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的事兒算是定下來了,而且,齊磊說干就干。
第二天就給張國戎打電話,“給我找個靠譜點的經紀人,靠譜點的化妝、助力和經紀公司、演藝公司的班底唄?”
張國戎好煩,“搞咩哦?這事華仔和梅姐擅長嘍,找我干什么?”
齊磊,“怕你閑著嘛!”
張國戎:“……”
最后實在沒辦法,“干什么?生意做到娛樂圈了嗎?”
齊磊,“不算,就是有個朋友想進娛樂圈。”
張國戎:“……”
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有錢人都是這么玩的嗎?一個朋友?來就好嘍?要什么經紀公司、演藝公司?”
齊磊,“不差錢嘛!”
張國戎,“誰啊?女朋友?這么捧?”
齊磊,“兄弟!三石股東啊!”
張國戎:“……”
想罵娘,“給條活路行不行啊?這么有錢就不要搶飯碗嘍!”
齊磊咋呼,“這話就罵人了吧?指望你戎少賞口飯吃呢!”
張國戎,“呵,呵呵…賞我先嘍。”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扯了一會兒閑篇兒,主要是,張國戎得知道齊磊這邊有什么具體要求。
別看嘴上說搶飯碗什么的,其實忙還是得幫的。
最后,齊磊又道,“對了,過段時間,我還要搞個節目制作公司。有一檔節目,算你一個哈!”
張國戎無語了,真的拿這個自來熟的家伙一點辦法都沒有,“節目就算了吧?我好忙啊!”
齊磊,“不行!這個必須帶上你和梅姐,定死了!”
又補了一句,“正因為忙,才讓你過來的,別不識好歹哈。”
張國戎:“到時再說哦,沒答應哈。”
苦口婆心,“檔期真的排不開了。”
放下電話,齊磊略感輕松,想到節目這個問題。
還是別弄《無限挑戰》之類的了吧?本來就抑郁,越玩越抑郁。
可以來點輕松的,可以讓那幾個借做節目休息一段。
胡思亂想了一陣,才想起已經在這兒蹲了一個多月的廖凡義等人來。
空出時間,和廖老師見了個面兒。
而一見面,就看出廖凡義的怨念到底有多深了。
“大忙人,忙完了?想起咱們學校還有工作了?”
齊磊打著哈哈,“有您和幾個大佬在呢,哪用得著我啊?”
廖凡義想踹他,“帶你回來,那是有任務的,是讓你給我搶人的。結果你倒好!”
好吧,對于招生這個事兒,齊磊確實有點失職。
怎么說呢?
倒不是二中的學生是什么香餑餑,非搶不可。
事情是這樣的:
首先,洞察模型在二中做的,這屆高三是全程參與。
之前也說過,社會類的學科,主要看的還是經驗閱歷和理解。
吃過見過的,和一臉懵,進大學再從頭學,從頭認識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是為什么,家庭條件好,生活在大城市,有一定基礎的孩子,在社會學、經濟學、傳播學、心理學、哲學等等,這些學科容易出成績的原因。
課堂上講的,他們在生活就有理解,有實際案例可以追尋,這是普通孩子沒法比的。
所以,二中這一屆在這方面的素質,確實比別的新生要領先一節。
當然了,這個領先,還不至于到搶人的地步。
主要還是,北廣那個大校長董北國同志這回有點自私。
因為洞察模型的緣故,上頭對網絡傳播、信息時代的新聞工作,以及大數據、輿論研究等方面開始提前重視。
這種重視,主要體現在北廣的新學部。
但是……
一來,鬧了那么大的動靜,搞了那么大一個社會實驗,最后又把國內的頂尖學者都叫到尚北去實地觀摩。
二來,上面從來都深謀遠慮,考慮的周全,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里。
所以,對于學科建設、網絡傳播研究普及,可不僅僅只在北廣進行。
其它的幾個傳媒類院校,即便沒有成立學部,但是學系都在籌備之中。
這是一個北廣扛旗,打先鋒,其它高校一擁而上的局面。
這樣一來,二中的這批學生就更吃香了一點。
而最要命的是,董北國這回玩了個不講理的。
洞察模型的詳細數據和實驗檔案,除了上面有,就只有北廣有,而他還誰也不給。
用董大校長的話說,我們還沒整理出來呢,等著吧!
