“不過,影子之爭公平公正,最后誰贏了,自然誰就是下一任影子。”
何今秋看了看季冠亞,又看了看年輕女性,忽然說道:“兩位成為時間行者的時間恐怕還不到兩個月,竟然能讓里世界的財團如此信任,選你們作為表世界的代言人。而且,兩位似乎很樂意為里世界的財團效勞。我想知道,你們真的是表世界人類嗎……我問的再直白一點,財團已經掌握了真正的反向穿越方法?”
在過去,反向穿越是指,在表世界找到與財團大人物對應的人,然后將其頂替掉。二
但何今秋說的明顯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里世界原住民,反向穿越到表世界!
其實不怪他懷疑,因為這兩人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被控制的樣子。
說話間,何今秋纖細修長的指間,那枚金燦燦的金幣翻轉的越來越快,就像是跳動著的火焰與光。
卻見季冠亞搖搖頭:“何老板多慮了,我是表世界的原住民,只不過在我看來,兩個世界或許有奪舍之仇,但能永恒存在的終究還是利益。而且,我并不覺得幫助里世界原住民有什么錯,除開神代、鹿島以外,其他三家財團與我表世界民族屬性并無區別。”
何今秋看向慶氏的那位年輕女性:“你呢?”
年輕女性笑了笑:“我也是表世界的人,據我所知并沒有真正的反向穿越方法,就算有人能用禁忌物攜帶人類穿越回來,被攜帶者也會死亡。。”
“這個我知道,禁忌物ACE038是一口棺材,叫做‘秘密的終點’,擁有者可以把別人放進去,然后讓對方忘記擁有者的一個秘密,據我所知,它就掌握在慶氏手中,”何今秋笑著說道:“人們常說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這個禁忌物真是非常應景了。不過,慶氏是拿這個做過嘗試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那位年輕女性笑著說道。
例如ACE038這樣的容器型禁忌物,里世界還有一些,這也是某些時間行者能夠從里世界帶回大型設備的原由。
但是,何今秋在此之前并不知道,禁忌物只能帶死物,不能帶活物。
他還沒機會嘗試過。
“對了,這位小姐還沒有自我介紹呢,”何今秋笑瞇瞇的說道:“你叫什么名字?下次見面了我也好知道如何稱呼。”
“何老板是想直接調查我的戶籍吧,”年輕女性笑道:“沒關系的,我叫斯年華。”
“慶氏有想跟我九州做的交易嗎,我們九州來者不拒,”何今秋笑道。
“沒有,”斯年華搖搖頭:“還是剛才那句話,慶氏目前沒有任何意圖。”
“行,那我就不耽誤兩位時間了,”何今秋站起身來:“未來如果立場相對,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呀。”
“我們也不會,”季冠亞笑著回應道。
此時,三個組織是彼此平衡的,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手做什么,因為應付神代、鹿島才是最高優先級。
但是,以后可就說不準了。
何今秋拿起自己的鹿頭手杖,從容的朝小樽料理外面走去。
待他上了九州的商務車,才從懷里掏出兩根100克的金條來。
正確金幣已經在低聲嘶吼著。
正面的麥穗圓環在不停交織,而背面交叉的兩柄長劍則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何今秋將第一根金條熔進禁忌物ACE099正確金幣中,以此來檢驗季冠亞的話是否正確。
“吾債已償。”
最終金幣那流淌的波紋重新凝結,變成了麥穗圓環。
何今秋將另一跟金條也熔了進去,依舊是麥穗圓環。
這說明兩人都沒說謊,里世界的原住民,確實沒辦法反向穿越到表世界來。
當然,也可能是存在真正的反向穿越,只是這兩個人不知道罷了。
正確金幣能夠測試的是謊言與真話,沒法直接測試這世界的真相與規則。
何今秋靜靜的坐在商務車后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城外國語學校里。
數學老師田海龍在黑板上寫著數學題。
這位高二3班的班主任,明顯消瘦了許多,似乎周玄鷹死亡的變故,對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好在回到洛城后,徐梓墨帶著其他幾名同學,一起幫他作證,證明周玄鷹的死亡與他無關,這才消除了更多的負面影響。
此時,南庚辰傳了一張小紙條給慶塵:“塵哥,我想到了一個擴張白晝的辦法,讓羅萬涯的那批人去發展成員,每發展4個忠誠的成員,就可以接受一次灌頂,這樣一來,很快就能建立起一個金字塔式的組織結構,塵哥你就是金字塔尖……”
慶塵挑了挑眉毛,他沒想到南庚辰竟然還有點搞偏門的天賦。
可真要這么搞的話,自己這白晝組織身肩‘傳銷’‘歡喜宗’的名聲,怕是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慶塵在紙條上問道:“你認真的嗎?”
