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一點點頭:“想,不然也不知道干啥了。”
“那這次就不能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慶塵思索片刻說道:“因為這條路上你總要面對危險的,所以你得學著怎么去爭。你要逼著自己快一點長大,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可以給你灌頂幫你提升實力,但這個世界實力并不能決定一切。”
慶一想了想:“明白。”
“你在這里待幾天,然后去065號集鎮上打前站,幫我摸清楚那里是個什么情況,”慶塵說道:“我想,神代的人可能已經到了。”
此時慶塵已經有了決定,他要讓慶一在影子之爭里活到最后,成為影子。。
或者準確說,是影子的影子。
現在這一代的影子到底是誰,恐怕沒人猜得到。
很多慶氏大人物以為自己知道,但他們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慶塵忽然意識到,如果你連影子是誰都不知道,只用著電子信標和裝扮來區別,那么影子其實可以有很多人。
甚至可以是個組織。
這一代的影子在隱藏身份信息這方面做的很好,慶塵覺得自己應該學習一下。
就像孫楚辭現在就是他的“白手套”一樣,慶一也可以成為他在慶氏的白手套。
慶一嗯了一聲,他看著篝火突然說道:“也不知道李恪怎么樣了,好久沒見他。”
“想他了嗎?”慶塵笑道。
“有點。”
“總會再見的。”
慶一坐在篝火旁邊,感受著火焰搖曳時飄搖的溫度,想到先生就在身邊,李恪說不定什么時候也會回歸,他就充滿了期待。
可惜了,這里有外人,先生沒法給自己灌頂,得等其他人都睡著了才行。
劇組工作人員沒有休息,反而一個個忙碌起來。
要等的大雪終于來了,他們必須要在雪停之前,將第一組鏡頭全部拍攝完畢才行。
宋裊裊開始化妝,男二、女二也進了臨時的化妝棚。
奇怪的是,之前在劇組里眾星捧月的李玉,卻忽然沒人問津。
張導這會兒頭發上落了一些積雪,像是愁白了頭發似的。
李玉他是不敢用了,大佬們實在得罪不起。
張導覺得,就算他現在拍好了鏡頭,回去恐怕也播不成。
他低聲對王副導說道:“你趕緊去找李玉說說,讓他找正主賠罪,不然誰也不敢用他了。如果大佬沒原諒他,咱們以前給他拍的鏡頭,也都得全部刪掉換新的男主角了。”
王副導愣了一下,轉身疾步奔向李玉那邊:“這特么荒郊野嶺的上哪去找新的男主角啊?”
此時此刻,西南的山林里。
李恪也正坐在篝火旁,而李云鏡則像是一株古樹似的盤坐在旁邊閉目養神。
就在他閉目養神的時刻,他面前的篝火像是被人用手握住的沙,猶如沙漏般奇妙流淌著,凝練如聚攏的瀑布。
李恪說道:“鏡叔,你修行的什么傳承啊?”
李云鏡說道:“老爺子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傳承。”
“咦,沒聽說李氏還有什么完整傳承啊,”李恪感到奇怪。
“因為其他人都修不成,”李云鏡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再過多解釋。
然而就在說話間,遠處傳來沙沙聲響,似乎有風聲吹動了樹葉。
李云鏡突然睜開眼睛。
那面前的火焰像是驟然被人松開了似的爆裂開來,一瞬間將山林里照的清清楚楚。
山里之間人影攢動著,不停的靠近。
李恪說道:“鏡叔,是荒野人。”
那些人脖頸上掛著扎好的人類指骨,臉上涂抹著白色的紋路。
李云鏡糾正道:“是火塘。”
似乎在李云鏡看來,荒野人和火塘并不是同一類的。
“火塘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李恪疑惑,一點也沒有慌張。
按理說火塘的狩獵、活動范圍并不在這里,所以有點奇怪。
李云鏡說道:“火塘一般只有神子成年禮狩獵的時候才會跑這么遠,應該是有人泄露了你的信息,所以招來了火塘的人。”
神子狩獵,要么去禁忌之地深處獵殺最厲害的猛獸,要么獵殺財團的大人物。
李恪剛好符合這個條件。
李云鏡看了一眼那些快速靠近的人影,然后看向李恪:“你不怕嗎?他們來了很多人。”
“不怕,有鏡叔你在呢,”李恪說道。
“倒是比你父親強一些,”李云鏡說道
“不對吧,我聽說我爸爸年輕的時候特別勇猛啊,他在南方任職的時候,李氏與陳氏在礦產上爭議很大,他和陳氏談判的時候孤身一人就去了,”李恪說道:“媽媽說那會兒如果不是他孤身一人前去談判的姿態鎮住了對方,說不定聯邦內戰早就爆發了。”