你也不能怪老董沒有大局觀,高校之間的競爭,遠比普通人想象的要激烈的多得多。
董北國現在鐵了心要今年把北廣送進985,所以,你們都等等吧!
那么問題來了,沒有洞察模型的實驗數據,其它高校就好比是洞察模型之前的廖凡義、張路臣、龐清方。
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在傳媒領域是多大的一尊神,你也搞不懂,未來的網絡傳播到底是怎么一個邏輯,怎么一個不同。
別忘了,洞察模型進行的時候,那幫人可是讓齊磊震的三觀碎了好幾遍。
哪怕你知道結論,可是到底是怎么一個過程,為什么出現這個結果,也是推導不出來的。
這就好比,讓二十年前的人,知道暢想二十年后被罵上了天。柳紀向這個民族企業家教父,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即便知道結果,他們也想像不到,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而連基礎邏輯都不知道,北廣又摁著不給,你怎么開展學科?怎么建院系?
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就是來二中搶人。
這幫孩子不僅僅是吃過見過了,他們是親身經歷過的啊!能提供細節和佐證,都是寶貝。
尤其是,那些在洞察模型里表現突出的,更是香餑餑。
像是李沫、錢宏俊,要不是被人大去年就預定了,李沫和孫家義的關系就和師徒差不多了,早就讓人惦記走了。
于是今年,不光是北廣把龍江省的校考點設在了尚北,浙傳、人大新聞、川音等等,有一半兒的傳媒高校都是在這兒考的。
而且,考完之后幾乎都沒走,說是駐校做考前動員都不為過。
這么說吧,川音把魔掌都伸到理科班去了,鼓動理學班的學生考文科,去他們川音。各種優越待遇,那是拼了命的往出砸。
負責招生的副院長,甚至從川音臨時抽調了幾個聲樂學院的帥哥美女。
其它學校沒做這么過分,但是也沒閑著,每天你都能在校門口看到發學校傳單的,課間有定向找學生談話的,還有約家長做工作的。
齊磊只是猜到了今年二中和往年不同,這屆高三得有不少人走傳媒類專業,但還真不知道這么熱鬧?
有些感嘆,“這么鬧下去,得有多少報傳媒的啊!”
他就是感嘆,結果,廖凡義居然給了他答案,“783個!”
齊磊,“……”
咋還有零有整的呢?
廖凡義攤手,“不奇怪,你以為這么多人,這么多學校在這兒守了這么長時間,吃干飯呢?”
“783個……”
齊磊暗自咋舌,這屆高三一共也就不到6000畢業生,十分之一還多了?
齊磊,“那咱們搶了多少了?”
廖凡義,“60多個吧!算是中規中矩。”
60多個,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北廣畢竟是重點大學,要考慮分數線的問題。
這也就是二中是重點高中,學生的成績普遍不錯,否則60多也拿不到。
此時,廖凡義道,“按三模成績估了一下,這七百多里,能有兩百多個夠北廣的分數線。”
“不夠分兒的,有那么30多個,屬于潛力比較大。”
“加在一起,也就是說,北廣能搶到的學生不到三百。”
齊磊,“那你想帶多少回去啊?”
廖凡義,“董校長讓全帶回去。”
齊磊一聽,登時無語,董背鍋的話那還能聽了?
你當人大、浙傳、川音是傻的啊!
廖凡義一見齊磊那表情,還以為他有點消極呢,笑道,“反正董校長來電話了,讓你想辦法。”
齊磊,“……”
廖凡義,“他說,你要是沒辦好這事.,那就得考慮削減雛鷹班的經費了。”
齊磊,“誒!?誒誒!”
廖凡義,“他說的,你別朝我使勁。畢竟這都一年了,雛鷹班除了論文越寫越溜,好像也沒啥成績吧?”
