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在車上的那個人消失之后。
10號城市的槍聲,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
并沒有什么重火力,僅僅是普通的自動步槍而已,但是也不知道開槍者是誰,就這么一支自動步槍的點射,竟把后方慶氏的車隊給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慶聞坐在唯一一輛防彈車上鐵青著面色。
在他的視角里,自己車隊正行駛著在回家的路上,前方發生車禍阻擋了去路,緊接著又有人對他們進行火力壓制。
這分明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伏擊。
慶聞冷聲道:“不知道是哪位慶氏家族中的兄弟,竟然選擇在10號城市首都圈對我下手,慶氏的臉面都不要了。。慶幸?不對,這位只會藏頭露尾玩點小手段。慶一?不對,支持他的人已經離開了10號城市。慶原、慶無?又或者是慶詩的父親?有可能。”
這時,副駕駛位置上的中年人轉身看向慶聞:“少爺,要不我出手吧。”
慶聞猶豫了一下:“林叔,第四輪影子之爭以前,你這種級別出手是犯忌諱的,影子先生若是不追究還好,如果追究的話,會很麻煩。我懷疑,今天晚上鬧這一出,就是有人想看我身邊有沒有高手。”
林叔不說話了,這種事情需要慶聞自己來決定。
慶聞思索片刻說道:“給我舅舅打電話,讓他帶衛戍部隊過來支援。我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林叔點點頭:“打過了,他這會兒應該正在來的路上了。”
“那我就在車里等待,”慶聞說道。
沒有了槍聲,長街忽然安靜的有些詭異。
行人早就逃離,剩下兩支車隊靜悄悄的在長街上隱隱對峙著。
機械神教的車中,裁判長凝聲道:“有問題。”
“啊?”副駕駛的年輕人疑惑。
“如果后面這車隊是負責夾擊我們的,那為什么他們不下車反擊,而且那槍手為什么會對他們開槍?”裁判長說道:“我明白了,是有人制造了這個巧合,想要引起機械神教與慶氏之間的矛盾!劉臨,你去跟后方車隊交涉一下,如果是誤會的話就澄清一下。”
那副駕駛的年輕人愣了一下,這會兒誰特么下車找死啊,誰知道后方車隊到底是不是來一起襲擊他們的?
就算真不是,那萬一襲擊他們的人還沒走怎么辦?
裁判長見劉臨不愿意動彈,便冷聲道:“滾下去。”
劉臨不情不愿的下車,他高舉著雙手走向慶氏車隊:“不要開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
然而劉臨并沒有往慶氏車隊那邊走去,竟然棄車轉身就跑。
跑的時候,他還看見剛剛墜樓的人,這會兒像沒事人似的站在街邊陰影里,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裁判長坐在車里看著劉臨臨陣脫逃,發出一陣冷笑。
他竟自己拉開車門,淡定自若的走了下去,一步一步朝著慶氏車輛走去,并高聲道:“我是機械神教第三審判所的裁判長,要求與車隊負責人談話,解除彼此之前的誤會。”
可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忽然從陰影里沖了出來。
人影晃動間,裁判長看清了,那兜帽之下是個女孩的模樣,精致、秀氣。
但裁判長并未放松警惕,他下意識的伸出兩支機械臂來格擋,卻見女孩一擊勾拳揮出,正巧擊打在他雙臂交匯處:“起!”
