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重獄翼......勉強還行吧。」
幽霧審視一遍靈魂天國的資源,忍不住搖頭:「一個神靈都沒有就算了,你將那群女人的神靈拿過來不行了。碎湖、福音、魂鎖、童話......魔女甚至有兩個神靈!如果我有魂鎖神靈,這群被遺忘者早就死光了!」
「嘖,真是越想越氣,你到底是什么絕種蠢貨才會連到嘴的肉都不吃,一手好牌你愣是一張都不打!
「換做是我,就先把她們全部搞了,然后挑撥她們內斗。這種狀態的女術師情緒高漲,會更容易召喚神靈,誰貢獻的神靈多就寵愛誰,這不就能簡簡單單收割一大批神靈了嗎......」幽霧嘟嘟囔囔,「如果是觀者肯定會這樣做,不,他會更加高效更加隱秘......」他嘆了口氣:「所以說......」
「我遇到了觀者,你遇到了亞修。」
幽霧雙手合十,合上眼睛:「我們運氣都很差啊,維希。
靈魂天國里,「魂壓」奇觀悄然解體,與「雨魔巢穴」散落的術靈們共同聚合成一個新的奇觀。替身術靈在旁邊看著呢,卻發現心劍術靈也飛了進去,連忙主動申請進新奇觀里。幽霧看得有趣,在奇觀里額外給替身術靈留了個位置,有它可以沒它也無所謂。新奇觀看起來像是插滿利劍的鋼鐵王座,一個墨綠色的人影端坐在上面,這就是幽霧以心筆為基礎構筑的新奇觀——
「心獵王座」!
幽霧伸手一指,一抹幽光自指尖劃過長空,留下墨灰色的軌跡。墨痕圍繞著被遺忘者畫出一個巨大的圓,當圓完成閉環,墨色的圓環便高速收縮起來,閃避不及的被遺忘者瞬間絞殺殆盡,破碎的魂魄沿著墨痕匯入幽霧的紗衣,為他增添幾分幽色。
被遺忘者軍團立刻做出正確的對策,不再聚集起來,不再處于同一水平面上,盡可能降低自己被圈中的風險,這種效果強大的奇觀,他們認為不可能施展多次。
但靈魂至高出品的奇觀,又豈是他們憑借過去戰斗經驗能夠揣測?「心獵王座」最強大的地方,在于它消耗極小,源于它并不是依賴半神消耗的源力,而是跟術師的靈魂底蘊線性相關。
這也是幽霧為什么要拆分「魂壓」,因為里面有幾個關鍵術靈,可以將心劍威能與靈魂底蘊綁定起來!
整個地獄里,沒有人的靈魂底蘊可以超過亞修,甚至連靈魂半神都不行......擁有靈魂天國的亞修,他的靈魂底蘊已經是神主級別!更別提是幽霧在代打,哪怕半神們立刻反應過來試圖用靈魂奇跡抵抗,他也能不斷微調「心獵王座」的頻率,找到他們最脆弱的縫隙,輕而易舉絞碎他們的靈魂!
大海之上出現極其荒誕的一幕:幽霧端坐在天上,隨著他手指滑動,不可一世的半神軍團一批一批地墜落,就像是被電蚊拍拍中的蚊子群,又像是被鐮刀收割的稻禾。
當上與下的大海都被染成深紅,幽霧在血海之間浪蕩,仿佛成了地獄唯一的孤魂野鬼。這就對了,你們如此卑賤,根本沒有跟我分享天空的資格。
暴君在地圖畫上一個圓,無數臣民就會因此死去。
但幽霧并不滿足于殺戮,非要叫真的話,他其實不是濫殺的人,只是他需要別人的魂魄,但別人往往不肯乖乖交出自己的靈魂,又不肯去死,幽霧只好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幫助。
千百個魂魄朝著幽霧聚集而來,他現在心情不算很好,所以這些鬼魂全都要除以極刑。血肉潰爛,指甲翻起,鼻骨塌陷,肢體扭曲......數百個被折磨的靈魂在血海之上發出絕望的尖嘯,畫面血腥,氛圍驚悚,然而幽霧卻放松地閉上眼睛。
他最舒服的環境就是地獄,特別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地獄。
現在所有被
遺忘者都死去了,暫時也不會有新的被遺忘者出現。大蛇之胃只是被死狂的氣味刺激了一下,所以才派出這么多被遺忘者,對它而言亞修只是順手處理的小病毒......既然死狂沒有繼續刺激,大蛇之胃自然也不會過度反應。
但她們想干涉現實,也只能借用亞修的身體,不然烏洛波洛斯會因為她們的氣味狂暴。這條大蛇理論上是沒有情感的,但經過漫長的折磨與追逐,她們成功讓大蛇學會了什么叫仇恨。
幽霧看了一眼周圍環繞的鬼魂,失去了折磨他們的興趣,隨手一揮,他們便如同冰淇淋一樣,被最極致的痛苦折磨得消融殆盡。
其實幽霧愿意幫亞修留下一些鬼魂儲備,可惜的是這些是被遺忘者的魂魄,根本沒法在大蛇之胃外面存在,甚至再過一會他們也會
自然降解,就像是被丟掉的塑料袋一樣,什么都不會剩下。
與此同時,「暗魔形態」的奇觀徹底崩潰,其中大多數術靈都因為累到極致直接自滅。幽霧可以用絕望威脅疲憊的術靈爆發出120%的努力,但作為代價就是它們必然猝死......但又有什么所謂呢?反正也只是一堆術靈。
不過這樣一來,我終于可以去搞維希一一咚!
幽霧身體一震,殘忍暴戾的臉上居然露出不舍的神色:「再給我十分鐘......三分鐘,三分鐘總可以吧..