齊磊,“……”
真都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行吧行吧!我想招還不行嗎?”
廖凡義眼前一亮,“你想什么招?”
齊磊沉吟一會兒,“你別管了。不就是拉人嗎?簡單!”
卻是廖凡義有些不信,“簡單?可不簡單啊!”
等齊磊走后,廖凡義和龐清方他們還琢磨呢,“你們說,他有啥招兒?”
龐清方,“他在二中不是有點聲望嗎?他去做工作,應該能拉來幾個吧?”
雖然答應了廖凡義,可是之后的幾天,齊磊也沒去學校。
直到七月二號,高三的最后一天。
一如往年,二中各個班的班主任、任課老師不再講題,也不再說大伙兒復習。
開啟絮叨模式,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考場紀律,念叨著注意事項。
不要忘了準考證,不要緊張……
聽的大伙兒頭暈腦脹,煩的要死。
可是班主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恨不得把并不算復雜的叮囑印在大伙兒的腦子里。
很多人巴不得老師早點講完,早點解脫。
可惜,從早到晚就沒停過。
劉卓富就像個復讀機,一遍一遍的在十四班進出,一遍一遍的重復著那些話,一遍一遍的掃過每個人的臉龐。
“理理理理解,萬萬歲吧!”
二成子招呼著前后左右的兄弟姐妹,開啟坐談會模式。
“老老劉,也也也是第一屆高三,沒沒沒啥經驗。”
一臉嫌棄的瞥了眼老劉,“就就就就,就是個雛兒!”
三冰子深以為意的砸吧著嘴,“大橙子還是看的通透的。”
“不過…”嫌棄的看著二成子,“少說話,閉會嘴,別累著。”
二成子說話,廢起點幣…
“磕磕巴巴還想想想去北廣?北廣要你啊?”
宋小樂一聽三冰子都開口了,也沒客氣,“別歧視殘疾人哈,我們大成子還是有優點的。”
眾人,“啥優點?”
宋小樂,“專治各種急性子!”
把董偉成氣的,“你們特么特長班的,跑我班嘚瑟啥?”
“還有你!”瞪著宋小樂,“大樂子,你也好意思開口?不去特長班,你知道倒數第二是啥感覺嗎?”
好吧,之前說了,高三一開始,三冰子和宋小樂就叛變到特長班去了。
關鍵是,北廣校招的老師都不長眼的,居然讓這根電線桿子過了。
特可氣的是,宋小樂這孫子居然也能過。
特么的!沒天理。
這兩天,三冰子和宋小樂都沒在特長班那邊呆著,而是跑回十四班,死皮賴臉的混事兒。
好吧,千萬別以為這倆人是舍不得十四班的小伙伴兒,這倆孫子沒那么重的情懷,他倆純粹就是壞。
你想嘛,只要四百出頭兒的高考分兒,就能進北廣了。而董偉成如果想進北廣的新聞系,得五百大多才有希望。
這對長年在倒數第一、倒數第二徘徊的董偉成來說,絕對是最大的嘲諷。
可偏偏二成子拿這兩個孫子一點辦法都沒有,氣的牙癢癢,就盼著劉卓富早點絮叨完,上別地方轉一會兒去。
非糾集一眾小伙伴兒爆錘這兩個孫子不可。
然而,劉卓富今天的話很多,不僅僅是絮叨考場的注意事項,也不僅僅是叮囑大伙兒別緊張,別忘了帶準考證之類的。
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卻一直在猶豫。
有時,本來已經說完了,拿起教案和保溫杯要走,可是猶猶豫豫的又放下了。
與前排的幾個學生交談幾句,似是發現了什么遺漏的點,又高聲開始對全班叮囑。
等他說完,下面以為沒事兒了,開始交頭接耳的說話,教室里又鬧哄哄起來。
結果,老劉還不走,又踱步到后排那邊,和同學們說話,然后又想起什么。
又大聲囑咐,還要快步回到黑板前,把重點寫下來,力圖印在每個人的腦子里。
“一科考完,千萬不要馬上估分,不管它了,愛咋咋地,就當這三年沒學過這玩意!”
