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節的風速,已經達到了即便四百米內依然可以改變彈道的程度。
但時間從來不會辜負任何人。
別人享受生活的時候,慶塵在以德服人的神秘世界里一次次扣動扳機。
別人虛度光陰的時候,慶塵在以德服人的神秘世界里一次次扣動扳機。
所以他適應了全風速,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依然能保持絕對的精準度。
但是他可以,不代表光芒四射號上的安保人員也可以。
慶塵常說,當你看不到未來的時候,只需要努力就好了,時間會給你答案。。
“你……”奇爾頓半個身子躲在碼成一堆的捕蟹籠后面,愣在當場。
他們這些時間行者心狠手辣,但就算如此,也沒見過如此詭異又冰冷的一幕,生命在這少年船員的槍下,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這還是他們口中的那個鄉巴佬嗎?那個臉上臟兮兮什么也不懂的捕蟹人?
奇爾頓忽然覺得,應該讓海面之下葉塞尼亞也看看這一幕。
此時此刻,本應該是“團結在一起的盟友”的他,想要對慶塵開槍。
沒有為什么,只因為這個人比卡布里更讓他恐懼。
奇爾頓算計企鵝號,算計了葉塞尼亞,卻偏偏沒想到這里有慶塵這樣的變數。
他知道,如果對方肯定看穿自己的計劃了,所以絕不會留自己一條活路。
這時,慶塵笑著說道:“不認識我了嗎,這把手槍還是你給我的呢。”
就在慶塵說話間,奇爾頓想要舉起自動步槍,對這位盟友開槍。
可是,他竟是覺得自己手里的槍械重若千鈞,饒是他這位打過兩針基因藥劑的時間行者,都無法抬起胳膊。
不止是奇爾頓,船上六名北美時間行者均是如此。
慶塵笑吟吟的看著他們滿臉通紅,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都沒辦法舉起槍械:“怎么回事,我們不是應該團結在一起嗎,為什么想要對我開槍呢,你們在害怕什么?”
就是這一刻,張儉和尼德普、老約翰躲在船艙里默默看著,心說這也太恐怖了吧。
他們……竟然和這種人同行了好些天?
多特么危險啊!
也是直到這一刻,張儉他們才明白,原來時間行者與時間行者之間,差距真的很大。
此時,格陵蘭海域的風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
那頭頂的黑暗神國,真的即將降臨。
光芒四射號里的音樂聲已經停了,卡布里面色陰沉的看著甲板上12具尸體。
他對著企鵝號冷笑起來:“奇爾頓,你不會真的以為能開槍打死幾個表世界的普通人,就能逃脫未來組織的制裁了吧。”
奇爾頓等人被定在原地,心說這特么關我們什么事?!我們也快死了啊!
某一刻,奇爾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北極號吧?!
之前,他認為這是企鵝號,那是因為慶塵告訴他,這是北極號。
但是,這個事情從來沒有人真的確認過,畢竟所有人都在說,北極號在巴倫支海上。
那么,一艘本該出現在巴倫支海上的捕蟹船,所有人幾乎搜遍了巴倫支海都找不到,連伯克級驅逐艦的雷達都找不到,那這消失的北極號去了哪里?
可不就是來了格陵蘭海域嗎。
一艘小小的捕蟹船,卻出現了讓他們六人都無法動彈的時間行者,世界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不過,奇爾頓想到這里,第一時間竟是想要扭頭去看秧秧,想看傳說中全世界最美麗的人長什么樣子……
秧秧挑挑眉毛,頓時抬手在虛空中一握,噗通一聲,六人紛紛跪了下來。
慶塵笑了。
他們以為,神代、鹿島、未來找的是秧秧。
畢竟消息傳到現在這個份上,所有人都已經誤會了神代等組織的意圖,那么這個長得好看的人,當然應該是個女人啊,怎么能是男人。
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光芒四射號上的卡布里已經下令,讓船長開足了馬力朝這邊撞了過來。
那光芒四射號上有水炮,足以打的北極號上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那是專門用來對付海盜的東西,威力極大。
可是,還沒等船只靠近,原本潛入水下的葉塞尼亞卻重新浮出水面。
與她一起的,還有十多名潛水人員。
卡布里在船上看向一名潛水員,對方認真的點點頭,意思是,海底確實發現沉船了,而且滿載寶藏!
