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碰到知識盲區了,聽天書一樣。
但是,齊磊前面的套子下的足,也把蘭德和勞倫斯兩個人徹底逼到了絕境。
現在,他們不得不對這個完全不懂的方案產生好奇。
《用傳播學手段打開西方豆制品市場》,這就是齊磊之前說的信息孵化,以及價值觀植入。
利用一個極其龐大的、系統化的傳播方案,來改變西方在大豆上的消費觀。
其中包括,新聞、廣告、媒體群、學術、文化植入、健康引導、消費觀念錨定等等等等,一系列的操作手段。
推廣包括,大豆健康理論、大豆制品營銷。比如,豆漿、豆奶、豆粉、以及其它豆制品。
套用環保文化、素食主義、健康主義等等的意識概念。
手段上:
利用資助環保組織、動物保護組織,倡導、引領素食、健康主義人群。
聘用膳食、保健、醫藥、養生學術專家背書。
利用明星、明人效應,以及網絡媒體、傳統媒體,進行價值觀校正。
等等等等。
總之,最終目的是擴大西方社會對大豆制品的消費量,把蛋糕做大。
最終是把一個2000億rmb的大豆市場,增長到大約10000億米元的巨型產業。
注意,是產業,而不是大豆原材料市場規模。
在齊磊的這個方案中,大豆原材料市場只占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也就是一萬五千億到兩萬億rmb的規模。
隨后的倉儲、運輸、粗加工、深加工,以及藥肥牧加在一塊兒,那是一個更為龐大的蛋糕。
而這個蛋糕,完好無損,無人染指。
頂多算是中方掐掉了種子源頭,切掉了第一塊。
至于邦吉,他們是第一個看到的,也是第一個上桌的。
你就說,誘惑得有多大吧?
此時,齊磊笑嘻嘻地看著兩人,“具體的細節,我就不給你們講了。我講課很貴,你們自己找相關學者去驗證吧!”
“另外!”先是看向蘭德,“雖然你們孟山都沒安什么好心,但是了解我的都知道,我這個人很大度,也很慷慨,在這個方案中,有孟山都一份兒。”
“尚北會和孟山都簽一個獨家合同,種子價格逐年遞增,直到市場達到方案預期為止。也就是最終的13000米元。”
“怎么樣?夠意思了吧?”
蘭德眼前一亮,不知道為什么松了口氣。
別管這事兒是真是假,要是真不帶孟山都玩,那才尷尬呢!
齊磊又看向勞倫斯,“勞倫斯先生,聽說你下午的飛機?”
勞倫斯臉一黑,你都這樣了,我還怎么走?
可是,嘴上得硬氣啊!
嘴角抽搐的一笑,“齊先生消息很靈通啊,我確實比較趕時間。”
齊磊也笑了,“走,你是走不了!”
“而且,我建議你盡快做出決定。”
勞倫斯皺眉,“為什么?難道齊先生還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嗎?”
只見齊磊看了眼表,“因為就在三個小時前,我已經將這份方案發給了adm、嘉吉和路易達孚三家企業。”
勞倫斯:“!!!”
你大爺,心跳都停了!發給他們干什么?找事兒是吧!?
可是,齊磊不管他是什么表情,“我想,他們應該對這個方案很感興趣!不出意外的話,你很快就會在尚北看到這三家的同行了。”
勞倫斯:“……”
真孫子!這不明擺著讓那三家來分蛋糕嗎?
可是,從齊磊的角度來看,卻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尚北只供應大豆種子,又沒法染指海外的大豆種植市場。所以,到底是賣給邦吉一家,還是四家一起賣,有什么區別嗎?
可對勞倫斯來說,區別可就大了,四家吃肉和一家獨吞可是有區別的。
但是勞倫斯認清現實了,他玩不過齊磊,這個混蛋已經把他們的套路摸清了,玩的比他們還溜。
無奈之下,勞倫斯磕巴都不打,騰的一下站起來,“齊先生放心,請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給你答復,一定讓你滿意!”