“就算忍不住估,也往高了估!”
“都聽見沒有!?萬一意識到沒考好,那也沒關系!沒考好的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一個。”
“別去想,專心應付下一科。”
“還有,二成子!”
“你給我聽著!你數學是短板,但是沒關系,你英語、語文好啊!所以,別想著數學,差多少分英語、語文都能給你拉回來。”
“你就記住,就算數學得0分,本科你也走得了就行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別想著自己哪不行,多想想你哪行!”
說的二成子都懷疑人生了,數學零分都能走本科嗎?
之前你逼我數學及格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哈?
他清清楚楚的記著,老劉惡狠狠的瞪著他,“數家不及格,你就等著成十四班唯一的專科吧!丟死個人!”
其實,二成子最大的短板確實就是數學,沒辦法,祖傳三代也就沒有那個做數學題的基因,真學不明白。
而二成子的成績完全取決于數學的發揮,發揮的好,百十來分,一本也沒問題。發揮不好,勉強能夠三本?
當然了,這三年大小測試,二成子數學考“高分”的時候加一塊兒都不夠一個巴掌。
結果你告訴我,0分都能上本科,那我還學個屁的數學啊?
“老老老老老老,老劉!”
二成子瞪著劉卓富,“你你你你,你又忽悠我!”
劉卓富一瞪眼,“我忽悠你干啥?真的!”
二成子站了起來,“不不不不!不是這次!!”
“上上,上回回回……”
三冰子猛一拉他,“坐下吧你,浪費時間呢?時間就是金錢,懂不?”
把一臉憤憤的二成子甩一邊去,“老劉,他的意思是,上回你讓他數學必須及格的時候忽悠他。”
劉卓富一聽,眼珠子一轉,“那回是忽悠你,這回沒有!”
二成子,“得得得……”
三冰子替他說了,“得了吧!忽悠我們就跟哄小孩似的!”
要畢業了,對老劉也沒那么多畏懼了。
全班登時哄笑。
氣的老劉臉都紅了,小兔崽子,管不了你們了?
結果,正要和他們掰扯掰扯,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反天了呢?老劉,揍他倆!”
劉卓富和十四班眾齊齊看向門口,就見齊磊斜倚在門前,壞笑的看著大伙兒。
大伙兒登時都樂了,有些興奮,“班頭兒!”
劉卓富也是微笑著看著這個他最得意的弟子,“來了啊!”
齊磊則是突然站直了身子,敲了兩下門,“報告!”
劉卓富一怔,隨之本能的回應,“進!”
“嘿嘿。”這才呲牙一笑,大剌剌的進班,“沒高過考,來感受一下氣氛。”
十四班本來挺興奮的狀態,登時就有踹他的沖動了,太氣人了。
劉卓富也是哭笑不得,那么大個老板,怎么還沒個正形兒呢?
“給他們說兩句吧!”
齊磊,“好啊!”
站在講臺前,深吸了口氣,很鄭重的樣子,這讓大伙兒不由得也嚴肅了起來。
班頭開動員會了?
結果,一開口……
“倆事兒!第一,來之前,別的班我都看過了,一個個都和蔫茄子似的,咱班比他們強多了,算是最強。”
眾人一怔,隨之松了口氣。
必須的啊!最強十四班是白叫的嗎?
唯獨二成子,有點心虛。
還在想,老劉到底哪句是真的啊?數學零分真能走本科?
結果,齊磊,“第二件事兒,北廣還剩下一個保送名額哈!”
撇了眼二成子,“給你了。”
二成子:“??!!!”
“真真真真真真……”
齊磊,“停!真的!哥有好事兒能不想著你嗎?”
“不過,有言再先,這個名額要的不容易,別特么給我丟臉!”
“高考也得考一下,分也得差不多,不然我不好交代!”