南庚辰:“我這不是無聊的時候隨便想想嘛……”
上午放學時,齊鐸與張瀾津兩人便往外走去,王甲樂早早便等在了操場上,三人一起去了校外的小餐館,一人點了一份蓋澆飯。
張瀾津看向王甲樂:“對了,咸城的AMC10數學競賽你也去了吧,代表你們學校參加的?我和齊鐸也去了。”
與洛城外國語學校不同的是,王甲樂他們去的只有五個人,而洛一高則是直接包了四輛大巴車,去了兩百多號人,都是有機會入圍的。
這就是兩個學校之間的實力差距。
王甲樂拿勺子挖了一大勺米飯塞進嘴里:“現在是我們學校了,你們現在也是洛城外國語學校的學生。”
張瀾津愣了一下:“一時間有點拗不過來,這也不重要……我記得那次數學競賽后,你在咱們初中同學群里說,你們學校有一個特別厲害的時間行者?是誰啊?”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稱號,”王甲樂看向張瀾津:“史上最堅強考生?”
“聽說過,就是那個生病坐輪椅都要去參加考試的學生,”張瀾津說道:“那事當時還上新聞了呢。”
王甲樂用勺子敲了敲自己的蓋澆飯盤子:“就是他。”
“啊?”張瀾津和齊鐸愣住了。
“他可不是生病了才坐輪椅,”王甲樂說道:“而是他前一天晚上經歷了時間行者之間的戰斗,被人用槍械打穿了腹部。當時媒體想采訪他來著,結果一直都沒找到他的聯系方式,據說還去他家堵他了,又聽說他剛剛搬家。”
齊鐸與張瀾津相視一眼,在他們的觀念里,洛一高的共濟會應該是全國在校生時間行者組織里的佼佼者了,雖然聽說京城四中、人大附中、海城一高也有很厲害的時間行者組織,但也沒真的見過。
想來,大家應該是差不多的吧,那些超級高中的時間行者們可能會更強一些,但畢竟都是學生,強也有限。
所以,共濟會成員是驕傲的,他們來到洛城外國語學校,也帶著一種略顯矜持的優越感,沒有表現的那么明顯,但確實是有的。
比如,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在幫助其他在校生時間行者。
但是,他們再厲害,也從未參與過熱武器級別的沖突,那都是成年人的事情啊。
王甲樂繼續說道:“昆侖你們知道吧?”
“知道,”齊鐸點點頭。
“雖然我也不知道慶塵同學那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么,但我知道是昆侖的人在負責給他善后,”王甲樂看了兩人一眼。
平日里,張瀾津時不時便會在初中同學群里曬一下洛一高的生活,比如學生會、社團,比如競賽……
像洛城外國語學校,哪里有社團這種東西啊……
王甲樂那時候就總感覺有些不忿。
現在,他忽然找到了新的樂趣,他確實比不上張瀾津,但他的同學慶塵比得上啊。
不過,他并沒有提到后來返回洛城路上發生的事情,因為田海龍提醒過大家,最好不要將此事擴散出去,不然周玄鷹的父母很可能會找慶塵的麻煩。
張瀾津問道:“那他既然受傷了,為什么還要參加AMC10數學競賽?”
王甲樂說道:“永不言棄的精神你懂不懂!那是我們學校的學神,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不對,”齊鐸說道:“我有個同學當時跟他一個考場來著,他說那個坐輪椅的考生連演草紙都是空白的,根本沒有認真答題。”
王甲樂呼吸一滯,然后說道:“受傷到那種程度,能參加考試就不錯了。”
然而就在此時,張瀾津忽然說道:“AMC10的成績,就是今天公布。”
一般情況下,AMC10的成績公布,就是在考試之后的1016天左右。
張瀾津說道:“你問一下帶隊老師,問問這位慶塵同學當時考了多少分?”
王甲樂有點不樂意:“不都說了嗎,他當時受傷了啊,你能指望他考多少分?”
“問問唄,”張瀾津期待的看向王甲樂。
“行吧,”王甲樂嘆息道。
此時,齊鐸與張瀾津兩人面前的蓋澆飯都涼了,但他們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
卻見王甲樂拿出手機給田海龍撥打了電話,詢問慶塵的AMC10競賽成績。
只是,剛剛過去兩秒,他的表情便已經徹底陷入呆滯:“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電話里隱約傳來田海龍的聲音:“你也不用跟他對比,畢竟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你這次的成績也很不錯了,入圍了……”
王甲樂掛掉電話后,默然無語的盯著自己面前的蓋澆飯,突然感覺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得了多少分?”張瀾津追問。
王甲樂緩緩抬頭看向兩人:“滿分。”
慶塵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全程以心算的方式拿到了AMC10的150分滿分!
通常情況下,AMC10的含金量并不高,也沒法作為保送、出國申請的決定項,最多是加分項。
可如果是滿分,又完全不同了。
滿分與入圍,完全是兩個概念!
恐怕,現在已經有全國各大高校的招生辦在給慶塵同學打電話了吧?