好吧,慫了!
行了吧?反正有錢賺,裝孫子又能怎么樣?
他也真不敢耽誤,雖然還不知道傳播學怎么左右大豆用量,因為方案他還沒看。
但是,粗算一筆賬的工夫,他還是有的,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大蛋糕。
而其他三家國際糧商也不是傻子,一旦有機會入局,那邦吉的先發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
還不如慫一點,爭取先做決定,早點談,也許還能比另外三家多撈一點本錢。
但是無論如何,看著眼前的齊磊,還是想掐死他。
只能說,這個中國人趁早死,省得禍害人!
主要是無力感,他連反擊的機會、欲望都不給你。
起碼你讓我掙扎一下,也是那個意思吧?
當下,蘭德和勞倫斯兩個人就留在商務廳,原地開始辦公。
至于什么下午的飛機,見鬼去吧!
不但走不了了,估計還得在中國過年。
而且,很多事情得馬上和總部聯系,馬上做出決定,分秒必爭。
齊磊也不管這兩人,臨走前又扔了一段讓人心癢癢的,和勞倫斯想到一塊兒去了。
“想想吧!2000多億rmb的大豆總量,還不到三百億米元的規模,你們就算都吃下去,能賺幾個大仔兒?”
一臉輕蔑,“可是,這個市場要是變成了20000億.,你就算和其他三家糧商平分,又能吃進多少?”
勞倫斯,“……”
蘭德,“……”
算不過來了。
“而且!”齊磊一個轉折,“一萬億的原料市場,算一算能帶動多大的大豆產業鏈條?”
兩人,“……”更算不過來了。
齊磊,“而且,這產業鏈條對于南北美和歐洲來說,這可是蠻荒時代哦!”
“重新搭建,先到先得!”
二人:“!!!”
齊磊:“恭喜你們和我成了朋友!所以,你們提前知道了信息,并可以提前布局了。”
詭異的一笑,從商務廳里退出來,留那兩人一身大汗的在那兒忙活起來了。
結果一關門,正對上老秦,還有孟副總驚悚的眼神兒。
兩人還懵著呢,而且徹底驚了。
老秦是完全沒想到,這么劣勢的局面,齊磊還能想出這么狠的化解方法。
太狠了,一刀封喉,而且真的就是賊不走空。
這么劣,你怎么還能打出大優局的感覺的?
而孟副總是真的漲見識了,完全理解不了。
這就不是人類的操作好吧!
休息室。
陳處長,還有馬教授那幫人還一臉的苦大仇深呢!
眼瞅著都休息半個小時了,還一點對策都沒有。
怎么辦啊?那倆洋鬼子根本不給留活路啊!
正在這個當口兒,休息室的門開了,孟副總拉著齊磊,后面跟著老秦,還有一幫鷹崽子,魚貫而入。
陳處長登時就急了,埋怨孟副總,“你上哪兒去了?這還等你拿主意呢!”
只指掛鐘哀嚎,“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總不能把那兩個老外就那么晾著吧?下一步怎么辦!!?”
“呃。”孟副總一窘,心說,還怎么辦?都辦完了,你還在這兒怎么辦呢?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沒辦法,丟人啊!
“那什么…不用討論了。”
陳處等人眼前一亮,“什么意思?你有辦法了?快說說!什么策略?”
孟副總真要哭了,沒策略了啊,用不著了。
“解決了。”
“解……”陳處長一下噎住,沒反應過來,“什么解決了?”
孟副總,“問題都解決了。”一指齊磊,“b計劃,小齊總已經談完了。那兩個洋鬼子這會兒正撓頭呢,基本沒有退路了。”
陳處長,“……”
眾人,“……”
連帶手足無措的徐文良都驚了。
大伙兒見鬼似的看著齊磊,開玩笑呢?逗我們玩?這還中場休息呢,你把活就干完了?