揚了揚手里的一張表兒,“先考,考完再填。”
二成子一聽,這是真的啊,嗷一嗓子,蹦起來了。
“班頭,你是我哥!我親哥!!”
突然瞪著三冰子和宋小樂,夸張的指著兩人,“你們兩個王八犢子!裝!給老子接著裝!!”
三冰子也是見了鬼了,這磕巴也能保送?
操!沒天理了!
而齊磊那邊兒,“我說完了。”
除了二成子還在亢奮,其他人都是一愣,這么簡單?不打點雞血什么的嗎?
就聞齊磊道,“讓老劉說吧!”
看著劉卓富,“給我們再上一課唄?”
進來之前,齊磊其實在門口看了有一會兒了,也看出老劉其實憋著話一直沒說。
而劉卓富怔怔地看著齊磊,突然一笑,“該說的都說完了,不說了。”
說著話,再一次拿起教案和水杯要走。
可是,卻是齊磊擠到前排劉林的位置,和劉林坐一張椅子,端端正正的等著老劉講話。
劉卓富怔在那里,眼見全班都像齊磊一樣端正的坐好,連興奮的二成子都讓三冰子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不得不緩緩的放下東西,沉吟了好久,突然笑了,恢復了往日的輕松模樣。
“那就…再給你們上一課吧!”
把亂七八遭的黑板擦干凈,拿著粉筆回身,看著全班。
“這一課,和高考沒關系,和成績也沒關系,但是…很重要!”
自嘲的一笑,“其實,早就應該給你們上這一課,但是咱們都太忙了,二中太忙了。”
“咱們二中,不容易,從一個小城高中,沖到了省重點。”
“這期間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這三年,我只能教會你們如何學習,如何提高成績。”
“但是,沒有時間讓你們和大城市的孩子去比素質,比成績意外的東西。”
所有人都認真的聽著,這應該是高中三年最特別的一課,也是聽的最認真的一課。
正如老劉所講,他們都是沒什么見識的小城后代,有些還是農民的兒子,幾個月之后,當他們走進大學,去和那些大城市的孩子踏上同一賽道,心中的不確定,多多少少是有些慌張的。
只見老劉轉身在黑板上寫下:
自信
堅強!!
轉過身來,“老師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善良,那就遇事多為別人想一想,再做決定。”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冷靜,那就辛苦一點,遇到每一個難題,每一道關卡,都多準備幾個答案。”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自信,那就多想想自己的優點,不要低頭只盯著短處。”
老劉突然變得很和藹,很溫柔,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和善。
“未來,你們會遇到很多很多的艱難,很多很多的挫折,如果……”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面對挫折,那就用冷靜、自信去戰勝它!”
“如果戰勝不了,那就守好善良的底限。”
“當然,如果……”
“如果你做不到冷靜、也被現實敲打的失去了自信,那就學著堅強吧!”
“生活一定會給你們迎頭痛擊,只有堅強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如果……”
“如果我們天生懦弱,無力堅強。”
“如果……”
“如果我們一敗涂地,被現實的殘酷折磨的低下了頭顱,連善良都無法堅持。”
“那么,老師請求大家,無論你在哪里,無論你身處何地,不要觸碰法律!那會徹底毀掉你們的生活,也會讓老師心疼。”
“然后……”
“當善良不在,無法冷靜,自信被磨平,開始變得懦弱的時候,也一定要愛你的祖國,永遠不要背叛她,不要嫌棄她。”
“哪怕你無力去愛,那就做好本職工作,就是對她最大的支持。”
“不過……”
老劉突然很驕傲的笑了,“不過,我相信我的學生都是善良、冷靜、自信且堅強的。”
“這就是素質!”
“不是會拉小提琴,不是會流利的使用英語,更不是見過多少大場面。”
“善良的活著,冷靜的面對這個世界,保持獨立自信思考的能力,堅強的面對每一個困難。”
“去吧!”
老劉有些激動,“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美麗,去享受生活的甘甜。”
“很榮幸成為你們的老師,見證你們的成長,并期許著……”
“少年乘風,鵬程萬里的每一個明天。”
“同學們!”