就算現在不能當場錄取,也會私下里承諾自主招生、高考加分之類的事情,起碼要在慶塵那里先混個眼熟才行。
他王甲樂能得127分,是因為他只能得127分。
慶塵能考150分,那是因為卷面就只有150分。
此時此刻,王甲樂回想起學校里關于慶塵精準控分的傳說,終于相信了。
他在競賽的小群里發出去消息:“小冉、梓墨,你們知道AMC10的成績了嗎,你們猜慶塵考了多少分。”
只是,群里一個回他的都沒有,顯然是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餐館里齊鐸與張瀾津面面相覷,他們也查詢起了自己的成績,一個121,一個129,與滿分之間還隔著一條鴻溝天塹。
一整個中午,慶塵都在接電話。
陌生號碼:“喂,你好,請問是慶塵同學嗎?”
慶塵:“對我是。”
“我這里是復旦大學招生辦,想跟你了解一下,是否有意愿參加我們春季自主招生?對對對,因為你在AMC10數學競賽拿了滿分,所以我們這邊可以酌情給你進行加分。”
整整一中午,這種電話就沒有停下來過。
到最后,當陌生號碼再打過來:“喂,你好,請問是慶塵同學嗎?”
慶塵:“不是。”
電話對面明顯詫異了一下:“這不是慶塵同學的手機號碼嗎,請問你是?”
慶塵:“我是奧特曼。”
對面:“……”
慶塵暫時沒有提前去上大學的打算,或者準確講,他現在沒有離開洛城的打算。
他是白晝的根基,如果他去了外地,那恐怕其他人都要跟著一起離開,太折騰了。
下午上課。
慶塵忽然皺起眉頭來。
一節課里,齊鐸扭頭看他四十多次,張瀾津看他五十多次,他心想這倆人怎么了,難道是誰走漏了什么風聲?!
第一節課間,慶塵坐在位置上一直等著倆人來找自己,結果對方并沒有來。
第二節課時,齊鐸回頭看了他五十多次,張瀾津看了他六十多次,饒是慶塵這種心性的人,也有點被看懵了。
直到下午放學,慶塵等人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對方才終于過來。
齊鐸看著慶塵誠懇說道:“慶塵同學,我們想邀請你……”
慶塵:“好的,我加入。”
齊鐸與張瀾津都愣住了,他們話都還沒說完呢!
慶塵干脆說道:“我愿意加入你們的共濟會,不過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吧,對了,記得把我拉進你們共濟會的群聊里哈。”
說完,他帶著南庚辰等人離開。
齊鐸和張瀾津看著幾人快速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慶塵好像加入了,但又沒有完全加入……
慶塵雖然嘴上說著加入,但齊鐸和張瀾津卻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并未拉近。
他們還不知道的是,慶塵真是什么組織都加入的,昆侖、九州,都有他的份。
在慶塵看來,簡單的答應下來就能獲取一些情報,何樂而不為?
反正這些人也沒規定他必須履行什么義務,以后真有人要求他履行組織成員的義務,那他就退出……
而且,慶塵剛好近期也要去002號禁忌之地一趟,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白晝等人離開學校一個小時后,路遠給小鷹打去電話:“慶塵回白晝別墅了嗎?”
小鷹百無聊賴的坐在車里,座椅已經放平,雙腳翹在方向盤上:“沒有啊,他們是高中生,晚上還得上晚自習呢。”
路遠說道:“線人說,他們在一個小時前就離開學校了!”
“啊?”小鷹坐直了身體:“可他們并沒有回別墅啊。”
路遠在電話另一邊皺起眉頭。
上上次白晝集體消失,就抓住了四名神代家族的時間行者。
上次白晝集體消失,在博瑞大廈里給神代家族設下了陷阱。
這一次白晝集體消失,又會發生什么?
下一秒,旁邊傳來‘冰糖’的聲音:“路隊,老板讓我們向F6、F7區域的邊界處進發,他要求我們1小時內抵達,與另一隊特勤組形成鉗形攻勢,阻止對方進入洛城地界。”
“好的,知道了,”路遠點點頭:“倪二狗那邊呢?”
“他們還綴在那批人后面,”冰糖回應道。
“九州呢?”路遠問。
“我們向北,他們向南,我們在北方阻擊神代,他們在南方阻擊鹿島,這應該是兩位老板商量好的事情,”冰糖回應道。
此時,昆侖成員都已經全部換上了土黃色的沖鋒衣,趁著夜色,舍棄了大路,向北方的山野中走去。
昆侖已經將目標區域,標好了戰術序號,碩大的山野被分成150塊區域,以此來精準的進行定位。
與此同時。
南方的山野中。
“檢查槍械,”九州虞成低聲說道。
山野中,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所有人都認真的將彈匣退下來,又重新裝回。
數百人,以突擊隊形快速向北方行進。
然而就在此時,虞成忽然察覺有些異樣,他抬頭看去,發現月色下11點方位的山坡上,正有人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他取來望遠鏡看去,可是下一刻山坡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虞成心神一凜,那種如若實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這是一種獵物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不過他面色如常道:“繼續前進。”
這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