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希眨眨眼睛。
“沒有啊。又不是小孩子,誰還會做噩夢啊?”她隨意說道。
亞修看了她一眼,松開她的手。
維希心里松了口氣,坐起來說道:“你也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一點食物——”
“維希。”
亞修從后面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雖然你滅絕人性,毫無慈悲,殘忍暴戾,還特別喜歡跟我作對,但你至少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你不屑于說謊。”
“你是不是忘了你用紅寶石鎖鏈禁止我說謊這件事了。”維希吐槽一句。
“說起來,你解開紅寶石鎖鏈了吧?”亞修笑道:“我猜一下,大概是在森羅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有把握了?”
“你看出來了?”維希有些驚訝。
“因為你那次故意表現出你能短暫反抗鎖鏈控制,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最多暴露十分之一的底牌,也就是說你那時候已經能掙脫鎖鏈了。”亞修嘻嘻笑道:“從那時起,真正綁住你就不再是鎖鏈,而是我噠!”
維希撇撇嘴,嘖了一聲。
“你是最不值得信賴的幽魂先知,但你最多會不告訴我,絕不會對我說謊。”亞修輕聲說道:“所以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會相信你,比如我會和你永遠在一起……比如我喜歡你……”
“我才沒說后面那句。”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
“都說是騙你的。”
“那你再說一次嘛。”
“不說。”維希頓了頓,低頭看著自己黑絲與裙擺之間的大腿,忽然說道:“也不是什么噩夢……只是好像夢見了你。”
“不會吧!?”亞修真的有點震驚:“夢見我讓你這么害怕?你對澀澀的夢抗性這么低嗎?”
“雖然你對自己有良好的自我認知,但別打岔。”維希沒好氣道:“我夢見……你成了八翼術師,并且沿著流金河逆流而上,將所有分裂的世界線全部毀滅,掠奪它們的光輝化為自己的羽翼。”
亞修沉吟道:“聽起來不像是我,反倒有點像你……我懂了,是我們的孩子!”
維希沒有被惹毛,自顧自地說下去:“最后我看到你要毀滅我們的世界,你伸手貫穿我的胸膛,將我的知識,我的虛翼,我的一切光輝掠奪殆盡,我成了一具空殼,就像燃盡的燈火一樣熄滅……然后我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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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這么害怕。”亞修輕輕抱緊她:“夢見被喜歡的人殺了,確實是很難過的事。”
維希第一次沒有反駁亞修這種話,輕輕嗯了一聲,接受他的溫存。
“所以你要好好反省一下,明白嗎?”
維希眨眨眼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我要反省?這里不該是你表明自己的態度嗎?!”
“但我沒法保證以后不會殺你啊。”亞修一臉無辜:“萬一你以后又開始殺生煉魂,為了愛與正義我也只能痛下殺手。不過你會做這種噩夢,說明你對自己還是有良好的自我認知——”
維希一拳錘開他,氣得眼睫毛都在顫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就回人間殺生煉魂,你到時候能在大地上看到一只活物都算我輸——”
“哎等等。”亞修趕緊拉住她,認真問道:“你是用了什么神跡做預言夢嗎?還是單純的噩夢?”
維希搖搖頭:“沒有用預言夢神跡,其實我會睡著就很奇怪,六翼神主已經沒有睡眠這個概念,除非是主動沉睡休息靈魂,但我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亞修雙手抱在胸前:“我懂我懂,就像我看見你的睡顏時,我也想抱著你睡回籠覺。”
“你懂個屁。”維希沒好氣道:“我會這樣睡著已經很不正常,而且還夢見我從未見過的八翼……大概是因為我是預言神主的緣故,哪怕我什么都不做,都能機緣巧合接受到命運的提示。”
亞修想了想,問道:“你夢見我貫穿你的胸膛?”
“嗯。”
“是這樣嗎?還是這樣?又或者是
又或者是這樣?”
女仆嘴角微微抽動,拳頭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你這些動作都統稱為揉。”
“那肯定是我還沒將手放進衣服里面的緣故——”
“亞修!”維希深吸一口氣,“我不是開玩笑!”