裁判長冷笑,這種強度的攻擊并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影響,甚至無法摧毀他的機械手臂。
可下一秒他便發覺不對。
當這一拳襲來的頃刻,世界的力場仿佛改變了,他再也無法牢牢的站在地上,地心引力也不再存在。
轟隆一聲,這位渾身上下機械肢體重達數百公斤的裁判長,竟是被一拳打上了數百米的高空,宛如一顆矢量流星。
慶聞坐在車里默默的看著這一幕,被震撼到了。
林叔也被震撼到了。
就算B級高手出手,擊打尋常普通人,把對方打起來數十米也就了不起了,而現在,殺手的這一拳像是要把那位裁判長給打到外太空一樣。
這是最純粹的視覺震撼,顛覆認知。
他們不知道的是,慶塵這次之所以回來,就是得知機械神教又派遣了高手來到10號城市。
影子告訴他,來的是一位B級的裁判長,這種存在已經不是家長會能夠拿數量堆砌的了,必須有高手解決他。
不然的話,羅萬涯在10號城市根基尚淺,根本不可能逃過對方的追殺。
慶塵必須在離開這里之前,把家長會可能要面對的最大隱患清除掉,至于其他的不過是順手而為。
而他之所以敢回來,正是因為秧秧。
就像當初他與李修睿老爺子逃去002號禁忌之地的路上,遇到的那兩具戰爭機器一樣,機械的力量在力場覺醒者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張紙。
如果是真正的B級高手,那么對方生命力場會強大到秧秧無法對其自身產生影響,能力與能力之間會產生排斥。
但機械制造的流水線高手,遇到力場覺醒者,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敵。
在力場覺醒者面前,他們不過是一堆數百公斤的金屬而已。
若是以前慶塵不會讓秧秧出手,但現在家長會在做的事情,與她的目標有了一些重合,所以她出手也是應該的。
卻見那位裁判長嚎叫著飛上夜空,不過他也并非完全等死的狀態。
他的后背衣物驟然撕裂,背后竟是顯露出8支噴射助推器來,在空中穩定了身形。
此時此刻裁判長已經知道自己遇見了什么,他驚恐的想要拋棄地面車隊飛往北方。
可還沒等他飛遠,秧秧便已沖天而起。
噴射助推器再怎么靈活,也比不過力場覺醒者這種天空中真正的王者,卻見秧秧三五下便將裁判長背后的助推器一一撕裂扔下。
緊接著控制著這位裁判長飛向遠方。
只留下地面上慶聞等人默然無語。
咚的一聲,一支助推器孤零零的掉落在他們的引擎蓋上。
慶聞:“……”
機械神教總部的秘密監獄里。
慘叫聲不絕于耳。
有人用浸了鹽水的鞭子不停抽打在犯人身上,每抽一下,便留下一條深深的血槽。
審訊室里,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
一名紅衣執事親手執鞭,看向被吊在十字架上的囚犯,冷笑說道:“你在一個月前還是我機械神教的虔誠信徒,如今變節去了家長會才一個月的時間,就變成這種硬骨頭了嗎?說,18號城市里的家長會成員還有誰?”
說著,又是一鞭子落在了囚犯身上。
那囚犯已經奄奄一息,根本回答不了問題,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紅衣執事哂笑了一聲,對身旁的助手說道:“把他給我電醒,應該已經扛不住了。”
助手用兩根電極貼在了囚犯的胸口,卻見囚犯顫動了幾下。
睜開了眼睛。
紅衣執事站在囚犯面前十公分的地方,壓迫感十足的問道:“18號城市的家長會主事人都有誰,說出一個金色家人,我就允許你重回機械神教。”
然而下一刻,囚犯慘笑著說道:“……人類不該畏懼斗爭,我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美好的明天,不該有宗教挾持家庭,不該有財團綁架社會,那美好的一天,終會到來。”
“愿聯邦的青年都能不懼冷氣……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朋友們啊,我們不能用溫柔應對黑暗,要用火。”
紅衣執事聽的頭皮發麻,他一鞭子抽在了犯人臉上。
某一刻,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感到一陣恐懼,明明對方一個月前就是個普通機械神教信徒,現在卻變的如此可怕。
就在這時。
機械神教總部的安保人員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門前的人流像是有些不同尋常,總會有些莫名的目光朝他們投射而來。
人群中,兩名帶著口罩的少年從走出,一步一步的走向機械神教。
“止步,”安保人員冷聲說道。
然而那兩名少年卻并未停止。
其中一人竟然加快了速度,還未等安保人員抬起槍口,他已經來到安保人員面前,單手掐著對方的脖子高高舉起。
下一刻,那手掌之中噴薄出劇烈火焰來,將那安保人員轟上了天空化作煙火。
少年轉身回看人群:“他們抓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折磨、辱罵、毆打。他們在媒體上公開對我們進行詆毀、諷刺、嘲笑。今晚之后,18號城市再無機械神教。”
另一名少年說道:“記住,不擾民,不擴大打擊范圍,保持紀律性。”
說完,兩名少年當先走入機械神教總部之中。
所遇之人都不是一合之敵。
今天的機械神教總部可不是空虛的,那些人早就把防御力量收了回來,全部集中在這里。
然而,少年無懼無畏。
因為老板說,剛好一鍋端了。
隨著兩名少年往機械神教里走去,那街上的數百人相視一眼,天上的火光映襯著每個人的臉頰通紅。
他們眼神越發堅定,跟著一起往機械神教總部里沖去。
秦書禮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一起沖了進去。
沖的慢了,或許晉升紫色家人的機會就被別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