“下課!!”
說到這里,老劉鄭重的站定,向著全班鞠了一躬。
而十四班眾愕然地看著老劉,說實話,這三年,這家伙,要么大白話,要么俗到爆炸,從來不煽情,從來都直來直去。
誰也不知道....
文采這么好的嗎?打多少遍腹稿了啊?
至于齊磊……
“起立!”
欻的一聲,十四班全體起立,鞠躬回禮。
“老師再見!”
待眾人抬頭,三尺講臺已然空空蕩蕩,再不見老劉那并不算偉岸的身影。
很多女生有些悵然若失,有人遺憾道,“難怪羅漂亮會看上他,其實老劉還挺帥的呢!”
“唉!結束了……”
高中生活就在這說不上是苦還是甜的回味中,乍然而止。
再也沒有老劉,再也沒有十四班了。
突然很多人有點傷感起來,盡管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
結果,門口突然探進來一個腦袋,“別走哈!汪老師和羅老師還有話要囑咐,都給我消停的坐著!!”
說完眼珠子一立,“剛才誰聊閑篇兒來著?”
“趙雪彤、杜超爽,別以為我管不了你們了,是不是想讓我在檔案里給你們留兩句難聽的!?”
“老實點!”
說完,腦袋一縮,就見老劉背著手,優哉游哉的下樓去了。
十四班眾一片寂靜,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班頭兒造出來的好詞來:
“特么帥不過三秒的主兒!”
包括齊磊在內的少男少女,都是未經雕琢的璞玉。
而在人生最重要的那個階段,遇到一位用心雕琢的老師,對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來說,可能是今生最大的幸運。
不僅僅是學到了知識,更重要的其實是做人的道理。
十四班的這群混蛋無疑是幸運的,劉卓富,還有十四班的其他老師,對他們的影響幾乎輻射終生。
事后,齊磊很奇怪,“老劉,你熬了幾個通宵啊?整這么一段演講稿?”
劉卓富傲然一笑,“臨場發揮,一般吧!”
瞥了眼齊磊,“別忘了你的寫作是誰教的。”
齊磊,“……”
而老劉也奇怪呢,“眼瞅著就高考了,你哪來的保送名額?”
齊磊,“嗨!逗他玩的。”
老劉眼珠子沒瞪出來,“這是能逗著玩的嗎?”
齊磊,“嘿嘿,要不二成子放不下包袱,你看他現在還緊張嗎?”
回敬老劉,“這也是跟你學的啊!”
還真當二成子數學考0分兒也能上本科啊?
怎么說呢?
高考數學,后世有人做過統計,30的送分題,就是有手就能答。
50的基礎題,有手、不傻,真學了就沒問題。
剩下的20,才是考驗數學能力的拔高題。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150分的數學,絕大多數人能得120分。
可是實際情況卻是,很多人,尤其是差生,達不到這個分數。
一是馬虎;二是心理因素。
二成子就屬于后者,他都形成慣性了,平時題沒少刷、課沒少聽,做題的時候也沒啥問題,汪國臣問啥啥都會一點,可是一到考試準拉跨。
所以,得讓他放下包袱。
現在好了,老子都保送了,還怕啥?輕裝上陣就好了。
對此,老劉也是無語,這可真不是他教的。
齊磊這一出有點不計后果,“萬一沒考好,你咋收場?”
“董偉成可不認為這是幫他,而是在玩他!”
齊磊無所謂,“只要是為了他好,先做了再說。”
“再說了……”齊磊笑著道,“二成子這家伙我了解他,他不會的。”
劉卓富有點不信,更有點好奇了。
“真不會?”
和老劉分開,齊磊又讓廖凡義給堵住了,“你不說你想辦法嗎?”
齊磊,“急啥?考完再說!”