這位扎著臟辮的黑人亢奮起來,他對身旁的人說道:“這里挖掘出寶藏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不許告訴老板,知道嗎?這是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東西,打撈上來之后見者有份,但如果告訴其他人,這筆財富就要歸組織所有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海里的葉塞尼亞突然抬頭扔出了一只綠色的盒子,直勾勾的往北極號上飛去。
葉塞尼亞在海里大喊:“奇爾頓,這就是黎明號船長信中所說,能讓人變強的東西!”
奇爾頓在心里大罵,他太了解葉塞尼亞這個女人了,對方這是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邊來,讓卡布里對盒子里的東西感興趣!
然后,將所有注意力都轉到北極號這邊。
果不其然,卡布里聽到葉塞尼亞的聲音便直勾勾的盯著盒子……落在慶塵手里。
不過,讓葉塞尼亞沒想到的是,卡布里并沒有失神,他給潛水員使了個眼色。
那12名潛水員竟同時對葉塞尼亞發射了魚槍。
12只帶著倒刺的魚槍交叉激射,硬生生將葉塞尼亞的所有退路都給封鎖住了。
想來,背叛者隆多早就將葉塞尼亞的能力告訴了卡布里,而卡布里這邊則早就制定好了針對她的戰術。
下一刻,葉塞尼亞快速沉入海底,試圖以自身的能力逃脫。
可她還是慢了一步,被一只魚槍穿透的左側手臂。
猝不及防下,又有一只魚槍擊中了她的腹部,眼瞅著活不成了。
沒人注意到,葉塞尼亞的鮮血流入大海之中,隨著波濤的快速擴散出去。
海底原本沉寂著迎接風暴的海洋霸主們,隔著數十公里就嗅到了某種來自本能的吸引,紛紛朝這片海域游弋而來。
“原來你們是來找這個東西的,里面是什么?傳承之法還是禁忌物?”卡布里隔著上百米對北極號遙遙吶喊問道。
慶塵沒搭理他,而是心情激動的打開了盒子。
那格子是銅制的,此時已經被海水腐蝕遭了,打開的時候盒子里面已經灌滿了水。
只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盒子里竟然是一個油布包,那油布將里面的東西裹得嚴嚴實實。
慶塵都能想象到,黎明號船長艾迪遜在密封這個油包的時候,有多么小心翼翼與謹慎。
他與秧秧相視一眼,所有人的視線則匯聚在他手上,卡布里也拿起了望遠鏡。
慶塵一層層的掀開油包,期待著里面的東西。
可是,就在他拆開油包后愣住了。
只見里面是9個用白蠟封起來的干燥小藥丸,每一枚白蠟丸子的封皮上還燙著金漆漢字:海狗丸。
慶塵見多識廣,當然知道海狗丸是個什么東西……
這特么可不就是古中藥里,讓男人能變強的東西嗎?!
他回憶著奇爾頓所說的線索,黎明號船長艾迪遜給妻子寫信,說帶著能讓人變強的東西,那是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真要是什么特別重要例如禁忌物的東西,對方怎么會寫到信里給妻子說?
這分明是一句跟妻子逗樂子的話啊!
絕了!
慶塵把海狗丸拿出來一枚枚砸在奇爾頓的臉上:“我讓你變強!我讓你變強!”