“那什么……”陳處長等人當場石化,“怎,怎么談完的啊?”
于是,孟副總充當講解員,把經過和大概結果講了一遍。
結果,陳處長他們還是懵的,你這…你這不算解決了吧?和我們在討論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兒。
擴大市場規模是什么鬼?
至于徐文良……
老丈人現在沒表情,就是個么得感情的計算器,自己一個人窩在角落里,算小賬呢!
“13000米元每噸的種子價格…”
“2億噸年產…”
“得用多少大豆種子?”
“尚北能賺多少錢?”
老丈人數學基因爆發了,念經一樣在那兒念叨。
“按每公頃能產3噸大豆計算…”
“2億噸就得…6700萬公頃耕地。”
“13000米元每噸的種子,一公斤的價格就是…13米元。現在的匯率……”
“107塊5一公斤!?”
“那一公頃需要種子得70公斤…”
瞳孔越來越大,“6700萬公頃乘以一個7500!!”
嗷一嗓子,嚇大伙兒一嚇,“500億!?”
“天啊!光賣種子就能賣500億!?”
徐文良徹底失態了。
結果,親閨女沒臉見的來了一句,“爸,那是5000億,你少算了一個零!”
徐文良,“……”
驚了!!徹底驚了!!
徐文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又算了一遍。
“真是5000億!rmb!!”
而且還是一年5000億!!
當然了,這5000億不可能全讓你掙去,扣除各項成本,一半一半總行了吧?那還剩2500呢!
啥概念!?
尚北一共就80萬人口,就算這80萬人啥也不用干,坐家里等分紅,一年就能分三萬。
啥叫暴利!?這特么就叫暴利!
幸福來的太突然,徐文良有點接受不了。
他一直不肯調走,一直想給尚北迎來一個質變,結果質變就真的來了。
要知道,尚北人坐地分紅那不可能,就是打個比方。
可是,尚北財政收入一年才多少?才三四個億!一下變成2500,這還不叫質變!?
發了!
陳處長他們看著徐文良在那兒發癔癥,挺理解的。
做為一地父母官,突然掉下這么大個餡餅來,換了誰也淡定不了。
只能說,別人沒這個命,起碼就沒這么個女婿。
看齊磊的眼神兒也變了。
良久,等大伙兒回過味來,又開始從頭討論齊磊的傳播方案。
不是挑毛病,而是突然來這么大一個驚喜,不自覺的就想把每一個細節都看真切。
倒是馬教授,激動之余長嘆一聲,“他娘的,便宜了孟山都!”
把文化人都氣成這樣兒,你說孟山都有多可恨吧!
而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沒把孟山都打死,反而讓他撈到了好處,而且是最舒服的好處。
你想啊,邦吉還得承擔一些風險呢,萬一齊磊的傳播學方案不管用怎么辦?
可是孟山都不同,齊磊答應他們簽浮動合同。
也就是說,今年大豆市場還沒有增量,那就是按之前定好的價格,15000rmb每噸出售給孟山都,而孟山都再出售給種植戶。
明年要是大豆市場漲了,那就再漲價。
他們等于是不承擔任何風險的,旱澇保收。
太便宜他們了!
另一個屋,商務廳里,勞倫斯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蘭德,你們才是最大的贏家啊!”
對此,蘭德淡然一笑,“還好吧,只能相對風險比較小而已!”
勞倫斯搖了搖頭,“恭喜你了蘭德!借大豆生意,孟山都的發展前景一片光明。”
蘭德,“光明屬于我們每一個人。”
休息室,孟副總還是不舒服,看向齊磊,“小齊總,可不可以把孟山都的合同換一換?他們是罪魁禍首,憑什么還讓他們收益這么大?”
陳處長此時也道,“我覺得可以,不能讓他們認為我們好欺負,要適當的給一點臉色。”
卻不想,齊磊,“孟山都已經死了。”
齊磊,“就是為了讓他死,才給他的這份旱澇保收的合同。”
沒,沒聽懂。