“我也沒有開玩笑。”亞修說道:“我就是想感受你的心跳再問你一遍——你覺得我會殺了你?而且還是為了力量,為了八翼這種理由?你認真的?”
維希啞口無言,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因為力量背叛感情,唯獨亞修絕無可能,因為他已經經歷過太多這種考驗了。她強辯道:“誰知道你以后會變成怎樣?你現在對力量不感興趣,但你怎么保證你以后也不會?”
“你來保證不就好了,”亞修輕笑道:“如果發現我要變質,你就背叛我,奪取我的力量,畢竟如果真的要出現一個滅世魔王,那我寧愿是你也不要是我。”
“啊?!”
“但如果我沒有變質的話,維希你要遵守跟我的承諾,”亞修說道:“跟我一起到術法的巔峰,看看到底是怎樣的風景。”
維希怔怔看了他一會,撇過頭說道:“不要隨便將別人的理想說得好像是自己的一樣……”
“沒辦法,這幾乎是隊伍的共同目標,”亞修攤攤手:“除了你以外,劍姬和銀燈也想攀登術法巔峰,跟你們這群野心勃勃的家伙在一起,我和魔女是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冬!維希忽然抬起黑絲長腿一腳將他撂倒,氣鼓鼓起床離開。亞修躺在床上懶洋洋喊了一句:“早安吻呢?我每次起床都有的啊——”
“滾。”
等維希的腳步聲遠去,亞修才慢慢坐起來。他心里默念《歐洛拉的術師手冊》,自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既定的命運,但也沒有可以參考的未來。
終末五人組,應該是跟烏洛波洛斯同歸于盡了……
亞修心里莫名的惆悵,但現在恐怕沒有那么多讓他傷春悲秋的時間。虛境七層的繁星,仍在屏蔽的六重地獄,七重天堂的經營,還有維希的預言夢……維希說得沒錯,作為六翼預言神主,她做夢的唯一理由就是感夢通靈。
而且亞修有一點很在意的是,他還沒跟維希她們詳細說過吞噬世界之蛇的機理,但維希夢里的‘八翼術師’,卻像吞噬世界之蛇一樣行動,沿著流金河逆流而上,將所有分裂的世界線全部摧毀。
唯一不同的是,維希夢見的不是蛇,而是他。
思索間,維希已經捧著牛奶和面包進來,亞修立刻拉垮了臉:“天堂的伙食就這?都不會發光的……”
“這是我們從人間帶上來的儲備,天國目前還沒有生產資源的能力。”維希沒好氣道:“而且我們根本就不用進食,只是覺得你吃點東西大概能舒服一點罷了。”
亞修也沒那么挑剔,吃了一口面包喝了一口牛奶,維希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樣?”
“乳酪吐司還可以,就是牛奶是冷的,熱一點就好了。”
“真麻煩……”
維希從亞修手里搶過牛奶杯,亞修一怔,剛想說自己來加熱就行,抬頭就看見維希咕冬咕冬將牛奶含在嘴里,然后騎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臉,低頭吻下去。
帶著體溫的牛奶沿著嘴角滑落到床單上,明明不一會兒就喝完了,但仍然唇舌糾纏彼此索取。失憶四天,昏迷三天,剛度過最親密的一夜后就分別七天,兩人自然如同干柴烈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燒起來。
待到唇分之時,本應在上面的維希卻被亞修壓在床上,溫熱的呼吸呼吸交錯,兩人的嘴角都沾上牛奶的痕跡,維希摟住亞修的脖子,眼神迷離嬌艷欲滴。
“可以喔。”她輕聲道。
因為他們意亂情迷所以沒注意到,門口探出了兩個腦袋。
“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笛雅問道。
“也可能是來得正是時候。”薇瑟沉吟道,“不過還是要阻止他們。”
“為什么啊?”
“畢竟第一個不是劍姬……”
“也是呢……”
“你們在看什么?”
笛雅和薇瑟轉過頭,看見索妮亞越過她們,一臉好奇地看向臥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