真是白激動一場了,他就說,表世界所有人都被枷鎖束縛著無法覺醒,得先在里世界覺醒之后回到表世界才能繼續覺醒。
這種情況下,怎么會有禁忌物這種東西流傳來下。
一旁的秧秧都快笑傻了:“你要不就留著吧,說不定以后能用到。”
“這放了兩百多年早過期了!”慶塵沒好氣道。
那九枚海狗丸砸出去,給奇爾頓腦瓜子砸的生疼,人都被砸懵了。
奇爾頓看著突然大喊:“全世界最美的人就在這艘船上!”
此時,芒光四射號已經距離很近了,卡布里聽到奇爾頓的喊聲,有點莫名其妙,他看向身旁的其他未來成員:“這說的什么屁話?”
他們是未來組織的核心成員,自然拿的是第一手消息,所以也不知道消息如今傳成了什么樣子。
奇爾頓見卡布里沒動靜,便再次大聲喊道:“你們神代、鹿島、未來要找的人,就在這艘船上,我們都是被挾持的,剛剛殺光芒四射安保的人,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們不想與未來為敵!”
在奇爾頓的話語里,硬是將自己塑造成了被脅迫的人,而罪魁禍首始作俑者則成了慶塵。
他不管這企鵝號到底是不是北極號,也不需要再去小心驗證,只需要將禍水東引就好了。
萬一卡布里和這慶塵勢均力敵,那他豈不是就有了活命的機會?
畢竟卡布里可是C級高手啊!
這次,卡布里終于反應過來了,他亢奮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未來成員:“去用衛星電話告訴巴斯號,北極號在格陵蘭海域,我們找到那個人了!”
說著,他開始安排戰術:“讓隆多的貨輪也過來,用光芒四射號和貨輪將這北極號給包圍在中間,別讓他們有調轉船頭的機會。所有人都給我拿上荷槍實彈準備射擊,如果有人敢出現就把他們打成篩子!”
此時,未來組織并不清楚北極號上的那個人到底是什么實力。
但是能讓神代、鹿島、九州如此興師動眾的人,一定不簡單。
所以,卡布里并不想貿然靠近,他要等巴斯號過來匯合。
貨輪與光芒四射號上,已經有上百人躲在了各個掩體后面,全都將槍口對準了北極號。
北極號的甲板上,慶塵看向奇爾頓:“你就不怕我先開槍打死你嗎?”
奇爾頓勉強笑道:“現在你即將被包圍,不是我要團結你了,而是你要團結我們。放開這個束縛著我們的枷鎖,我們可以與你并肩作戰。”
慶塵看向秧秧,秧秧笑著說道:“猛虎不用和牛羊結群。”
牛羊成群,唯猛虎獨行。
這是慶塵寫在床邊墻壁上的話,此時秧秧在這風暴即將到來的前夕說出這句話,突然讓人有種莫名的振奮。
張儉躲在船艙里,大聲喊道:“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慶塵有點意外,這貨倒是比想象中勇敢一些,他笑著說道:“不需要幫忙,你去把老約翰、尼德普關進船艙里不要出來就行了。”
說著,張儉眼睜睜的看著,慶塵將奇爾頓等人紛紛扔到天上,引來卡布里那邊一陣亂槍掃射。
但是,慶塵在秧秧力場幫助將那些人一一拋向空中后,秧秧忽然看見對面的少年,瞳孔收窄了。
一個人的眼睛足以改變一個人的面相。
所以當慶塵瞳孔收窄變成豎瞳的剎那,秧秧感覺自己仿佛在面對著一頭野獸。
在奇爾頓的尖叫、怒罵、驚懼聲中,慶塵默默的計算著所有槍聲。
自動步槍,30發彈匣。
兩艘船上總計91人,還有12個人沒有開槍,等待著應對變故。
但是沒關系。
槍聲。
怒罵聲。
船上的槍火。
船下的海浪。
天上的神國與烏云如倒懸的滄海,海面的遙遠之際,他們仿佛佇立在世界盡頭之上。
“就是現在,”慶塵說道。
雷霆間,秧秧閃身到慶塵背后摟住他的腰,兩人竟是沖天而起,甲板上的海水被這沖擊的力量激蕩著,仿佛龍卷一般向外擴散。
張儉張大了嘴巴看著這一幕,心說原來這個女孩真的會飛!
