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三天了,那個張清歡在搞什么?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他的行蹤?”
電話里,龍紋社團的老板陳易東,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高陽猶豫了一下:“說出來老板你可能不信啊,他正在挨家挨戶的勸小孩子去上學,一天一棟樓,每天就掃樓,沒干過別的。”
陳易東愣了一下:“拿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唬我,你特么是不是叛變了?”
高陽解釋道:“還沒……不是,老板你聽我說,他這三天時間里,真的什么正事都沒有干啊。也不光是他,整個藝術社團好像都沉寂下來了,所有人都沒在干正事啊。”
“藝術社團現在有幾個頭目?”陳易東問道。
“總共有三個吧,張清歡、羅萬涯、小七,”高陽說道:“那個小七就在天天給四棟樓的業主搞基建,羅萬涯天天帶著我們新加入的人搞團建,他們也不出去砍人,也不做生意,但凡跟社團正事沾點邊的,他們是一點都不干啊。”
“對了,之前藝術社團滅掉了四個社團,黑水,大擺錘,流星錘,我要買手表,這好幾百號人呢,都去哪了?”陳易東問道:“是吸收進藝術社團了,
還是都殺了?之前PCE讓交人的時候,他們只交了三十個。。”
高陽解釋道:“他們都在疊紙盒、踩縫紉機、組裝電子元件呢。”
“什么玩意?”陳易東明顯愣了一下。
高陽說道:“小七給他們在大擺錘樓上騰出了最高處的三層,
然后裝了鐵門上了鎖,
讓他們在里面進行什么‘勞動改造’,
順便給藝術社團賺錢。現在,這些人也算是藝術社團的主營業務之一,
現金流還行……”
陳易東坐在他的真皮沙發上,愣神了半晌。
聯邦監獄環境比貧民窟可好多了,也沒有勞動改造這一說。
他家從爺爺輩開始混社團,
混了幾十年都沒想到還可以用這種方式賺錢……關鍵是,社團用這種方式賺錢也太詭異了吧!
也太古老了吧!
這種方式,哪里有販賣人口、化學藥品、器官來錢啊?
陳易東想到幾百號壯漢在大擺錘樓里踩縫紉機,頓時有些不忍直視。
“行了,也不墨跡了,
”陳易東冷笑道:“你已經掌握張清歡行蹤了吧?”
“嗯,
掌握了,
但是老板,
這個張清歡身邊會不會有高手保護?”
“好,今天就派人殺了他。一個F級基因戰士而已嗎,
身邊能有什么高手?他已經不值得我繼續關注了。”
“嗯,
好的,”高陽掛了電話。
不遠處,羅萬涯笑瞇瞇的招手:“高陽,快來跟家人們一起繼續團建了!”
“來了來了!”
第八區,兩輛摩托車從龍紋別墅的院子里疾馳而出,朝第九區駛去。
“咱們不擴張地盤了嗎?”江牧北帶著自己內心深深的疑惑,
問出了這個問題。
黑桃的兩位大咖很清楚藝術社團是什么實力,
那一百多個基因戰士,平推整個下三區都沒什么問題。
而且,現在江牧北也有點投身事業的感覺了。
如果這藝術社團做的是欺壓貧民的事情,那黑桃的兩位大咖,最多就是旁觀者看看,說不定還會為民除害。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發現藝術社團要做的事情,跟他們是殊途同歸的。
做的比黑桃更好。
這樣一來,江牧北的心就再次火熱起來了,他恨不得跟徐林森商量,直接幫藝術社團給平推了算了,
這樣22號城市的下三區貧民,
也能早點迎來光明的那一天。
所以,江牧北這個急性子看著藝術社團不干正事,就有點著急……
比藝術社團還著急。
只是張清歡卻渾不在意:“不要急嘛,如今就是打造樣板的過程,第九區乃至下三區,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鴿子籠的存在,所以我們打過去,也不會得到人民的幫助。現在我們點亮了四座大樓,然后再故意傳播出去,自然會成為話題。你看,那些人就是被喊來參觀的。”
張清歡坐在面館里,指著門口路過的人群:“誰也擋不住他們讓生活好起來的渴望,第九區里的燈光,足以點亮他們的渴望了。”
江牧北喃喃道:“如果我沒有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沒錯,”張清歡樂呵呵笑道:“而且還有個問題就是,所有社團都是要給上面進供的,社團供給PCE,PCE又供給他們上面的議員,議員又歸屬于財團。如果藝術社團大張旗鼓的改變平衡,肯定會被人注意到,所以動作雖然要快,但行事要穩。”
“這都是你想出來的?”江牧北疑惑道,他潛臺詞是,你能想出來這種正經的思路?
張清歡坦然承認:“這是老羅說的。”
這時,慶塵忽然說道:“我明白了,所以咱們要等城市里發生一些事情,等到PCE無暇顧及到咱們的時候,再迅速擴張!”
“聰明!”張清歡夸獎道。
慶塵說道:“要不咱們去暗殺神代財團的人吧,我知道一個叫神代云羅的天天在第四區黑天鵝餐廳喝酒,而且每天凌晨都獨來獨往,我就在黑天鵝餐廳上班當侍應生呢。殺了他,上六區肯定就混亂了。”
張清歡哭笑不得:“你說的神代云羅我知道,那是22號城市有名的貴公子,那特么是A級啊,咱們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安心等著混亂就行了,我們沒法自己去制造混亂。”
此話一出,徐林森和江牧北相視一眼,讓PCE治安管理委員會無暇顧及下三區,這件事情其實他們兩個就能做到啊。
在其他地方制造混亂不就好了嗎?
這時,江牧北小聲竊竊私語:“老板,咱們要幫他們制造混亂嗎?”
“可以考慮,”徐林森點點頭:“畢竟早點解放下三區,也可以讓更多人脫離苦海。”
“可問題咱們是黑桃的人啊,又不是真的藝術社團成員,”江牧北說道:“我覺得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去做比較好。”
徐林森沉默了片刻:“如果他真能辦成我們做不到的事情,那讓他來當黑桃的Joker又有什么呢,我不介意。”
江牧北愣了半晌:“老板你……”
“無需多言,我們今晚就去制造混亂,”徐林森說道,那平靜面色下,依然有了某些決心,他們黑桃存在的意義并非為了權力,而是為了某個理想。
只要事情能成,他徐林森的個人得失并不重要。
事實上,徐林森也認識到他們的局限性了,畢竟黑桃里一大半都是荒野人,他們的眼光與格局注定了很難獨立完成這件事情。
而現在,他已經知道這藝術社團背后那位,有多大的野心了。
江牧北小聲嘀咕道:“讓他來當Joker?咱們都還不知道他在哪呢,怎么讓他當Joker。”
話音剛落,慶塵忽然舉起手來:“老板,再來一碗肥腸面。”
江牧北揉著耳朵扭頭過去吼道:“你加面就加面,那么大聲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