李云鏡想了想說道:“你父親厲害的地方就在這里,他其實很害怕,但是他依然去做了。這是老爺子選他做家主最重要的原因,知敬畏、不莽撞、有靜氣。”
“原來如此。”
這兩人面對殺機重重的山林與火塘,竟是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
下一秒,李云鏡捏起地上的一枚枯樹枝丟了出去,卻見那樹枝洞穿了三顆大樹,釘在了一名火塘人的身旁大樹上。
李云鏡說道:“你們大長老要是沒來,就不用白費功夫了……不要藏了,出來說話吧。”
李云鏡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有膽量的話。”
剛剛他這枚枯樹枝看似輕松,實則已經震懾到了不少火塘人,他們很清楚這次碰到了狠茬子,絕對是A級高手。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撤離。
不過,火塘人似乎并沒有走。
腳步聲傳來,一位扎著麻花辮的女孩緩緩走出山林,笑盈盈的坐在了篝火旁邊。
女孩小麥色的皮膚在火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眉心處有宛如火苗般的黑色圖騰。
李云鏡和李恪都知道,那是火塘‘神明’賜予過力量的標志。
火塘人身上的圖騰一般都在手上、背上、腿上,而圖騰出現在面部,說明對方是一位神明眷顧的火塘人。
這種火塘人,數量極少。
李云鏡打量了一下少女,似乎有點疑惑:“還以為來的是哪位神子,原來是你這位傳說中火塘剛剛出現的神女。火塘好不容易出了神女,那位大長老也真舍得讓你這么快出來完成成年禮。”
少女笑了笑:“我叫秦以以,這位大叔可以叫我以以。不過我很好奇,大叔你喊我們過來想要聊什么?”
李云鏡說道:“你倒是膽子大,不怕我殺了你嗎?”
“怕什么,”少女眼波流轉、明眸皓齒:“大叔你那么厲害,要殺人的話早就殺了,我們這點人可擋不住你。你吃蘋果嗎,給你個蘋果,放心,沒有毒。”
說著,她從隨身攜帶的小挎包里取出兩枚蘋果來,扔給李恪與李云鏡。
秦以以自顧自的說著:“這西南的蘋果沒我家鄉的好吃,但也還不錯了。”
少女的言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說話時,火塘人一個個來到少女身旁,眼神戒備的看著李云鏡,如臨大敵。
但奇怪的是,他們雖然畏懼、忌憚李云鏡的實力,卻依然盡著自己的職責,保護著少女。
李云鏡問道:“是誰泄露了李恪的行蹤?”
“這我可不知道,”少女笑道。
李云鏡想了想說道:“李氏其他人我不管,但火塘往后不要再打李恪的主意了。”
少女也不害怕,她笑瞇瞇的說道:“好呀。”
李云鏡笑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位少女給他一種難言的親切感。
這種感覺與感情無關,純粹是對方的性格直率又坦蕩,令人提不起防備的心思。
李云鏡說道:“還是那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到底是誰向火塘泄露了李恪的行蹤。”
秦以以好奇道:“大叔,這種事情我怎么能告訴你,這可是火塘的秘密呀。如果你想知道,總得給我一個告訴你的理由吧。”
李云鏡想了想,突然對樹林里喊道:“康巴老爺子,我知道你在。”
少女眼睛亮閃閃的:“你認識我們大長老啊?”
“打過交道,”李云鏡平靜回答。
下一刻,那位火塘大長老佝僂著背,從山林里慢慢悠悠走了出來,他樂呵呵笑著說道:“泄露李恪秘密的人,也不知道是想坑你,還是想坑我火塘,我要早知道你在這里,就換個獵物了。”
李云鏡看向那位大長老:“神女果然寶貝的緊,連你這個十幾年不出雪山的人,都親自看護著完成成年禮。”
大長老笑瞇瞇的撥拉著領口那一串滿滿當當的指節項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你不懂。”
李云鏡認真說道:“我要知道誰想讓李恪死。”
大長老反問:“理由?”
“他是騎士,”李云鏡說道:“你火塘與騎士有盟約在先,如今卻被人哄著來殺騎士傳承,這件事情你不把泄密者說出來,過不去。”
大長老愣住了,他轉頭仔細的打量著李恪:“晦氣……”
然而就在此時,少女秦以以忽然對李恪說道:“等等,你是騎士嗎?你師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