高考…如期而至。
十四班全員正常發揮,除了二成子。
這貨…超長發揮了。
正如齊磊所說,卸下包袱,輕裝上陣對于二成子來說,是好事兒。
別的科,他都是中規中矩,平時什么樣兒,考試就什么樣兒。
其實,像十四班這種全員刷題刷到吐,都嗷嗷叫的肯努力,又不太笨的重點高中重點班,很難發揮不穩定。
真的是做題做的太多了。
二成子的數學是個例外……
但是這次不同,及格萬歲的他,數學考了121分,總分573。
董偉成他爸查分兒那天,翻來覆去算了好幾十遍,確實是573,確實查到的考生叫董偉成。
坐在那兒整整一個上午,動都沒動過。
董媽則是除了哭,還是哭。
兩口子都是下崗工人,靠打零工供著二成子上高中,終于考出去了。
二成子也哭。
陪著董媽哭,不是因為考的好,反正都保送了。
他是為他這三年付出的努力哭。
小學加初中一共九年,二成子不著調了九年。
結果,高中三年全還回去了。
董爸先回過神來,翻箱倒柜開始找東西,把農村親戚送來的干蘑菇裝了一大包,默默地出門。
到了二中不遠的一個巷子,掛在了一家門上,敲了敲門,轉身就走。
等到羅漂亮和老劉出來開門,人早沒影兒了。
兩人看著一大袋蘑菇,只剩下苦笑。
老劉是苦笑,屋里有核桃、蘑菇、大米、小米、粘米,還有一個豬肘子。
都是家長送過來的,有的硬塞進來,有的根本看不著人。
處處可見的是家長們的質樸,還有為人師的最高褒獎。
返校日那天,老劉對著十四班瞪眼珠子,“誰送的?自己上我家拿回去!喂豬呢啊!”
哈哈哈,十四班眾放聲大笑。
突然發現,離高考越近,老劉就越可愛。現在考完了,簡直就是人見人愛了。
但是,老劉可不這么想。
瞪著董成子,“你還笑?還笑得出來!?你不會真以為自己保送了吧?”
董偉成一愣,“班班,班頭不是說……”
老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齊磊,他還沒忘那天的好奇呢。
齊磊也回頭看董偉成。
只聞老劉對董偉成道,“傻小子啊,你班頭蒙你的,為了讓你放下負擔的!這都七月份了,哪來的保送啊?”
此言一出,全班翻白眼兒,就知道不太對勁兒嘛!
二成子也懵了半天,不保送?
“嚓!!班班班頭你孫子…子!”
可是轉念一想,不保送就不保送唄!哥分兒高啊,比往年北廣的錄取線高了30來分呢!
大剌剌道,“沒事兒!不保就不保唄,咱咱咱咱自....自己考。”
劉卓富一聽,你心還挺大,這么大個事兒都不計較?
突然蹦出一句,“那我要告訴你,北廣今年錄取線590,你還笑得出來嗎?”
嗡的一聲,二成子腦袋都炸了。
590?不不不能吧?
全班也是一凜。
大伙兒都知道,二成子想去北廣,和三冰子、齊磊一起。
結果……
所有人都看向二成子,三冰子也沒鬧著玩,抓了抓他的肩膀安慰。
劉卓富心說,這回你還無所謂不?
結果,回過魂兒來的二成子突然朝齊磊擠出一絲苦笑,“班班,班頭兒…完完蛋!”
“這這,這都沒帶動。”
“拉拉,拉稀了……”
齊磊看著他那想哭還得笑的表情,“不怪我騙了你?”
二成子,“怪怪你干啥?我,我自自己拉稀。”
齊磊上前,一把攬住他,“好樣兒的!就沖你這實在勁兒。哥以后罩著你!”
二成子一聽,可高興了,“有你這話就夠了。”
齊磊,“老劉騙你的,北廣今年頂天560。”
二成子,“啊?夠夠了啊?”
齊磊皺眉,“咋感覺你反應不太激烈呢?”
二成子扁嘴,“我,我還以為,抱抱上大腿了呢!”
呲牙一笑,“我其實特想揍你,騙的老老老子好苦!”
“可是剛剛才一想,算算算了,你有錢啊?抱抱大腿也不錯,比上大大學強!”