.....一分鐘也行,讓我跟她說句話.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虛翼也收斂起來,徑直地墜入血色的海洋。
「海風...
亞修睜開眼睛,輕聲呢喃:「確實很舒服。」啪。疲憊到極點的靈魂已經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亞修任由自己墜入無光深海。然而在漆黑的幽深海底,他居然還能聞到濃烈的煙味。
他看著眼前跟他一起下墜的死狂,忽然有種在澡堂看見債主的感覺。
「25%,我收走了。」死狂平靜說道。
亞修看著她,眼里帶著詢問,但沒有說話。死狂收斂目光,呼出一個完美的煙圈:「你很快就會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不是力量,不是生命,而是.
「你自己。」
當陽光擠進眼縫,亞修下意識發出慵懶的鼻哼聲,側過腦袋避開光線。
過了一會他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淡淡的蜜糖香氣,眼睛睜開一條縫,現在自己正跟女仆面對面,距離近得鼻尖都快要碰到了。
維希躺在他旁邊睡得正香,粉色長發散在枕頭上,陽光落到她的臉蛋上,泛起牛奶般的光澤,每一根眼睫毛仿佛都掛著光輝凝結的霜華,跳脫的光輝在小巧可愛的鼻尖上躍動閃爍。
亞修愣愣看著她,低下頭,看見女仆胸衣里兩團柔軟形成的深邃溝壑。他沉思了一會,決定先看個爽。
「不摸摸嗎?」旁邊響起懶洋洋的調笑聲。亞修瞬間一個激靈,臉紅彤彤地看著維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維希眨眨眼睛,恍然大悟:「不用擔心,劍姬她們沒在你后面,只有我知道主人你偷看我的身體......不對,你已經算是光明正大看了,就差用視線解開我的衣服。
「劍姬......」亞修眨眨眼睛,「她們去哪了?」「現在都快中午了,上午她們看你還沒醒來,今天又是附近術靈黑市的開放日,她們便過去看有沒有合適的術靈。」維希撐著臉頰,「你在地獄的見聞等她們回來再說吧,免得你還要說兩遍。」
「嗯。」
「你還要睡嗎?」
「......嗯。」
「要早安吻嗎?」維希壞笑道,露出邪惡的小虎牙。
按理說,維希不應該在只有她和亞修兩人的時候開危險的玩笑,因為之前已經多
次證明亞修是有能力反殺她的。不過維希想了一晚,發現亞修其實是有選擇性地反擊,相比起'愛',他更多是在'欲'方面讓維希手足無措,如果維希非要跟他下流的玩笑,他可是會真的迎戰。
所以維希想試試從'愛'這方面挑逗他,她很確定亞修絕不會表露任何愛意。在她的構想里,亞修要么扭過頭拒絕,要么囂張地迎戰,無論哪種她都能進一步試出亞修的底線。
然而亞修的反應還是出乎她的預料。他睜大眼睛看著她,抱緊懷里的被子,沒有說話,抿緊嘴唇,就像是一只放下所有戒備的小浣熊......維希愣住,她還是第一次在亞修眼神里沒有看見似有若無的警惕。
躊躇片刻,她撩起發絲湊過去輕輕啄了一下亞修的嘴唇。很軟,很舒服,上次濕吻時她的注意力全被亞修的技巧吸引過去,根本沒仔細品嘗過亞修的味道。
但這樣根本測試不出亞修的底線,維希眼睛一轉,又說道:「輪到你了。
「啊?」
「早安吻是互相的,這是禮儀,我給你了,現在輪到你給我了。」維希隨口胡扯,雙眼直勾勾地關注亞修的態度。
這次連被動的機會都不給你,果斷還是拒絕,讓我看看你的底線!
但亞修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果斷,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朝著維希伸出手。他是那么小心翼翼,時刻關注維希的表情,仿佛只要維希露出一絲不悅他就會蓋上被子縮成一團。
他動作僵硬得好像第一次跟女仆親近,每一根毛發都寫滿了緊張。
維希不知為何也緊張起來,一動不動地等著亞修靠近,但心里卻產生逃跑的沖動。作為預言半神的她,忽然有種奇異的直覺—一現在是最后的機會,再不跑就完了。
亞修給了她充足的逃跑的時間,維希每一秒的逃跑欲望都在高漲,但或許出于自尊或者自信之類的想法,她愣是壓制內心的沖動。然而在亞修指尖碰到她的瞬間,維希的危險直感爆發到極致,徹底放下無聊的自矜,恨不得像兔子一樣蹦起來從二樓跳出去......但她做不到,因為亞修摟住她脖頸,輕輕印上她的嘴唇。
沒有任何多余的親昵,一觸即分,近乎是禮節級別的親吻,維希都來不及感受。按理說她應該沒有任何想法才對,但問題是.......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理由的吻。
不是為了搜索記憶,不是為了鉆研線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單純表達感情的......早安問候。
「我要去準備午餐了飲料放在床頭柜!」
維希一氣呵成起床開門關門,以半神級別的速度逃離了臥室,只留下一句急匆匆的午餐預告,好像她多喜歡做飯一樣。
亞修在床上沉思片刻,拿起床頭柜那罐牛奶咖啡,過去打開窗戶。外面氣溫仍然很低,但陽光柔和的暖意隨著微風撲到臉上卻分開舒適。
「好舒服。」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牛奶咖啡,輕聲說道:「回來真好。」
亞修坐在床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花紋,輕輕哈出一口白氣:「她認識劍姬她們......她會陪在我身邊一直等我回來......而且,我心里對她確實也有......」
「也就是說,她應該是我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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