卻見秧秧與慶塵二人飚射至空中,那光芒四射號上12名槍手抬手射擊,卻根本跟不上秧秧騰空的速度。
兩人來到數百米高空之中,慶塵于虛無中抽出黑狙,一槍接一槍的扣動扳機。
只見甲板上的槍手們一個個爆出血霧來,連貨輪與光芒四射號的甲板都被染紅。
海浪拍擊在船身上,海水不斷涌上甲板,然后將血水帶入大海。
這是慶塵與秧秧商量出來的組合技,只要沒有驅逐艦在,那么他們只需要飛上幾百米的天空,便足以對所有人完成火力壓制。
在這距離里,只有慶塵殺人的份,沒人能夠殺他。
在這黑暗之海上,他就是最無可匹敵的炮臺,是天空之中黑暗神國里的主宰。
猶如那黑暗神國都是因他才在今日降臨。
轟鳴的狙擊槍聲,就是那神國降臨時的雷霆。
這也是慶塵之所以敢引神代、鹿島出海去找他的底氣所在,也是他之所以請秧秧來當這次護道者的根本原因。
如果不是他在奧斯陸港口聽說驅逐艦的事情,現在神代倉和鹿島的人,早就已經死在了海上。
卡布里躲在船艙里戰戰兢兢的看著,他沒把慶塵打成篩子,慶塵倒是快把他的光芒四射號打成篩子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巴斯號要提醒所有未來成員,如果遭遇北極號,先不要靠近。
原來這船上藏著極其恐怖的人物!
女孩,是里世界最稀缺的力場覺醒者,少年是隨手能從虛空中抽出一支反器材狙擊步槍且百發百中的狙擊手之神。
這特么是個什么奇怪的組合?!
卡布里有點嫉妒了,他要有這種能力,哪里還需要加入未來組織,自己干點什么不好?
此時此刻,奇爾頓還沒有死亡,他身中7槍,6槍命中四肢,1槍命中右肺葉,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他躺在碼成豆腐塊的蟹籠上,彌留之際仰面看著天空,看著蒼穹之上的少年與少女,回憶著自己將對方當成鄉巴佬一樣糊弄的場景。
奇爾頓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蠢的就像是深海里不用思考的丑魚。
這才是真正的時間行者啊,跟這少年少女一比,他們都白白浪費了穿越的人生際遇。
短短兩分鐘時間,慶塵已經將貨輪與光芒四射號徹底掃平。
只余下卡布里還躲在船艙之中。
“你說咱倆現在像不像泰坦尼克號上的杰克與露絲?”秧秧在空中調侃道:“我是杰克,你是露絲。”
慶塵:“……要不要沉個船應應景?”
但下一刻,慶塵忽然覺得不對,只見遠處海面上,竟有數十只浮出水面的魚鰭快速接近著,在另一邊,似乎也有龐然大物正快速靠近。
“不好,”慶塵皺起眉頭:“是葉塞尼亞和光芒四射號上的鮮血,將海洋霸主們都吸引過來了。”
秧秧愣了一下:“這場戰斗,會不會讓表世界海洋形成禁忌之地?變成禁斷之海。”
“應該不會,葉塞尼亞的等級最多D級,不夠形成禁忌之地的資格,”慶塵說道:“但是,超凡者的鮮血對野獸而言,具備著天然的吸引力,我想,越來越多的時間行者在海上發生沖突,那么表世界形成禁斷之海也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某一天表世界也出現禁斷之海里的龐然大物,潛水器的廣角鏡頭都只能拍攝到對方的頭顱。
那這禁斷之海就真的出現了。
“殺了卡布里,盡快離開這片海域,海里還有潛水員,但他們不可能在這些海洋霸主廝殺下存活,不用我們處理了,”慶塵凝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