齊磊臉一黑:“……”
“下回算計人別說出來,容易挨揍!”
二成子,“好勒!”
結果三冰子嘴賤,揭開了謎底。
為啥二成子反應這么快呢?
為啥他這么溜呢?
因為……
“剛才進校門口和廖老師都碰一塊兒了,人都說了,二成子的分肯定夠,讓他報北廣。”
“也說,沒有保送這回事兒!”
這回齊磊和老劉臉都一黑,合著他是將計就計呢!
接下來,十四班照了畢業照。
齊磊挨著劉卓富,坐在全班的最中間。
然后,大家又回教室,一遍又一遍的唱著歌,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暑假怎么瘋,一遍又一遍的對老師,對同學著說再見!
一遍又一遍的和門口的最強十四班合影。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約定,十年后,大家無論在哪兒,都要回一趟二中,回一趟十四班。
齊磊趴在十四班的窗臺上。看著校園的每一個細節。
他看到王東捧著紀念冊,找老吊車簽名,并信誓旦旦地說,“四年后再見!”
他看到陳鵬在樓下朝他揮手,嚷嚷著,“北廣好不好混啊?不行哥不報了。”
“嚓!你罩著哥點。”
他看到周蕾抱著紀念冊走過,抬頭迎著陽光看了齊磊一眼,然后像陌生人一般走過。
看到李琳從樓下探出腦袋,“石頭哥,我報北廣了哈!”
齊磊好奇怪,為啥叫的這么親呢?
還心虛地瞥了一眼徐小倩。
他看到,唐小奕撒歡的橫沖直撞,吳小賤和程樂樂光明正大的手挽著手。
看到正午的陽光穿過甬道旁的老柳樹,撒一地斑駁,又在笑聲與青春男女的身影間起伏跌宕。
看到校門外的馬路向遠處延伸,像是他們的未來,整裝待發。
看到廖凡義朝他擠眉弄眼,意思是,你的辦法呢?再不出手,黃花菜都涼了!
于是,齊磊回身對三冰子和二成子來了一句,“去各班轉一圈兒,跟走傳媒專業的同學說一聲兒。”
兩人問,“說啥啊?”
齊磊,“就說,三石公司為上北廣的家鄉考生提供助學基金。”
“進北廣的,四年學費三石出,一年補貼三千伙食費。”
“成績優異,有獎學金。”
“考研保研,獎一萬!”
“取得行業重大成果的,獎十萬!”
二成子、三冰子:“……”
十四班眾:“……”
全傻了。
奶奶的!壕無人性……
“那什么……”已經保送人大的李沫和錢宏俊,“我倆現在上北廣,還來得及嗎?”
齊磊搖頭,“來不及了!孫教授和我關系不錯,不想他見我動刀。”
樓下的廖凡義當然不知道齊磊的辦法如此簡單粗暴,只知道,第二天開始,考生就主動開始找他了。
報北廣的,從開始的六十多個,一下子跳到了一百六十多個。
后來才知道,是齊磊發動超能力了。
其它學校卻不干了,玩賴是吧?不帶這么干的吧!?
可是,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誰讓自己學校沒這么個土豪呢?
說明兩個事兒吧!
第一,身體是真不好,感覺很不好,不想拖更,也不是卡文什么的。
老蒼現在連去醫院檢查的勇氣都沒有,真怕查出問題。
等寫完這本兒再說吧…盡量不影響更新。
第二,最近這段是大鋪墊,也是前半部的一個交代。
十四班也好,還有前期寫的那么多人物,有些要漸漸淡去,有些則要逐漸開始嶄露頭角。
所以,別著急。
我看到書評有人說,三個爹的事兒為什么不交代?偉哥出來的少,曹小曦、于洋洋、管小北都不寫了,老耿也不出來了。
不是不出來了,而是沒到他們出來的時候。
我說了,咱們才寫了一半兒,后半段的故事還長。
慢慢來!
其實,前面有一段時間,老蒼就是寫的有點著急了,不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